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5月7日第九章·薛家往事晚清光绪年间,当时S市还没有发展成为现在经济中心,还只是一个刚被列强部分占领,划分出租界的新兴县城。
在当时大片大片的土地都是属于其下辖的农村,而在那些不知名的村庄之中,有一座更加不起眼的名为三阳村。
那三阳村和普通的农村并没有什么区别,村子里的大部分土地也都集中在少数几家人手中,而最大的那个地主便是村东头的谢家。
谢家是传统的耕读世家,到了光绪年间更是出了个举人,那谢家的势力大到不行,附近几乎八成的土地都是谢家的财产。
在县城也有一套豪宅和若干店铺。
而在三阳村有个父母早亡的苦命孤儿,名为薛狗儿。
他从小就便吃百家饭长大,稍大一些,便只能给富户割猪草,放牛羊勉强过活。
后来薛狗儿到谢大财主家里打短工,给后者放羊放牛。
谢大财主虽说谈不上多和善,可也不至于跟一个没爹没娘的放牛娃会发生什么恶劣关系,可是命运就是喜欢捉弄人。
有一日谢家的举人老爷回家省亲,他的小儿子为了讨父亲欢心,于是便带着一帮家丁下乡猎杀野物,结果原本已经要射杀一头野鹿,却被无意中赶牛路过的薛狗儿惊了猎物。
那谢家小少爷原本就被父母宠溺得不行,大怒之下竟让奴仆一拥而上,把那薛狗儿从水牛背上拖拽而下,暴揍了一顿!可惜那薛狗儿遭此无妄之灾,当时就被打得差点闭了气,若非偶尔路过的村民将他救起,恐怕他就交代在了那里。
而从小受尽了白眼和冷言冷语的薛狗儿也憋出了一股邪火,他在能够下地动弹之后,便开始筹划报复手段。
当时已经秋收,农家割稻收麦,都会残留下大量的秸秆。
这些秸秆可以用来喂养牛羊,沤肥还田,也可以作为燃料取暖。
而谢家作为当地最大的田主,自然也是堆满了数个仓库的秸秆。
只不过那里毕竟不是粮仓,所以也没啥看守。
薛狗儿便选择了一个月色晦暗的深夜,在那些仓库边缘放了把火!原本在薛狗儿看来,以谢大财主那锱铢必较的脾气,烧掉几个仓库的秸秆,也足以让他憋气大半个月,甚至搞不好会直接气出病来。
可是不通天文的他,偏偏没有想到在他放火之后,天空忽然刮起大风,那狂风助长火势,瞬间便烧向了谢家祖宅!而谢家当晚正好举办晚宴,迎接谢家的举人老爷回来,结果大部分人都喝得大醉。
等到反应过来时,谢家祖宅已经被熊熊烈火给吞噬了!薛狗儿被那活人在大火中挣扎的身影,痛苦的嘶吼吓得半死,他知道自己闯下大祸,连夜便逃离了三阳村!结果此后一连大半个月,薛狗儿辗转几个州县,每个落脚点都不敢停留超过三天,因为每到夜里,他会感觉到周围鬼影重重,即使能够休息片刻,也往往陷入几重噩梦,难以自拔。
直到他跌沛流离跑到南直隶下的京口,在经过茅山脚下时,遇到了一个紫衣道人。
对方看到薛狗儿印堂发黑,眉含凶煞,便知道此人命不久矣,可是紫衣道人天性善良,又算出前世曾经受其恩惠,于是便拦住了薛狗儿,点明其被冤魂追杀,三日之内必会横尸荒野!薛狗儿当时已经被折磨得精神恍惚,忽然遇到仙风道骨的紫衣道人时,顿时知道自己遇到了救星,连忙将当日之事和盘托出。
紫衣道人听完之后才连连感叹冤孽冤孽,对薛狗儿说道:“死于水火之人怨气冲天,是无法投胎的,而且你间接烧死谢家四十余口,那些冤魂不肯罢休,非要杀你不可。
你唯一的生路便是投入我道门下,方可有一线生机。
”那薛狗儿哪里肯放弃这救命稻草,于是赶紧跪倒在地,咣咣磕头。
那紫衣道人不好推托,于是便将薛狗儿带回了茅山。
后来薛狗儿才知道那紫衣道人名为沈重程,是茅山宗教的师弟,而他则是直接被沈重程接纳为门下弟子,取了个道号叫做“洞冥”。
那薛洞冥在道法一途天赋极高,未到三十便已得其师全部真传。
等到沈重程临近羽化前,曾经告诫薛洞冥,他虽说有道法护体,不惧那谢家恶鬼,可是却不能生儿育女,否则必定祸延子孙。
可是当时薛洞冥已经跟山下一少女私定终身,并且对方也已经怀孕。
为了子孙着想,薛洞冥决定去处理因为自己当年的过失而酿成的大错,临行前他将全部积蓄拿出,一部分交给教中师兄弟,若是自己无法回来,还请道门对那孤儿寡母多加照看。
又拿出剩下的大部分交给了自己的妻子,并拿了一柄铜钱剑给她防身。
