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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安城坐落在人界东南角。
东南靠海,地处平原,气候适宜,按理来说百姓生活应是富足的,事实上在恶鬼事件发生之前,原安城的确算是富庶的城镇。
但恶鬼闹城不出三年,城里有钱有能力的人家跑了大半,剩下的多是老弱病残穷,也吸引不到新的人口来这里定居。加之原安城“鬼”名远扬,连带其周边城镇都落魄许多。
早在闹鬼之初,原安城城主余达便找来过数位大名鼎鼎的“天师”除去恶鬼,可这些天师要么弄虚作假欺骗城里说恶鬼已除,回头卷了钱财就跑,要么学艺不精,一不小心把自己的小命也搭进去。
后来,没有天师再敢上门来,城中积财散尽,城主难以请动真正的修真世家、名门大派。本想忍个几年,等恶鬼怨气消除,可三年过去,恶鬼一点离开的迹象也没有。而且,这次是城主余达家中自己即将面临恶鬼的残忍噬害。
就在余达头疼不已时,相识多年的好友写信告诉他:在修真宗门中,有一近来新起的大教,教派中人实力高深、淡泊名利,即便没有丰厚谢礼,也愿意帮助受苦受难的人。
余达当即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在了解澄岚心教的详细信息后,快速修书一封,从人界通往修真界的通道中寄送出去。
这便有了澄岚心教一干年轻弟子接了此次任务,结伴出行。
夜晚,行驶在高空的灵舟上,叶折瑾一手托腮,趴在船尾的围栏上,出神地眺望茫茫云海,夜风吹乱额前的碎发,为他增添一抹忧郁深沉的气质。
然而与这副清澈纯净的外表相反,与心上人分别不到半日的少年的脑子里,此时想的都是腻腻歪歪的东西。
不知道教主有没有收到他写的纸信鸽。叶折瑾有些放不下心,此次出行太过匆忙,下午他一直被人拉着到处忙活,都没来得及亲自去和季雪满告别,只能趁别人不注意时匆忙送了只纸信鸽过去。
且不说那一头季雪满在收到纸信鸽后被满满一页的示爱之词肉麻得都没眼看,叶折瑾还有件事非常遗憾。
早知道要分别数日,凌晨做完后他就不帮季雪满清理了。自己不能陪在人身边,如果季雪满把他的东西全都含住没流出来,小肚子鼓鼓的,那也算一种陪伴吧……
叶折瑾边羞涩笑边低下头。
“嘿,叶师弟!”赵依依忽然从身侧冒出,一探头便发现自家师弟小脸通黄。
她挠头疑惑:“你生病了?”
叶折瑾连忙正色道:“没有,多谢师姐关心。”
赵依依一挥手:“这么客气做什么?我是瞧你脸色不对,怕你在这吹风吹得头疼。”
“呵,是吗?”叶折瑾浅笑道:“可能是天太暗,师姐看错了,我挺好的。”
“没事就好。”赵依依见小师弟乖巧,忍不住想摸摸他的头,但刚伸出手臂却见对方肩膀往后偏了个角度,她笑容一滞,在半空的手顺势改为伸了个懒腰,也趴到栏杆上,跟他聊道:“对了,关于原安城的事,你怎么看?”
叶折瑾站定,思索原安城城主送来的书信细节,答道:“这位余城主隐瞒的东西太多了。”
“对吧!你也这么觉得!”赵依依一拍栏杆,很不理解道:“不交代前因后果,就说有女鬼在闹,掳走即将成婚的成年男子,这太蹊跷!如果说成年男子阳气旺盛,女鬼采阳补阴,为什么一定要是即将成婚的?没成亲的、成了亲的不行?”
叶折瑾认同点头:“是,这些都得需城主仔细告知。”
两人默契达成一致,都认为事情不像表面的简单。可等他们到达原安城,在城内压抑古怪的氛围中被城主余达请进城主府会客厅上座并听了一通苦水后,仍未得到应有的解惑。
在余达说得口干舌燥喝茶的空隙中,叶折瑾问道:“请问城主,可知这女鬼的来历?”
