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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是一回事,可看见又是另外一回事。
一直以来自已对那个人的心思连自己都觉得龌蹉,已经记不得多少次从梦中醒来,下身潮湿一片,而梦中被自己精壮的身体压在身下肆虐的就是那有着冰冷面容的少年。
只是,对方的神情是迷醉而诱惑的。
“小璟……”,夜半无人时,他总是一边喃喃地叫着这个名字,一边手不由自主握住下身挺立的欲望,飞快地上下挪动,直到再次喷射出精华……
初识靳璟的时候,萧漠九岁,才刚到宫中做太子侍读,而靳璟只是个蹒跚学步的小娃娃。当时四岁的太子已经极其顽劣,平日里压榨萧漠不说,最大的娱乐就是欺负得弟弟哇哇大哭,往往靳璟总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鼻子红红的好不可怜,于是萧漠就会忍不住跑去安慰他,哄他,抱着他转圈或者表演一段拳法就会逗得他咯咯笑。
后来,靳璟变得极其依赖他,见到他就会抱着他的腿,萧哥哥萧哥哥的叫不停,缠着他不放,无论嬷嬷怎么教导尊卑规矩就是不改,或者当时改了口转头又忘了。
有一次太子又逗弄靳璟:“皇弟,萧漠长大是要娶媳妇儿的,到时候他只会哄着自己媳妇儿,再不会理你啦,那你要怎么办?”
时年五岁的靳璟歪着小脑袋想了很久,突然眼睛一亮,大声道:“那我就给萧哥哥当媳妇儿,那他就不会不理我了!”
“哈哈哈,哈哈哈,小傻瓜!”太子听了他的答案抱着肚子差点笑岔了气。
站在一边的萧漠看着锦衣玉带,身穿暗金纹的小棉袄像个瓷娃娃般漂亮的靳璟竟然红了脸。毕竟十二岁的他已经是一个小少年了,对于“媳妇儿”的理解也不像两位皇子那么肤浅,于是不由自主地盯着靳璟渐渐失了神……
就这样打打闹闹了几年。
靳璟刚满十岁的时候生了一场重病,好不容易痊愈了身体却一直大病小病不断,眼见圆滚滚的小身子被折腾成了萝卜头似的,先帝终于听从了高人建议要将他送去宫外抚养,拜世外高人薛神医为师。
临走那天飘着雪,靳璟抱着萧漠的腰死都不肯松手,一直哭个不停,“萧哥哥,我不走,除非你跟我一起去!”
无奈最终萧漠只好弯腰搂了一下扒着自己不放的小身子,哄着他说:“小殿下先去吧,我随后就来。”
“真的?”靳璟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眼神精亮。
眼见萧漠郑重地点了头,认为他绝不会骗自己,这才一步三回头地上了马车。
却不想,这一去,便是五年。
久到那个小小的身影已经在萧漠记忆中渐渐模糊了,并且以为自己几乎快已经忘记了。
直到一年前,已经成长为翩翩少年的靳璟回宫面圣。看着大殿上身姿挺拔,容颜绝色,而眼神冰冷疏远的少年,一瞬间和记忆中的小小孩童重叠了,心中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从此少年的身影再也无法从他脑海中抹去了。
不但如此,还越来越频繁地被想起来,他以为自己只是因为对方忘记自己而有一丝在意罢了,直到某一梦中醒来,身下一片潮湿,想到梦中身下人的脸,惊愕之余,终于无法再自欺欺人。
可是这样的真相无疑更加令人难堪。他拼命压抑,拼命告诫自己,甚至跑到烟花地找小倌疏解欲望,蒙着对方的双眼,绑着双手使用后背式,可无论怎样疯狂进出,怎样把对方想象成那个人,事后却感觉身体更加空虚,想念却更甚。
他只是饮鸩止渴而已。
他甚至想到了成亲,之前因为害怕身体的秘密被发现,以至于过了适婚年龄他也一直不敢娶妻生子。后来家里的老管家还是给他纳了一名普通人家的哑女作侍妾好传宗接代,几年前哑女给他生了个女儿。
于是转念一想,何必又去耽误好人家的女儿,自己的这样的人就应该孤独到死吧,有一个女儿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
萧漠很清楚自己不喜欢男人,在靳璟之前他从未对任何一个男人有特别的感觉。
长久以来,靳璟对他而言就像一个诅咒,摆脱不了,求而不得。
然而不曾想到,在一个错误的时候,他有机会来到他身边,用一个伪装的身份,带着身不由己的任务,看着他和他人亲昵,何其讽刺。
已经不能用嫉妒来形容他的心情了,更多的是阴郁和毁灭一切的冲动……
午时,萧漠正在房中搽拭佩剑,动作仔细而缓慢,眼中闪烁着点点寒光。
小九进屋的时候正好看到了这一情景,于是硬生生打了个寒颤。
“你怎么来了?是有任务?”萧漠头都不抬地继续拭着剑。
“呵呵,”小九干笑着缓解自己的紧张,“不是,不是。萧大哥我是有话要跟你说。那个……剑,还是收起来吧。”
“好。”萧漠干脆地放下佩剑。
“我被分派到知信堂,负责搜集消息。“小九坐下来正色道,“萧大哥,我来是要跟你说下谢氏灭门案的事。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这件事并不像
', ' ')('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萧漠侧目看向他。
“鸿洲是青炎教的的左使。这个教本来就亦正亦邪充满神秘感,一直以来和中原各门派素无交往,但是自从几年前鸿洲带着一批人马插入中原各个势力之间周旋不知用了什么招数如今已隐隐有一统武林的趋势。谢氏只是离城的普通人家,世代经商按说是不会和武林扯上什么关系的,可是却有传闻鸿洲一个月前曾秘密去了谢府,之后不久谢氏一家全部死于非命,死法千奇百怪,好像都在同一天上赶着送死似的。”
“有人怀疑是鸿洲做的?”