实际上谢家当年被薛狗儿一把火烧为平地之后,当地就一直不大安宁,附近的居民经常能够夜里听到有人凄厉的哭声。
后来到了民国时,大量人口涌入到S市,而原本的三阳村也成为了城郊,可是不知何时,原本还只是吓人的谢家冤魂开始杀戮附近的薛姓居民,无论男女老少,不断被残杀。
而当地巡捕虽说被迫压力,不得不加大人力去探查,可是那鬼神行事,又岂是凡人能够察觉的。
附近的居民也不是没有尝试过凑钱请先生,可是那在乡间名声不小的张先生到了谢家遗址时,居然当场被吓疯。
他们不得不又凑些银钱,去找附近山上青云观的道士。
结果那个道士去了之后,过了半天却爬了出来,两眼都直接爆掉,变成了两个血窟窿。
直到薛洞冥孤身一人到来,谢家的冤魂作祟才逐渐平息,可是他也没有再从已经化为鬼蜮的谢家祖宅走出来。
此后当地经过战火天灾,百姓流散,那谢家祖宅也化为了荒野。
后来一个姓薛的商人在新时代后将这片土地买下,修建了现在的玉心医院,并按照七星镇邪局修建了最初的建筑,直到到了现在……“也就是说玉心医院实际上是建立在了当年谢家祖宅的废墟上面吧?还有就是,恕我直言,院长你应该那洞冥真人的后裔吧?”陈玄鹤听完了薛雨馨的话语之后,忽然对着后者淡淡的问道。
薛雨馨没有犹豫,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就是薛家后人。
祖上当年前去镇压冤魂之后,再也没有回来。
洞冥公的发妻便辛苦抚养其子,也就是我的爷爷。
我爷爷后来跟着别人当学徒,后来投身商界,成为了当地有名的豪商。
我爷爷听从洞冥公的遗训,将谢家祖宅的土地全都买了下来,便修建了最初的玉心医院。
其实就是担心谢家冤魂会再度作祟,按照洞冥公留下的遗言,如果他前往谢家祖宅三个月后,依然没有闹鬼事件,那就说明他已经将谢家冤魂封印了,需要后代在上面修房起屋,防止被人意外解开封印。
只需要一百年过去,谢家冤魂的戾气就会被他留下的法阵自动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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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是封印出了问题,你知不知道你家先祖留下的封印在医院的何处?”陈玄鹤思索了片刻之后,问道。
薛雨馨却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丝羞赧之色道:“抱歉,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嗯?”陈玄鹤有些奇怪,看向对方的眼神也有些不对。
薛雨馨尴尬回道:“这事毕竟算是薛家的丑事,所以我爷爷在临终前才将事情告诉我父亲。
结果我父亲是突发恶疾去世的,只来得及告诉我玉心医院地下有封印和薛家往事,却没来得及告知封印所在,就已经咽了气……”陈玄鹤微微蹙额,不知道封印在哪里,这对于术士来说,还是有些麻烦的。
虽说对他来说,这不过是多费些工夫,可是这多费的工夫搞不好就会死人。
尤其是这玉心医院怎么看都不像是善茬,光明面的阴气就四五处……“不过我很好奇,按理说玉心医院的一切邪祟根源都是那谢家被火门的四十余口。
根据我所了解,像这种冤魂肯定会追杀仇家,如果仇家不在世,肯定会去追杀其在世的亲人。
薛院长你作为洞冥真人的嫡系血脉,居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陈玄鹤有些好奇道。
薛雨馨露出了一丝疲惫的笑容,说道:“我们薛家一直都和茅山有渊源,每代薛家家主都必须拜在某位茅山真人的门下,作为俗家弟子。
更何况薛家每年都会向茅山的道馆捐出大笔的香火钱,所以我们薛家的人得到了不少护体驱邪的法器。
对了,你还记得我讲过,洞冥公曾经给了我祖奶奶一柄铜钱剑么?就是靠着那柄铜钱剑,我才能逃脱那些冤魂的追杀。
”讲到这里时,薛雨馨微微侧身,然后竟伸手探到了衣领里,然后取出了一柄只有巴掌长短的铜钱剑。
