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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半圆的月亮挂在空中,城中东隅,灯火通明,烟水环绕,曲宴流觞。
烟水阁是一座从四面莲花三面柳的池塘上升起的巨大建筑,四面挂着白砂,如烟似雾,满池清香飘荡,半空柳丝轻扬。
烟水阁中堂,设置数百席座,中间立起来的高台,宴乐歌舞,一片升平。
教主叶炳贡坐在主位,叶崇站在他旁边,然后是两位原来是十二天罡帅的长老,左右二史分立两侧,接下来是各堂主事,分舵舵主等等。
座次严格按照位份尊卑设置,但奇怪的是,叶炳贡跟鸿州之间远比他跟鸿郅之间离得远,并且还多设置了一张席位,瓜果美酒美食一应俱全,却无人入席,叶崇频频望过来,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席间的舞台上,烛影瑶红,瑶瑟银筝,十几个少年少女依次抬步慢舞,各个舞姿卓越,倩影销魂。
叶炳贡端坐在席间,专注而肃穆地盯着台上的歌舞。
萧漠此时站在烟水阁一处被隔开的屏风里,跟其他十几个脔宠模样的人一起,早早被换几根衣带做成的“衣衫”,薄薄的金蝉纱只有一尺宽绕过肩膀直接扎进了腰下,胸膛贲张的肌肉和熟褐的乳头完全袒露出来,腰下只有两片短短的褶摆,堪堪遮到大腿根,走动的时候,股间凉飕飕的,私处和臀缝若隐若现,基本等于没穿。
他一直尽量减少存在感,但他个子太高身量极其明显,一身厚实的肌肉喷薄欲出,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周围的人神情木然,似乎对这一切见怪不怪,有些身上还有奇特的伤痕,也都完全没有遮挡的意思。
当他听到外面舞曲弹起来的悠扬曲调,差点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那是前朝的宫廷宴曲,虽然动听,但因为作曲的是赫连族的某位皇亲,澧朝建立后就被靳朗全面禁止了,他也是偶然听过。
靳清少时有一段时间喜欢音律,爱好收集各种残谱,然后让乐师修复,弹奏给他听,完了还喜欢品头论足,写小作文,最令人无法忍受的是,对于自己喜欢的曲子,他会一遍一遍让乐师弹给他听,不但自己听还强迫身边的人陪着听,有时候兴致来了,自己还会亲自弹奏,但他没有天赋,每每弹出各种魔音贯耳般的曲调,让萧漠这些陪读和侍从恨不能双耳失聪。
后来,先太后知道了这件事,带人去东宫正好听见靳清命乐师演奏这首前朝的宫廷乐曲,立刻脸色大变,命人将乐师当场打死,还将靳清最喜欢的谱子全部搜出来当面烧毁,斥责他玩物丧志……
“萧漠,我好像做错了,”靳清站在乐师的尸体和一堆灰烬旁边。
“殿下,这不是你的……错。”他记得靳清面无表情的小脸,熊熊火光映照在他脸上,他当时居然没来由地感到害怕,以至于说话出现了停顿。
他陪靳清站了很久,直到所有谱子燃尽。
……
“你在做什么?”有个声音小心翼翼道。
“这里风景不错……”萧漠回过神来,不自然掩饰住了略显低落的神情。
从窗轩望去,外面一片湖光星万点,绿柳红莲拢烟云。
他转过头来,身旁的圆脸大眼的青年立刻用戒备的神情盯着他。
他无奈地笑着挠挠下巴。
也许是他的笑容很有感染力,圆脸青年缩着肩膀又上前问道,“你给哪位大人当祭品?”
“什么叫祭品?”萧漠反问。
“你都被送这里来了,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吧?”青年瞪大眼睛。
“我真的不知道,不如你跟我说说。”萧漠心里咯噔一下。
“每年总舵开坛仪式之后最重要的就是举行《雁戏》,祭品都是选好的,吃了圣药跟大人们交合,持续整整一天不能停止,如果有人受不住死了,就是献祭给喜乐佛祖的祭品,据说祭品越多越能让本教气运长青,反之,如果有人故意破坏,轻者立斩,重者被扔到寮舍……”青年絮絮叨叨地解释,又开始吸着鼻子流泪了,“我……我还生着病,解长老前段日子看上了别人……这次一定会故意把我弄死来讨教主欢心的……”
萧漠觉得这种荒唐的事情好像有点耳熟,他是不是在什么野史上见过?还是小时候陪靳清读书的时候听过类似的事情?
“你……这么健壮,肯定没事,你是哪位大人带来的?”青年羡慕地看着萧漠有力的身躯。
“鸿州。”萧漠垂眸拼命回忆,随意就答了。
“啊?左史大人……”青年眨巴眨巴,表情立刻从羡慕变为了同情,“你叫什么名字,我叫琪。”
“萧。”他只说了一个字,他敏锐地眯着眼睛,“你这是什么表情?”
