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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择揭是中了毒,还是在冯裕和他自己两方人眼皮子底下中的满星毒药。发了狠的冯裕用两股掌控在手里的势力很快找到了那个下毒的人,很可笑,也让所有人都没意料到。那是从苏择揭小时候起就伺候他,苏择揭和冯裕的母妃沈皇后身边的侍女,后来的第一女官薄姣。
薄姣可以说是看着苏择揭长大的,苏择揭极尊重她,关系母子,又如同姐弟。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却亲手在苏择揭的日常生活里下了难以察觉的慢性毒药。如果不是多年来因为功法深受副作用影响,有时候不得已用南疆秘药镇痛而对南疆医毒堪称精通的冯裕察觉不对之后的提点,只是对南疆医毒有一点了解的太医们甚至都分辨不出苏择揭中的是哪种毒。
“把解药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一命。”面色阴冷,已经恢复正常的冯裕浑身整理得一丝不苟,气势逼人。他负手站在牢笼前,对着里面被严刑拷打只剩一口气的女人冷冷道。
“……解药我是不会给你的……是我对不起陛下,可是要解药,我没有。”女人艰难的睁开眼睛,身上一片血肉模糊,有血滑落下来糊住了她浑浊的眼睛。女人的声音里有着愧疚,却独独没有后悔。“你以为,你死也不把人供出来,他就会没事吗?”冯裕的眼神晦暗不明,忽然发了狠,戴着做工复杂精致戒指的,少年苍白缺乏血气的手毫不怜惜的扯住女人的头发往后拽,女人直皱眉,疼得发出喘气声。
“我不是苏择揭,不会对你心软。你若交出来还好,我留你一个全尸,不交出来,我就一寸一寸的让人把你的皮扒下来,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以为你可以护着那个男人?嗯?”冯裕松开了女人的头发,女人的脑袋重重的砸在墙上,本就失血过多的女人更是头晕眼花几乎昏过去。
“我冯裕要折磨一个人,没有证据也能编出证据来。是不是事实不重要,本座说是事实那就是事实。”冯裕掐着女人的下巴,指甲几乎陷入女人肉里,脸色阴沉而有几分疯狂,在女人惊怒仿佛看一个恶鬼般的眼神里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看好她,不要让她死了。用药吊着她的命,我要她亲眼看着她的情郎在她面前死去。”冯裕猛然松开手,没去管破口大骂的女人,用微生月端上来的水净了手,面无表情的擦着手,一字一句的道:“派人去把雍王府包围起来,若有反抗,一个活口也不留。”背后女人的怒骂声戛然而止,冯裕阴柔精致的侧脸在牢房的烛火里明明灭灭,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残忍:“雍王留活口,带回来,关到这个女人隔壁。不是那么爱他吗?那就做一对亡命鸳鸯吧哈哈哈哈哈。”冯裕擦掉了眼角的眼泪,过于用力的指腹将眼角都擦得嫣红。
微生月沉默的用手势吩咐人去办,一言不发的跟在身形单薄的少年背后,在走出充满血腥味的牢房后,替冯裕披上了一件外衣:“大人,夜里凉。”男人的手有些发抖,像是撑起所有勇气,最终终于上前一步将那个一言不发呆呆的看着远处的少年抱在了怀里:“大人……回去休息吧。”
最后疲惫的少年是由男人背回去的,男人替自己的主人,比他还小很多岁的少年擦了脸,脱了衣服鞋袜净了脚。少年全程任他摆布,最后乖乖的躺到床上,闭上眼睛。男人细致的替少年盖好被子,端着水盆准备退下。少年却忽然睁开眼睛叫住了他,声音沙哑:“微生月,不要走……上来。”
“啊哈……”这场性爱几乎是由男人来主导的,冯裕对着男人打开身体,任由自己陷入沉沉的欲望里,似乎这样就能将那些乱得他头疼的事情全都忘掉。有微弱的一闪而过的光远远的划过,在放下帘子交缠的二人远处,最终还是没有靠近。