“哐当——”余达手里的茶盏一晃。
叶折瑾将他一瞬间的僵硬慌张看在眼里。
余达干笑两声,说道:“哈哈,小仙君是为难在下了,鄙人不过一介凡人,深受恶鬼之苦,哪能得知其身份来历?”
冯昔在一旁鄙夷地撇嘴,这城主真是什么马屁都能拍,叶折瑾一个二十岁的黄毛小子算个屁的仙君。
他故作高声道:“我说叶师弟啊,余城主请我们来就是为了解决恶鬼之事,要是余城主对恶鬼的底细了解得一清二楚,还要我们做什么呢?”
余达忙就坡下驴,连声道:“是啊是啊,鄙人全仰仗各位仙君了。”
然后,他似是怕有人再追问,把能说的信息都说了,不过与他写的书信里透露的东西大差不差:“这女鬼就栖息在城郊的南伦山上。那原来有一座南伦寺,可有一天,这寺庙里的所有和尚全都被恶鬼杀害,变成了一座鬼庙。而那女鬼杀光寺里的和尚不够,还下山来,每一回都把迎亲的新郎掳走。等过了十天半个月,新郎人是放回来了,可一个个脸色干枯蜡黄鬼气缠身,如行尸走肉,话也说不出来几句,出不了一个月人就没了!”
“一次
', ' ')('两次的,我们还当是人失踪了,后来此类事件发生的多了,我们才知道是有女鬼从中作祟啊!这下我们原安城哪还有年轻人敢成亲?不成亲怎么添新丁出新劳力?据说跑了的那些人也有在别的城镇里成亲遇害的,作孽啊!”
“要不是小女不日便要出嫁,我也不会这般愁苦,虽说是嫁到外地,但新郎也要来原安城迎亲,万一到时候发生什么不测……”
“咳,好了,事情原委我们大致已知晓。”眼看余达又要说车轱辘话,好脾性如潘桐也受不了,打断他道:“余城主请放心,我们澄岚心教定当为您和城里的百姓解决此事。”
余达面露轻松喜色,站起身向在场人一鞠躬:“鄙人在此先谢过各位仙君了。”
解决之法仍需细细谋划,余达带众人先往客院去歇息。刚出会客厅大门,一道清甜的女声从廊下左方传来。
“爹爹!”
众人循声看去,见是一位娇俏可人的美丽少女,穿过蜿蜒廊道,踩着细碎的步伐娉娉而来。
“芊芊。”余达回应,又在少女靠近时转向众人介绍道:“此乃小女,余芊芊。芊芊,快,和仙君们打声招呼。”
“芊芊见过各位仙君。”不得不说,余芊芊的气质与相貌皆有大家闺秀的风范,端庄又不失圆滑,温婉笑道:“仙君们千里迢迢赶来,实在是辛苦了,住在敝府有何需求尽管跟小女子提,千万不要不好意思,这次小女子的婚礼还需要仙君们多上心。”
“好说好说,余小姐客气了。”冯昔抢先应声,还往前走了几步想把福身行礼的余芊芊扶起来,实则是想借机揩油。
他这一动,迫使旁边的人给他让空,自然就显露出藏在人群后面但相貌最为惹眼的叶折瑾。
余芊芊很是鄙夷这类轻浮男子,哪怕是脱离凡世的修真者也不可,在冯昔碰到她之前她便从容站好,往余达那靠近一步,不动声色避开他的触碰。
而当余芊芊在余达斜后侧站好后,一抬头,便瞧见俊男靓女的人群中一张如谪仙般的神颜。
“!”她猛地低下头,险些没控制住脸上的惊艳之色。
好俊俏的男子,身形挺拔气质沉稳,完美长在她的审美点上。余芊芊心跳快极了,白皙的脸蛋也飞上两片红云,迫切地想要和这位仙君交谈结识。
但她不能。一来她乃城主府千金,须得识大体懂分寸,二来她已有婚约,过几日便要成亲……
余芊芊暗地里恨恨不甘,紧咬一口银牙。她并不喜欢她的未婚夫,无论相貌、家世统统比不上她,如若不是原安城有鬼祟,她爹想将她送走换个安全的地方生活,哪轮得到那个男人获得娶她的殊荣?
