景铄也端起酒杯,正拿着杯子往餐桌的转盘上碰碰,跟大家一块干杯时,一抬眼突然瞄到了对面两个女生。
她们一边咬耳朵一边瞄着他在窃窃私语,面上难掩激动的神色。
这种眼神他也不是没见过,倒也没觉得稀奇,默默垂眼喝了口酒,夹起陈嘉树给他夹来的肉。
——东坡肉。
虽然他不太挑食,但他从小就不爱吃肥肉,于是嫌弃地戳了戳碗里的肉。
陈嘉树眼尖地发现他的举动,问:“不爱吃?”
“嗯,不爱吃肥肉。”说着还噘了噘嘴。
陈嘉树夹过他碗里的肉自己先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又夹起剩下的一口:“要不要尝一下?这家店的东坡肉很有名。”
景铄问:“你刚吃了好吃吗?”
陈嘉树舔舔唇,似在回味:“还不错,不肥,口感像在咬果冻。酱汁有一点点甜,很下饭。”
既然筷子都送到嘴边了,那怎么着也得尝尝看,景铄就着他的手咬走了他筷子上的肉,咀嚼两下,而后惊喜地微微睁大眼:“好吃啊。”
坐在他旁边的陈奇凌闻言也凑了过来:“这家店的东坡肉是临周一绝,出了名的。”
说着还介绍起了其他菜:“这的海参是用酒腌的,吃着有股酒香味,特别清爽,你应该也会喜欢。”
陈嘉树刚给景铄夹完几道菜,闻言眼神轻飘飘地落到景铄另一侧面目热情的陈奇凌身上。
别说,两人这么挨在一块还挺像高中同学的。
沉默须臾,陈嘉树看向陈奇凌说:“食不言寝不语听过没?”
“?”陈奇凌看着他哥不可思议地瞪着眼睛,无言半晌才说,“那你们两个刚刚不是说悄悄话说到现在。”
陈嘉树没理他,碰了碰景铄面前放着的甜品,自觉担任起了陈奇凌的解说工作。
见状陈奇凌气愤地掏出手机,点进三人群,疯狂艾特了陈嘉树一顿。
[陈奇凌:你有没有心啊?哥,咱有病早点治行不行?别祸祸人家小铄哥。]
[陈奇凌:你这样会给人家带来困扰的。]
[陈奇凌:哪个正常人谈恋爱像你这样在旁边死死盯着的。]
听到震动声杨阞瞄了眼手机,看到上面的文字,果断拿起手机打字——
[杨阞:又怎么了?]
[杨阞:我也想说呢@js人还没追到,你能不能收敛点,你是不是想当众出柜啊。]
[杨阞:@麒麟你去劝劝景铄吧,让他远离你哥,这德性,谈了恋爱还了得。]
看到这陈嘉树终于还是没忍住回了一句——
[我得罪你们了?这么针对我]
杨阞“啪啪”打字,正准备一顿控诉,没隔多久,群里又接连跳出来两条消息。
[陈嘉树:行,要真有,算我错了,我道歉。]
[陈嘉树:能别找他瞎逼逼嘛]
[杨阞:……]
[陈奇凌:……]
[杨阞:儿孙自有儿孙福,以后儿子的事情爸爸不管了,这个号就当练废了]
酒过三巡,桌上逐渐吵闹起来,杨阞自己本身就是个爱喝酒的,身边一帮子人也都能喝。
这会儿饭吃得差不多了,酒意逐渐上头,大家叽叽喳喳围在一块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拼酒。
倒是景铄他们这块地方稍显安静,与桌上的热闹格格不入。
杨阞比他们大了两三岁,现在在临周体大念大三,来的同学也都差不多年龄,所以看着也比两个大一的会玩多了。
场上一派热闹,桌子被拍得“框框”响,不打算再喝酒的两人商量之下决定先回学校。
等景铄去卫生间的功夫,陈嘉树去找杨阞说了一声。
杨阞闻言一脸纳闷地扭头看他:“回什么学校,酒店都替你们开好了,两千块钱一晚呢,哥哥特意给你破处用的,别给我浪费了。”
陈嘉树:“……留着你自己用吧。”
杨阞喝得也有点多了,说话更飘了:“陈嘉树,你是不是没种啊。”
陈嘉树简直被他逗笑,压着声音提醒道:“我他吗还没表白呢,破哪门子的处啊。”
杨阞一脸“你不行”的鄙夷,而后颇有些口齿不清道:“要不你让个位吧,刚才有个女生跟我说特喜欢景铄这个类型,都激动死了。刚还追出去了,你不行,让给有……”
闻言陈嘉树一把推开他,大步迈出包厢,还真就给他在卫生间外的长廊堵到了现场。
两人侧对着他,估计都挺专注,以至于没看见倚在一旁凑热闹的他。
听了两句,也没注意到底听到了些什么,陈嘉树就是想在这里看看景铄究竟什么时候能发现他。
然而两人都对了好几句话,景铄都没看见他就站在旁边。
等了一会儿,终于有点耐不住了,往前走了几步,这时景铄终于听到了脚步声,正在交谈的两人同时转过头。
陈嘉树脚步散漫地走过去,懒懒地往景铄身旁一站,不咸不淡地扯了下唇,不太真心实意地说:“我看你好久没回去,出来找你的。怎么了,打扰到你了吗?”
与陈嘉树看着平淡无波,但他就是隐约能感受到冷意的双眼对视,景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四个大字——
斯文败类。
“没,”景铄瞥了眼面前的女生,“我们正要回去。”
闻言陈嘉树没说话,眼神意味不明地盯了他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