“微生月,我好怕。”欢爱之后,疲惫的少年被男人越界而小心翼翼的搂在怀里,少年没有出声拒绝,良久,久到微生月以为他的大人都睡着的时候。沙哑的很轻的声音响了起来,微生月的动作僵硬住了,他不知从哪里安抚少年,只能抱紧他的大人,用自己的体温和存在告诉少年他在。“大人,微生会一直陪在您身边的。”……
衣着华丽眉眼艳丽的少年走进,这几日朝中事物全交给了冯裕代管,冯裕果决狠辣的手段很快镇压了因为皇帝昏迷而造成的混乱和闲言碎语。一直与冯裕不对付的卫涉这次却一言不发的站在了冯裕这方,帮着把朝堂收拾得服服帖帖。谢旭一直守在苏择揭寝宫外,不复以往的不正经。见到来的人是冯裕,谢旭的眼神有些复杂,最后还是按照冯裕要求带着人远远退到了一定距离,宫里的宫人也都被屏退。
这是个好消息,冯裕手下的人远比太医院的人更早找齐了那些难找的药材,很多药材甚至是冯裕不计代价交换得来的。冯裕带着那枚药,进了已经安静得只剩他和苏择揭的历任皇帝寝宫。这里的所有摆设,冯裕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甚至在他梦里挥之不去。
冯裕这次没有给那些熟悉的甚至是留下噩梦一般的摆设一个眼神,他径直走到昏迷不醒的年轻帝王床边,撩开了帘子,静静的看着年轻帝王苍白的,甚至在仔细观察下与他有很轻微的一丝相似的脸。
“哥哥……你知
', ' ')('不知道……其实我挺恨你的。”冯裕忽然笑了,打开那个盒子,拿出那枚药。冯裕关上盒子,掰开苏择揭的下巴,将那枚药塞进了苏择揭口中。看着苏择揭的面色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一直心头像压了一块沉重石头的冯裕却好像松了口气。他笑起来,却有眼泪落到还没醒过来的年轻男人脸上,少年将脑袋枕到昏迷的年轻帝王颈窝旁,声音沙哑:“我当初是多么希望哥哥你护住我啊……为什么被舍弃掉的会是我呢?我们分明是一同出生的亲兄弟,你高高在上……我却落入泥泞浑身泥泞不堪……”
少年蹭了蹭年轻帝王的脸,一副依赖的姿态,脸色却冷淡至极:“哥哥……”少年抚摸着年轻帝王的脸,眸子里却含着眼泪:“我恨你,也恨那个男人,更恨我们的母妃。不……是你的母妃,如果注定要舍弃掉我,为什么又要让我出生呢?”温热的眼泪打湿了男人的颈窝,二人就这么依偎着,不知道过了多久,闭着眼睛的少年睁开了眼睛,忽然大笑起来。空荡荡的殿里只有少年的笑声回荡着,笑够了,少年才用力的擦掉了自己脸上和落在年轻帝王颈窝处的眼泪,神情嘲讽的凑到昏迷的年轻帝王耳边悄悄说了一段话,明明是对着年轻帝王讲的,却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命运迥异的多年来从未相认的兄弟二人此刻亲密得好像回到了母亲的肚子里,仿佛一对连体婴儿。然而下一秒冷着脸起身的少年打破了这虚假的表象。“哥哥,我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了。”少年起身,冷冷的说完这句话之后便甩袖离开了。
殿外,看着冯裕离开的谢旭眼神复杂,最后还是没有开口说出那几句一直想说的安抚的话。谢旭抚摸着袖子里一直没有被还回去,或者说一开始就是被那个人留下警告他的那把匕首上凹凸不平的名字刻印,他恍惚的记起临走之前师父的一再叮嘱,这个人……真的如同他师父所说的吗?可是为什么他觉得这个人或许并不是表面那样。
而宫外,被黑衣人包围得密不透风的雍王府里,雍王的脸上带着惊慌和颓然。冯裕已经坐上了微生月派来接他的轿辇,微生月掀开帘子,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的大人上了轿辇,目光柔和而专注。
而离开的冯裕不知道,在他离开之时,昏迷的男人费力的动了动手指,朝他离开的方向艰难的移动着手试图挽留他。在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之后,男人的眼角有晶莹剔透的眼泪滑下,直直的,无声的滑落进帝王的被褥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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