“没错,不但如此接着还有人说是鸿洲拿了人家的宝物,所以杀人灭口了,越传越离谱,最后引起了朝廷的注意,“说到此处他顿了顿,刻意压低嗓音,“因为王爷和鸿洲来往甚密,于是就有官员上奏说此事和王爷有关……”
“那王爷……”闻言,萧漠深深皱起了眉。
“毕竟一切都还没有证据。王爷此次去就是要亲自协助调查此案,以证清白。”说罢小九拿出一瓶药水递给他,“这次恐怕一时回不来,这是上好的上药,希望你用不着。”
“谢了。”萧漠收起药瓶,拿好佩剑,起身向外走去,“我走了,保重。”
“呿!真是冷淡的人哪。”小九嘟着嘴,小声自语。
萧漠没有在同行人群中看到鸿洲,不禁松了一口气。
总共一行八人。包括侍女绿赏,一名车夫,以及五名侍卫。
萧漠和其他几名侍卫骑着马跟在王爷的轿子旁边,缓缓而行。
一路风平浪静,走了两天,终于到了离城。
令人意外的是,大理寺负责彻查此事的官员是一名姓李的年轻人,名楚,去年的新科状元,是当朝丞相的关门弟子,年纪轻轻就被破格提拔。
他们刚一进城中,一行人就被邀住进了李大人的临时府邸——其实只是一间小小的四合院,但干净整洁,处处透着书香。
李楚身材瘦弱,眉目清秀,说话总是不卑不亢,进退有度,对王爷既表示了应有的尊敬又不过分谄媚,言语气质皆是上品。
而王爷也似乎有意无意地想拉拢此人。
翌日。
王爷让萧漠在外等候,自己则和李楚两人单独入内商谈要事。
“王爷,有一事我不知当不当讲。”李楚斟酌着字句,谨慎地问。
“你说。”
“谢氏的案子就目前我所掌握的证据看的确一一指向鸿洲。但想到此事牵扯甚广,下官私下已经将这些证据压下来了并没有全部上报……”说完,因为有一些紧张,他停顿了下,抬眼看向高贵而冷漠的青年,“但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希望王爷予以明示。”
“自古识实务者为俊杰,李大人是聪明人。”王爷淡然道,一双冰冷的眸子缓缓扫向对方。
李楚不由微微一震,既为他动人心魄的美貌动摇,又为他始终处于上位者所有的威压折服。
两人又心照不宣地商量了一些细节,确认无误后,转眼已过了大半个上午。
萧漠站在门前,后背装作不经意地紧贴门扉。内力深厚之人较一般人耳聪目明,夜能视物,数里之外的风吹草动亦能分辨。萧漠习武多年又天赋极佳,早已是宫内数一数二的高手,即使是在卧虎藏龙的江湖也完全可跻身一流高手之列。如今将二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地记了下来。
接下来几天,萧漠跟着他们马不停蹄地四处奔走。
首先到出事的谢家大院,王爷一一查看了谢家人的死亡地点,透过种种蛛丝马迹,眉头越蹙越紧,却是始终默不做声。
当晚深夜,依然是萧漠当值。
本应是个安静的夜晚,一轻微的破空声令萧漠陡然肃立,只见夜空中一袭绿衣飘然而来。
看清了是绿赏,萧漠放她进了王爷的房间。
一番交流后,绿赏很快离去,令萧漠意外的是,这一次,他竟什么都没有听到。
萧漠并不清楚他们在密谋些什么,但显然并不想太多人知道。
当然也包括他这个初来乍到的侍卫。
不被信任的滋味苦涩难咽,而他又有什么资格被信任呢?
他只是一颗棋子罢了。
夜晚中,一只小小的鸽子应声落在在他手中,停留片刻,又飞出了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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