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你坐直,待会儿好喝药。”
“别……碰我。”他极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
我还是将他扶了起来,用一只手揽住他,别一只手则端着药碗,他死死咬住牙关,乌黑的药汁顺着他漂亮的下颚一路流下脖颈。
“但凡有别的法子我也不愿强迫你,只是我答应过的要保你长命百岁,这药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说着我便将药汁含入自己的口中,手下使了几分重力将他下颚扼住,趁着他张嘴的空当将口中的汤水渡了进去。
一半被吐了出来,另一半则进了肚,我略有些得意的擦了擦嘴角,口中有股腥甜的气息。都虚弱得连话也说不出,竟还留有力气咬人。
接着又有人送来了吃食,是一碗血燕粥,我将东西送到他嘴边,他死死的盯着我:“我是死是活,用不着殿下挂心。”
我说:“知道你不想看见我,只要你将东西吃了,我立马就走。”
兴许是真的不想再多看我一眼,这会儿他倒是配合着吃了半碗,过程虽有些艰难,好歹心放下了一些。
“你可以走了。”
我转身将门栓插上,径自走到榻前掀开被子躺了进去。穆央静静看着我做这一切,半晌,他开口道:“郁屏,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为何我总也看不透你。”
我有些郑重其事的说:“倘若有机会,你可以剖开来看看,若是看着喜欢那就留着,若是讨厌就扔了喂狗,能死在你手上我心甘情愿。”
他冷笑一声,牵引出一阵剧烈的咳嗽,我忙下了榻去为他顺气,好半天才平复下来。
将他抱起来的时候,感觉手臂间的份量轻得如一个七八岁的孩童,我想到了院里日头下正逐渐消融的冰雪,一点点渗入地底,最后什么也剩不下。
再用力抓到的也是一片空,徒劳一场。
我掖着被角,将任何可以钻风进去的缝隙拍实,被子平坦的像是没有躺人。彼此沉默了一阵,最后他也睡着了。
“穆央,我没有办法……”
离开的时候炭火正旺,炸裂出来的火星一离开火盆就化作一抹扬灰,无声不息的落在地上。
第24章第二十四章
白天我与穆凝是恩爱的新婚夫妇,一到夜里便各占一隅,互不逾越。她丝毫察觉不到我的别有用心,对于接下来的一切自然也无法设防,郁展不时在我耳边催促,我却总说再等等。
穆凝时常去七皇子的府邸走动,还是照着以往的男子装束打扮,我并不担心郁颜会同她说些什么,饶是平素有些意气用事,但到了关键时候还是知道分寸的。
一个月过得不快不慢,自那天去看过穆央后他的病已渐渐好转起来,我每日都去看他,天气暖些就陪着他散步,天凉就陪他在屋里烤火,一粥一饭亲手送到他口中,他虽还是不冷不淡的,但至少不会抗拒。
再是穆琛,出征已有半月,捷报不断却就是不见他归来。少了几个随之出征的将领,操练场依旧一早一晚喊声震天,有时夜里我攀上梯子,会把站在高台上的人误认作是他,指派人过去探查,却还是归期不定。
平静之下暗藏着汹涌波涛,即便是我在面对这一切时都有些猝不及防,郁展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将一早谋划好的提前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