“听闻左史大人行事残暴,手下的娈宠都活不久……”琪非常直接道,越说越小声。
“啊……”萧漠不知道说什么好,干巴巴道,“今朝有酒今朝醉,多活一天赚一天。”
他倒是不觉得鸿州会弄死他。
“但是我们可能活不过今晚……每年这个时候,都有不少人受不
', ' ')('住死了……”琪圆圆的大眼睛突然开始啪嗒啪嗒地掉起了眼泪,看得萧漠莫名其妙,不知所措道,“诶?你别哭啊。”
……
好不容易熬到了宴会中途,领头的指挥拿着鞭子,示意他们上去,“上去了不许乱来,破坏了仪式,不管是谁的人都不好使!”
萧漠动了动僵硬的四肢,低头看了看自己装束,抬头看了看台上的舞者跳跃旋转间大幅度伸展的动作更像是纯粹的身体展示,不由得感觉十分不适。
美貌的琴师弹动马尾琴,而鼓师敲打的皮鼓却不同寻常,乌黑发亮,响声沉闷,那是教中的叛徒剥下来的人皮所制,铿锵有力的演奏中透出一丝诡异。
台上跳舞的少年少女则脚带金色的镣铐,赤身裸足,衣带翻飞间身上金光闪烁,彩绘纹路绕胸上膛,下穿双股,显得既淫荡又闪亮灼人。
舞曲尾声处,数十人高唱《金字经》,除了乐师依然按弦品萧,其余舞者都停下来,将身上的衣带纷纷抛下,赤身裸体地手持念珠绕舞台列队而行,宴至酣处,身居高位的二位长老,一个直接将舞池中的少年揽到自己怀里动手动脚,一个则在半途将自己的脔宠带上来搂到了一起。
这时候,不能称之为衣物的飘带根本没有遮挡作用,神情木然的少年顺从地跪行到长老膝盖边,挺胸抬头,一对鸽乳被捏到变形,又被猛地按下头颅嘴里塞入了一根丑陋的性器,很快,嘴里就只剩呻吟的声音。
其余人纷纷效仿,不一会儿,舞池中央已经空空如也,原本的舞者被席座间的宾客拉住,按在地上或者搂在怀里,急不可耐地开始做各种不堪入目的事情,仿佛稍微晚一点就不合规矩,唱经声中,夹杂着高亢而婉转的呻吟。
一时间,原本酣宴之景,变成了混乱淫靡的群交。
隆重的开坛仪式后,此处施放焰口仪轨,满是香灰烟火的味道,萧漠跟随其他人陆陆续续上台,围绕着席座,同样手持念珠,高唱《金字经》,期间不断有人被宾客拦腰抱住,刚刚搭理过他的圆脸青年转眼就被一个主事堂主拖拽着按到了自己胯下,他稍微挣扎了一下,那人就一巴掌甩在他脸上,用他身上的布条绑住了他的嘴,直接从后面箍住他的腰抬起一条白嫩的腿按在了自己身上。
青年痛苦地流着泪,私处被人掰开彻底展露在来来往往的人前,巨大的黑色肉刃在他臀间上下抽动,小巧的性器上绑着红绸随着晃动,被枯瘦如柴五指粗暴地揉捏着,长长的指甲刺进了流泪的铃口,青年挣扎了一下,朦胧的泪眼似乎在向他求助。
萧漠握住拳头,顿住了脚步。
后面的人已经在催促他了,不知哪里来的青枣打在了他的脸上,让他清醒了过来。
他看过去,是远处台上左侧稳坐着的鸿州,正眼神示意他赶紧过来。
而此时,他身后,正好有一个拼命挣扎的瘦弱青年因为用勺子戳了一位堂主的眼睛,被几个教众跳上台一阵拳打脚踢,嘴里强行塞下了什么药丸,然后绑住手脚维持着四肢大张的姿势拖了下去,远处幽暗的角落传来了隐隐约约的哭叫和淫戏的声音。
这些小插曲,像是没人在意,现场依然到处淫声浪语,热火朝天。
萧漠恍惚了一下,收起了多管闲事的心思,忍着恶心快步向鸿州走去,眉间越锁越深,谁知在距离鸿州不到五十米的地方,他也被人拦住了。
黑色直剑鞘横在他面前,一张苍白隽秀的脸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薄唇轻启,“你……过来。”
剑鞘十分眼熟,跟鸿州日常用的一模一样,绯色的衣衫服饰也十分相似,“你是右史大人?”
鸿郅端坐在席位上,衣衫完整,也没有人陪伴在侧,似乎是看上他了?
萧漠皱眉,指尖灌注真气推开了剑鞘,“我有主人。”
鸿郅挑眉,猛地推开桌子,萧漠这才发现原来他桌子底下还趴着一个人,裸身一直都在替他吹萧,但此刻脸色青紫,吐着白沫,似乎气息渐弱。
鸿郅一脚踢开那个人,站了起来,五指成爪就向萧漠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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