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废弃工厂,原来是加工食品的,由于经营不善倒闭了,多年过去,只剩下满地的杂草和破败的车间厂房。
锈迹斑斑的铁皮顶棚,发黄的白漆墙面,荒凉的老鼠都看不到一只,但这里却是不法分子交易的聚集场所。
此刻,一个金发少年不急不慢地在这里的空地上走着,奇怪的是少年身后居然跟着不少人,或鬼鬼祟祟、或贼眉鼠眼、或凶神恶煞、或小心翼翼……
无论是躲躲闪闪地几个黑恶势力组织,还是那紧跟着罗兰身后,如同饿狼看到食物的十几人,他们其实都是一种人,同样的目标,同样的行为,目光中俱是流露出同一种色彩,那就是——贪婪。
“七十七、七十八、七十九、八十……总共八十九个吗?”罗兰感应着后面跟上来的人数,差点笑出声来,这些人身上的钱应该不少吧?
他自然是在用那绝世红翡钓鱼,人数越多越好,这样钱也就越来越多,而且这里本来就有一群黑帮在交易违法犯罪物品,他故意走到这里的主要原因也是这个。
偏僻,远离街市;空旷,无处可藏。
这怪异的小鬼一定有问题!
跟在罗兰后面的大部分人是这么想的,只有少数部分真的被极品红色翡翠迷了眼,哪怕刚开始觉得有问题,但是随着时间推动,心中的贪念已经完全侵蚀掉了那本就没有多少的理智。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满身刀疤的壮汉开始不耐烦了,加快脚步就想抓住罗兰。
让壮汉突然吓一跳的是,罗兰这时候却把脸转过来了,“我说大叔们跟着我干嘛?”那笑容很是天真无邪,就像在咨询问题的小学生,“小鬼别装傻了!把你胸口的那个东西交给我!”耿直的壮汉让人啼笑皆非,难道看不出这小鬼真的有阴谋吗?
旁边的人都是在装傻,眼神不断往这边瞟,耳朵也竖的老高,聚精会神的丝毫不放过这边的情况,就是想看看罗兰怎么应对,他们都认为这少年有什么阴谋诡计,所以才不像这壮汉那般莽撞。
罗兰歪着头在思考,像是很困扰,“给大叔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们人这么多,给你他们会不会有意见啊?”
“妈的!别啰嗦!快给我!”早已经压抑不住贪念,壮汉整个人扑了上去,后面的十几人见到他如此顷刻间都急了,也疯狂的跑了上来,目的正是罗兰的红翡,他们可不想被壮汉抢先夺走。
“哇!大叔你们要干嘛?!我可还是个孩子啊!”浮夸的语气,如闲庭散步般的轻松躲闪,还用脚拌了他们一下,十几人不过一会就东倒西歪。
罗兰瞧着他们狼狈的样子,顿觉好笑“看你们这样也挺累的,要不你们打一场吧,谁赢我给谁怎么样?”
砰!
一声枪响,在这废弃的工厂回荡——
罗兰本来笑吟吟的模样也被这突然的枪声所打破。
一个黑色西装打扮的男子带领几十号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冒着烟的枪口在那带头人的手中,这些人手中都有枪,无疑是一支有组织性的黑帮。
见到这阵势,那十几个混混哪还不知道他们没戏了,贪念再重的他们也本能的吓地纷纷退开。
“哟!黑社会耶——会跳社会摇吗?”
几十个黑帮成员面面相觑,带头的男子虽听不懂罗兰在说什么,但很清楚这小鬼在耍他,便恼怒的大喝一声,“小鬼别把我们当成傻瓜!你引他们来这里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们本是在和另一个地区的黑帮交易枪支毒品,但是听到放哨的人说有几十人朝这边过来,把他们吓得够呛的,以为是便衣警察来了,他们可是把当地的一把手二把手甚至大小官员都给喂的饱饱,怎么可能还会来抓他们?
“没有哦——只是想看看你们这些人渣败类为了财宝自相残杀而已,嘻嘻。”
“别嚣张了小鬼!”黑帮头目咬牙切齿,本来交易中对方被吓走,就让他够憋火的了,罗兰这话无疑火上浇油,手中的枪也顶到了他的额头上,斜眼看了看他胸口用绳子绑着的红色翡翠,这完全能抵过这笔交易带来的收益了,甚至还超过不少,“把那宝石拿给我,我放你一条生路,要不然……”
“要不然怎么样?”
眼前的少年流露出的冷光,冰冷的吓人。本来还恶狠狠威胁人的头目,冷汗立时冒了出来,他这一刻感到了害怕,仿佛被手枪威胁的是他,两人的立场完全被调换了过来。
“这小鬼绝对不是普通人。”拿着枪的手微微发抖,但是作为本地最大黑帮的头目,如果此时他退缩,那么今后再无威信可言,“要不要试探的用手枪抡过去?”没给这男子思考的时间,只听到“咔嚓”一声,顿时,哀嚎从男子的口中爆出,他拿着枪的右手被干净利落的折断了,呈着不自然的状态扭曲着。
他完全没看到少年动作,然而折断的手腕,让他差点没昏厥的剧烈疼痛,无不说明是这少年刚才动的手。
充斥着惊疑、恐惧的情绪爬到脸上,求生的欲望驱使着他的自卫行动,他翻身滚到一旁,“还愣着干什么?!快射击啊!”被头目这么一喝,他们也从震惊的情绪众反应过来,但他们把手枪指着罗兰的位置时,却发现人已经消失了。
啊!!!
