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理解得没错,他的意思应该是叫我同他出去走走,可我如今是囚犯,谁见过囚犯在服刑期间能四处走动的,于是我说:“岱书如今可是戴罪之身,阎君就别说笑了。”
他发问似的看着我:“去,还是不去?”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一咬牙:“去。”
对面的洌罗时刻注意着这边的一举一支,见我跟着他出来,便敲打着牢门问:“你们这是要出去?”
我点点头。
他央求道:“能不能也带上我?”
我指了指泱濯:“你问他。”
前面的泱濯似什么也没听见,只自顾自的往前走,我爱莫能助的看了一眼洌罗,接着便跟上了他的脚步。
身后响起洌罗徒劳的挣扎:“好你个泱濯,等小爷出去了定要向玉帝告你个徇私枉法,你滥用死刑,你草菅人命,你残害忠良,你弃我于不顾……”
古语云:不读书丢死人。
七界之内但凡是由天庭掌管的有司衙门,都会有特派的官差监督执政,地府自然也不外如是。两名看守风狱的仙差见我也跟了出来,自然不会视而不见,他们将泱濯拦住,指了指我道:“冥主,这是何意?”
他面不改色:“叶掌书先前的公务尚未交托完毕,以致于地府诸多事宜停滞,待他交托完了,我自然会将他带回。”
能将谎撒得这么冠冕堂皇的,泱濯他当属第一。
两个仙差面面相觑,似有些为难,可见他一脸义正词严又不好再问什么,只叫他在下次受刑前将我带回,若误了时辰他们还是要照例向天庭回报的。
出了风狱,我止不住的笑了起来,他皱着眉看我:“笑够了?”
我笑着说:“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他冷冷的丢下两个字——人间。
跟着他一路上到地府正殿,正坐堂的蒲苇一见我便迎了上来,问我怎么就出来了,我指了指正朝殿外走去的人,一本正经道:“尚有公务未交托完毕,岱书就先行告辞了。”
说完我便笑着扬长而去,留下摸不着头脑的判官在原地瞎想。
一路小跑才跟上他的脚步,走到冥河前,我指了指身上的金光闪闪的长袍:“能不能容我换身衣服再走,穿成这样去人间太引人注目了。”
其实我是觉得有些丢人。
听我说完,他的眼里透露出些许的鄙夷,随即一扬手,便将我身上的衣服化成了黑色。我既尴尬亦羞愧的干笑两声,自觉当了快一百年的神仙,竟连这种最基本的障眼术都不会。
我得寸进尺的说:“其实……我最喜欢的是烟青色。”
他理也不理,径自下了冥河。
到了人间才知又逢元宵佳节,又赶上刚过掌灯时分,洛河城里的人有倾巢而出的趋势。我与他走在灯火通明的主道上,时而被拥挤的人潮冲散,每当我准备寻他的时候,就会看见他站在人群当中最为显眼的位置,一身黑衣再融不进夜色之中。
街边小贩不时的将我拉住,兴许是见我生得风流,便不停向我推荐珠花胭脂之类能讨女儿欢心的东西,泱濯有时会停在一旁听我同小贩胡扯,若是耽搁的久了,便要清清嗓子示意该走了。我本就无心买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