而陈玄鹤眼光毒辣,他用余光看到那柄铜钱剑居然是从薛雨馨那胸前深邃的乳沟间取出的,也就是说她一直将其贴身藏着。
那种观感倒是颇为刺激……薛雨馨双手将那铜钱剑递给陈玄鹤,后者也颇为恭敬的接过,然后仔细看着。
那铜钱并不像传统意义上那种道士的作法用的铜钱剑,在常人眼里或许跟饰品差不多,实际上那只是障眼法,或者说薛洞冥在其表面施展了某种封印,只要破开那层封印,就会显露出铜钱剑的真容。
只不过仅凭这铜钱剑表面萦绕的七彩灵气,就能看出此物绝非凡品。
薛雨馨是何等聪慧之人,她看到陈玄鹤不断抚摸那铜钱剑,眼里流露出一丝不舍之意,她便轻笑一声道:“正所谓宝刀配英雄,陈先生若能彻底帮我解决那谢家之事,我愿意以此家传法器赠与阁下!”其实相比于那铜钱剑,陈玄鹤更加垂涎面前那大奶子肥屁股的美熟女院长,只不过现在还不能表现出来,所以他只能送回铜钱剑,这时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既然你们薛家跟茅山高人都有渊源,为什么不请茅山真人过来呢?”“唉……”薛雨馨叹息一声,说道:“茅山掌教侯子轻说过,此事牵扯命数太过繁杂,如果他们插手的话,恐怕会造成更大的杀孽。
”陈玄鹤迟疑了片刻,说道:“我大概理解了,这次的任务我可以接下。
不过我有几个条件……”薛雨馨只是略一迟疑,便回道:“你有什么条件,但说无妨,只要合理,那自然可以。
”“第一,医院里的一切医生、护士必须要听从我的指挥,我可不想被人拖了后退。
”陈玄鹤肃然的说道。
“合理,我会通知下去,包括董事会和我在内,都会听从你的指挥。
”薛雨馨果断的点头道。
“第二,像今天赵警官的事情,我不想再看到。
我在处理邪祟的时候,不能被人打扰。
术士不喜欢跟公门的人打交道。
如果因为赵警官的插手,而导致无法祛除邪祟,或者令其逃跑的情况,我不负任何责任……”陈玄鹤对于那位脾气爆炸的赵欣瑶也有些心有余悸,更何况术士这种怪力怪神的存在跟不信鬼神的公门中人,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如果让公门中人跟着在身后搅闹的话,术士做任务往往会收到严重影响。
薛雨馨迟疑了半晌,最终她还是咬了咬牙,点头道:“好,这件事情我也可以答应,我会想办法让赵警官这段时间不会出现在医院。
还有什么条件么?”
“还有的暂时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说吧…
…”陈玄鹤说着便推开座椅,起身准备离开。
“呃,陈先生接下来你打算?”薛雨馨满眼期待的询问道。
陈玄鹤有些留恋的狠狠剐了眼那美熟女院长前凸后翘的丰腴玉体,嘴上说道:“今夜我会出现在这里,只是为了和薛院长谈谈合同。
驱邪之事,急不来。
这样的吧,我先在天台布置个阵法,应该足以镇压医院里的邪气。
除非那谢家冤魂全体破封而出,否则单凭那四五处邪气根本不足为惧。
这几天我会过来一一一将那些邪气剿火的……”
“那就多谢陈先生了……”薛雨馨忽然弯腰朝着陈玄鹤深深鞠了一躬,那胸前的一抹白皙自然也是暴露在了后者的视线之中,只不过她穿着衬衫和商务外套,所以也暴露不了多少春光。
陈玄鹤也是见好就收,转身离开院长室,前往天台布置法阵了,留在了一脸凝重的院长薛雨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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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S市新市区朱雀街的一栋写字楼内。
陈玄鹤正站在一间还没有经过装修的毛坯房内,他正面对着宽大的落地窗,眺望着远方的高楼大厦。
他走到了一扇窗户前,推开窗户,然后取出一张洁白的锦帕,在半空中松开,那锦帕顿时随风飘散,然后被陈玄鹤一把抓住,擦了擦额头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