要是在她的婚礼上,在拜堂之前新郎就被抓走然后死掉就好了。这个恶毒的念头在余芊芊脑子里冒出的一刹那,把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可随后她镇静下来想,这有什么不对?只要她的婚约作废,那她就不用嫁给那个废物,而且到时候可以报恩的由头接近那位英俊的仙君。
一个远嫁的妇人,和一个攀上修士的凡人,哪个更有诱惑力不言而喻。
另一边,冯昔被当众下脸子——尽管是他单方面认为的被下脸子,说不恼怒是不可能的,但他很会自我开解:不就是个普普通通、不识好歹的人界女子?他懒得计较,缩回手装作若无其事站到一旁自认风雅地摇着折扇。
一刻钟后,一行人来到客院落脚。
余达借口还有要事处理先走了,余芊芊留了下来。她有意坐到叶折瑾旁边,亲自斟茶将茶盏推到叶折瑾跟前,温声细语道:“仙君请用。”
叶折瑾轻微颔首,双手却放在膝盖上不为所动。
坐在对面的冯昔看在眼里,妒火顿时涌了上来,一张口就阴阳怪气道:“叶师弟可真是艳福不浅啊。在教内时,有依依师妹护着你,出门在外又得余小姐青眼相加,真让人羡慕呀。”
这话忒没脑子,别说叶折瑾和赵依依两位当事人犯恶心地皱眉,就连潘桐都听不下去,厉声道:“冯师弟,慎言。”
而后转头对余芊芊说道:“冯师弟心直口快,并无恶意,余小姐勿要见怪。”
余芊芊大度摇头,表示不介意。
心里却在想,原来这位英俊仙君姓叶。
潘桐作为辈分最大的师兄,又是这次任务的领队,在梳理余达给出的信息后,总结道:“目前我们已知女鬼的栖所和其通常作恶的时点,但其他的还是了解太少,我建议我们去问问受害者的家里人,至少要先弄明白,受害者和这个女鬼生前是否有瓜葛。”
“嗯嗯,有道理!我去!”赵依依举手表示赞同。
其余弟子也跟着附和。
“好,那大家休息一会儿,半个时辰后我们出发。”潘桐决定道,又问向余芊芊:“余小姐可否提供几位受害者的住所信息?”
余芊芊回道:“好说,等会小女子回去写一份,给仙君们送过来。只是小女子怕不能同各位一同调查了,婚事在即,不便出门。”
“嗯嗯,理解,多谢。”
', ' ')('潘桐对她道谢,见余芊芊要离开,还起身送她到门口。
“仙君留步。”余芊芊施礼告退,走的时候恋恋不舍地瞥向叶折瑾的方位。
好可惜,难得有相处的机会,全毁在这劳什子的婚约上了!
半个时辰后,澄岚教众人收到余芊芊遣人送来的名单。
“三个住在西城,两个住在东城,还有四个在附近五里内,我们兵分三路吧。”
潘桐开始点人,点到叶折瑾和赵依依时,说道:“阿瑾和依依去东城,可以吗?”
“好。”
“没问题!”
叶折瑾和赵依依欣然领命,一同出门去,走在后面的冯昔瞧着两人并排而行的身影,恨得牙都快咬碎,恶狠狠嘀咕道:“哼,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一个恶毒的计划已然在他脑内有了雏形。
叶折瑾对此浑然不知,也毫不在意。他和师姐奔向东城,按照名单找到两位受害者的住址,是在相隔一条街的两条巷子里。
可出师不利,他们对着第一户人家的大门敲了半天,又问了好几声,大门才开了一条门缝,从中露出一双阴郁浑浊的眼珠,是个老头。
“找谁?”老头问道,嘶哑的嗓子像硬拉的二胡。
赵依依尽量用温和的语气问:“老人家您好,我们受余城主所托,想来调查陈文的事……”
“砰!”大门忽然暴力合死,赵依依迅速向后缩,差点撞到鼻子。
“诶?这……”她指着大门,回头看叶折瑾,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来吧。”叶折瑾上前敲门,说明来意:“您好,我们是澄岚教弟子,这次是来捉拿城中鬼祟,想跟您了解些情况,您能否开……”
“滚!”门内的人粗暴打断他,吼道:“管你橙子教还是苹果教,都给我滚!”