数声惨叫,落地的数把手枪,数名捂住被折断的右手的黑帮成员,眼前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一旁等待机会浑水摸鱼的龙哥和一干有歹心的人吓破了胆。
“怪物啊!快逃!”
不可思议,就如同看见鬼一样的表现,仅仅只是十几秒的时间,为什么他们都被折断了手?逃命的速度或许是他们今生最快的一次也不一定。
“嘿——先给你们逃一阵子。”转脸看着躺在地上哀嚎的众黑帮,罗兰双眼发光,好似看的不是人,而是一地的金钱在打滚。
……
巷子内是以龙哥为首的十几名混混,他们东到西歪的躺在地上,看样子是被袭击了,都失去了意识,晕了过去。
走出巷子,罗兰数着手中的钱,“这些人真穷,才几十万戒尼。”解决了龙哥等一群黑恶势力,他的钱也累积到了一个惊人的数目,去里德市找非正常渠道办理合法身份证以及出境证明的钱有了,路费和住宿费更是能随便挥霍。
愉快的哼着不知名的小曲,他开心极了,看到围观的几人时,他还举手打了声招呼。
这时走过来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爷爷,他满脸和蔼可亲的笑容,“没想到啊,你小小年纪,就能把那群为祸乡民的小混混都……”老爷爷话刚说到一半,却被一种惊恐无比的表情所取代,他用颤抖的手指着罗兰,“红……红眼睛的怪物?!”
巷子因为阳光照射不进来,略显昏暗,前来感谢罗兰的老爷爷如此近的距离,自然是看到了他那微微发出红光的双眼。
听到老爷爷的这声惊呼,围观的几个乡民纷纷看向罗兰的双眼。
害怕、好奇、厌恶、疑惑……乡民那些不同的模样呈现在罗兰的眼里。其中的一个妇女赶忙牵着自己的孩子离开,那充满惧色的的样子,生怕罗兰对她们作出什么事情。
本来得到几千万戒尼的好心情,因为这些群众的表现变得糟糕无比,他突然有些理解了原著中也被如此对待的酷拉皮卡的心情……
在这个地区,一直流传着一个传说——有着火红色亮光的眼睛就是“红眼恶魔”。
这个传说的由来,罗兰曾在窟卢塔族的一些人口中听过——
那时窟卢塔族有一个青年想要通过试炼去往外面的世界,然而,在最后的试炼——自我抑制试炼中他失败了,他也发狂了。
(自我抑制试炼是在试炼之前滴下一种窟卢塔族特制的眼药水,这种药水能在火红眼显现后,会维持这种状态很长时间不会消退,所以只要试炼归来,没有发现火红眼的状态,那么就算试炼成功。)
发狂的青年毫无理由的,就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索命鬼一样,无论男女老少,见到人就杀,站在村民的尸体的中央,散发着火红光芒的眼睛妖艳而恐怖。
所以才被附近的人称为“红眼恶魔”而流传至今,被这里的人排斥和恐惧。
罗兰甚至有些怀疑当年那红眼恶魔可能就是和他一样的情况——也就是能二段开眼。
因为他在这两年半中,曾试过自己开眼时间的极限,才堪堪坚持了五分钟就让自己头痛欲裂,如果再持续一分钟,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后果,很有可能会因为失控而发疯。
那人恐怕也是开眼时间超过自己的极限,才会导致精神崩溃而疯掉的吧?毕竟那个青年据说也是混血儿,而且普通的窟卢塔族人火红眼状态就算维持一天,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情况出现,最多眼睛会发酸,就像视力疲劳一样。
不管传说中的那人是不是和他一样的情况,但他深刻的知道自己的保命手段是把双刃剑,用的好是敌人的噩梦,反之,一旦把握不好自己的极限,很可能就和那人一样疯掉,甚至还有可能会导致脑死亡。
能二段开眼的罗兰,自然被原身的母亲给保护的好好的,因为他的母亲也知道这个传说,天生火红眼被视为灾厄的象征,也有这方面的因素,甚至窟卢塔族禁止与外族通婚,也是担忧会再次出现这种混血儿。
老人们口口相传的传说已经变样,但因为窟卢塔族的自我抑制试炼,出现过不少火红眼的目击者,这附近的村镇的人或多或少的流传着“红眼恶魔”的传说,自我抑制试炼又都是换汤不换药的被窟卢塔族长老收买恶棍找麻烦,试炼者都会在情绪波动之下显现火红眼,然后把那些恶棍们打倒。
数次被目睹“红眼恶魔”打倒“村民”,才会让误会愈发加深。
“天啊!他不会连我们也杀掉吧?”
“从这个镇上滚出去,你这个恶魔的使徒!”石头砸在头上,罗兰却没有受伤,甚至没感觉到多少疼痛,他的身体已经强大到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地步。
“你疯了吗?!万一惹怒他,把我们全部杀掉怎么办?”
然而,罗兰并没有还手,也没有露出什么凶狠的表情,更没有去解释,低着头的他,面孔一片阴霾,他知道村民的的误解与歧视是有理由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