“……”叶折瑾和赵依依面面相觑。
“估计是亲人去世太过悲伤不愿提及,能理解,我们先去另一家吧。”赵依依说道。
叶折瑾道:“好。”
两人穿过空旷长街,明明是白天,但街上的店铺关了一大半,仅开着的几家也是生意惨淡,街上根本没有多少行人来往。
“看来恶鬼的影响很大啊。”赵依依叹道。
叶折瑾环顾马路左右,在路过一家成衣铺子时,从里面出来一个年轻妇人,似乎是铺子的老板娘,靠在门口目不转睛注视两人,刚巧与叶折瑾对上视线。
“小师弟,怎么了?”赵依依见他落后半步,停下来问道。
“哦哦没什么。”叶折瑾快步跟上,顿了一下,说道:“师姐,等会儿我们回来时问问城里其他人吧。”
赵依依同意道:“好呀,有时候小道消息也很重要,小师弟你想的真周到。”
片刻后,两人转角进到隔壁巷子。与前一家的凶蛮无礼相反,第二户人家刘家的态度堪称热情,一听他们是修真界大教派的修士,忙不迭地将他们请进屋来,好茶好点心地招待。
刘家夫人没寒暄两句就嚎起来:“哎哟,天可怜见的,自我们家阿才走了后,我们是每日以泪洗面啊,可终于盼来高人为我们阿才报仇雪恨呐!两位仙君有所不知,我们阿才多善良一孩子,他打小就乖巧懂事、孝敬父母……”
紧接着便是一大段对死者刘才的夸赞怀念,刘夫人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旁边的刘老爷也一直抹泪,堂下的婢女嬷嬷无一不哀泣不已,那场面活像进入一个灵堂,把两个不懂世俗的年轻修士震得完全插不上话。
他们虽能理解家属的这份哀伤的心情,可他们来这里真不是听刘才的生前别传,刘夫人说来说去都没说明白刘才是怎么被掳走的,又是在被女鬼放回来后怎么死亡的。
渐渐地,哭声变小,赵依依松了口气,正待趁机详细询问,刘夫人忽而话锋一转,又夸起他的小儿子来:“好在我们阿义也是个好孩子,阿才走了后就他陪在我们两个老的身边,也算是我们最后的一点慰藉了!”
赵依依:“啊对对对,令郎高山仰止,有君子之风,实令我等钦佩。”
“对吧!你也这么认为吧!”赵依依原本只是随口奉承,没想到刘夫人忽然激动道:“我就说嘛,我们家阿义就是最好的!快,张妈妈,把阿义抱过来给两位仙君瞧瞧!”
赵依依:“?”
抱过来?啊这,这位二公子是有疾在身?
还没等她想出拒绝的说辞,腿上像贴了速行符的张妈妈抱了个婴孩回到会客厅来。
刘夫人双手接过襁褓:“来,阿义让娘亲抱抱。”
赵依依:“??”
敢情她刚才那堆马屁都拍在一个婴儿身上了?
叶折瑾:“噗。”
赵依依幽怨的目光投过去:“小师弟……”
不准笑啊!
她啧啧感叹,合着这是老大刚去世,两口子就赶紧生了个二胎。
而刘夫人下面说的话更是让她不会接了:“仙君,您看您刚才也说了,
', ' ')('我家阿义是个人品端正、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再说,你们今日到寒舍来,就是一种缘分!您看看,我家阿义能不能抓住这份机缘脱俗修真,拜入贵教门下呀?”
刘老爷:“是啊是啊。”
赵依依:“啊,我只是个小弟子,说话没分量的……”
太离谱了吧!任由谁都能看出她刚才说的是场面话吧?
刘夫人却很大度表示不在意:“嗐,咱也不求阿义能拜到长老教主啥的为师,我看您就行!挺好!”
刘老爷:“对啊对啊。”
赵依依:“……”当这买菜呢?还挑上了是吧?
刘夫人戳臂弯里的婴儿:“快,阿义乖,叫师父!要不是你那早死的大哥,你没今日的福分呀!”
话都不会说的刘义当场放声大哭:“哇哇哇!”
刘老爷:“哎呀,你这娃娃,别老哭啊!”
赵依依:“???”
刘家夫妻真的有在哀悼死去的大儿子吗?她迷惑地想,如果刘才泉下有知,会不会气到半夜闹祠堂?
她凌乱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只能以眼神可怜求助一直憋笑看戏的小师弟。叶折瑾收到师姐的求救信号,轻咳一声掩饰住笑音,拉她站起身:“多谢二位的配合,天色不早,我们还要回去复命,暂不叨扰了。至于令郎入教的事——”
叶折瑾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画了个大饼:“我们一定会和师兄好好商量。”
“哎好!好!谢谢仙君!”刘家夫妻喜色溢于言表,说什么都要亲自送他们出大门。
赵依依走路时凑近叶折瑾身边,低声道:“呼,终于出去了,这夫妻俩可比恶鬼难缠多了。”
叶折瑾笑而不语。
“嘿,小师弟,你……”就在赵依依对师弟看好戏的态度不满要说他两句时,长廊东侧忽然发生一阵骚乱。
“救命!救命啊!求你们救救我啊!”
“大少奶奶你不能跑啊!大少奶奶你快回来!”
两人脚步一顿,往东边看去,最先看到的就是一个衣衫不整、蓬头垢面的女人在前头疯跑,好几个侍女在后面狂追。
刘家夫妻瞬间慌乱起来,刘夫人破口大骂:“怎么把她放出来了?快关回去!”
众人忙一拥而上。
张妈妈襁褓里的刘义哭得震天撼地。
“救我啊!求你们了!”
那女人似是使出浑身的力气,硬是挣开好几道拖拽,拼着一口气跑到长廊,被栏杆绊倒,扑通跪在叶折瑾和赵依依脚下。
“求你们了!救救我!救我出去!”女人涕泪横流,抓着赵依依的靴子不肯撒手。
“大少奶奶!”
身后的侍女终于追上来,力气大的嬷嬷直接把女人制服在地,女人发出惨痛的叫声。
赵依依急道:“哎!你们这是干什么!”说着便要去扶女人。
刘夫人拦在她身前,笑道:“让仙君笑话了,这是我大儿媳,自从我大儿子去了后,她受太大打击,得了失心疯,今天下人没看好,无意冲撞两位,实在不好意思。”
赵依依觉得不对劲:“可是我看她不像是……”
“我不是失心疯!你个杀千刀的老虔婆!两位不要信她,刘家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黑心窝啊唔唔唔唔!”
女人的嘴被死死捂住,刘夫人黑沉着脸训斥下人:“还不把她拖走!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赵依依想阻止:“等一下……”
“师姐,我们该回去了。”叶折瑾打断她。赵依依不解地看过去,叶折瑾悄悄给她使了个眼色。
“好吧,既然是贵府家事,我们也不便插手。”赵依依有些郁闷,也不想再和刘家人待着了,委婉拒绝道:“两位送到这就可以了。”
“好,仙君慢走。”刘家夫妻心不在焉道,心里暗恨这疯女人太晦气,两位仙君可别察觉出不对劲,到时候影响他们小儿子入教之事。
但叶折瑾和赵依依都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异样。
走出刘家,赵依依焦急问道:“小师弟,你可是有什么对策了?”
叶折瑾点点头:“嗯,我刚才给那名妇人下了保护禁制,就算刘家人要对她施虐,伤痕也都是假象,她感觉不到疼痛。等晚些时候,我们趁天黑将人背出来。”
“这个好!”赵依依长舒一口气,分析道:“侍女们喊她大少奶奶,难道说她是刘才的遗孀。”
“或许。”叶折瑾想,有关恶鬼闹城的真相,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两人重回来时的街道。在又一次路过那间成衣铺子时,老板娘还在门口站着眺望,看起来就像在等他们回来一样。
叶折瑾依旧和她对上视线,跟赵依依说:“去这家店问问吧。”
“好呀。”
两人三两步踏上台阶,走进成衣铺子,而老板娘在两位客人进店后,在门口左右探头确保无人瞧见后,立马卸下门板闭店。
赵依依转过身,面露
', ' ')('疑惑:“这是?”
叶折瑾直接道:“您有什么话请尽管说。”
老板娘一个深呼吸,然后走到他们对面,像鼓足莫大的勇气。
“我听见你们敲陈家的门了。我可以告诉你们,那个女鬼是何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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