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问了团委工作的一个学姐,说是医科大一个男生举报的,男生自称…是视频中女孩的家人,举报我身为教官、引诱女学生。当然,你的脸他是打码过的,他不肯透露你的身份,所以团委没有找过你调查此事。”
“是言译…”
“后来,祁浪摆平了这件事,他找了团委里的关系,跟领导解释视频是他拍的,因为角度的问题造成了许多误会,他帮我澄清了这件事,让我能继续留在国旗班。但我心里很憋屈,加上学业负担,再加上别的原因,就干脆退出国旗班了。后来祁浪请我吃饭,甚至提出给我经济补偿,希望我别把这件事闹大,别去找那个医科大的举报者麻烦,我气得又揍了他一顿。”
付思惟无奈地说,“现在想想,还挺对不起他的,整件事…其实怪不了他,他只是在保护他的朋友。”
“是言译干的…”白禾气得手抖,脑子一片混乱,“是他干的…”
“后来团委的老师警告我,这次可以不追究、不记过,但我不能再接触你了,如果传出去,会影响国旗班的声誉,哪怕我现在退出,也不可以再和你有牵扯,那人如果再举报,肯定记我的大过。”
付思惟眸底有压不住的难过,“当时决意退出国旗班,我就是想着…也许可以再试试看,追一下你,我真的蛮心动你。但是被这样警告,我失去了勇气,怕真的给我记一个大过。我没什么家庭背景,记过的话,未来就完蛋了。”
白禾的眼睛红了,情绪有点激动,呛声说:“对不起,付思惟,真的对不起。”
“你别跟我道歉啊。”付思惟连忙给她递了纸巾,有点慌乱,“这跟你又没关系。”
“都是因为我,你才退出国旗班,造成这么大麻烦。”
“你别这样说。”付思惟拿着纸巾给她擦了眼泪,“我今天之所以把事情告诉你,是因为…我想让你看清楚,你男朋友的为人。也许你会觉得我在挑拨离间,无所谓了吧,反正我都要毕业了,我们再没什么可能了,但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孩,我不想让不好的人影响你,哪怕你们在一起很久了,感情更深厚,但该说的我也要说出来,让你自己去判断。”
他的话,说得很委婉含蓄。
白禾明白他的意思。
她看着他,满眼歉疚:“我真的很抱歉,不知道该怎么补偿。”
“我不要补偿,只希望你开心,我工作会留在北里市,也许以后还有机会见面。”付思惟看看手机时间,“我该去招聘会了。”
白禾连忙起身相送:“预祝学长找到理想的工作。”
付思惟深深地望着她,点了点头。
他离开后,白禾立刻给祁浪打电话,向他求证这件事。
祁浪听她说完,眉头都拧成了小山形状:“靠,这都哪年的老黄历了,还能翻出来。”
“所以,你知道这件事,但你没告诉我。”
“没什么好说的啊,误会一场,都解决了,你别胡思乱想。”祁浪云淡风轻地说,“最近过得怎么样?”
“你可真是个好哥哥!什么都帮他兜底,如果有一天他杀人放火,你也帮他隐瞒是不是!”白禾气得快要背过气,尤其祁浪这轻飘飘的态度,更是火上浇油。
祁浪听出了她情绪不对劲,连忙解释说:“不是啊,怎么会,言译的性格你还不了解吗,怎么会杀人放火。我当时不说,是不想你有负担。事情发生之后,我帮你狠狠批评教育过他了。”
“你批评教育他?你没被他揍就算不错了,他能听你的?”
“我威胁他说,再不乖就告诉你,他真有点怕,让我别跟你说,这次是一时冲动,以后再不干这种事了。”
“……”
祁浪的语气柔和了许多:“小百合,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们三个应该彼此信任,不要为不相干的人的三言两语,伤害感情。实在气不过你去揍他一顿,但是别内耗,别把错误归咎在自己身上,一个人憋在心里生闷气。”
他真是了解她。
他比她自己都更了解她...
白禾无助地靠墙蹲着,眼泪跟珠子似的,大颗大颗往外滚,几乎快哽咽起来了。
“七,你在就好了,我现在做什么都是错,我快要不能呼吸了。”
电话那端,少年呼吸不稳,倏而,他控制住了语气:“要我回来看你吗?”
“不…不…”白禾惶恐地说,“你回来,更加一团乱。”
他失落地说:“好。”
“付思惟说他揍了你,疼吗?”
“……”
祁浪不知道该说什么,良久,他压着翻涌的情绪,沉重地笑了,“你这样问,我要误会了。”
白禾没再说话,低头扯着自己的鞋带,压抑地哽咽着。
“小百合,你哭得我都要碎了。”
他说,“你知道我的心,别折磨我,行吗?”
白禾慌张地挂了电话,没有看到,远处树影里少年孤仃的身影。
一双绝望的黑眸,破碎地看着她。
……
期末考试那两天,白禾跟言译再度冷战了。
祁浪显然已经把付思惟找过她的事,告诉了言译,所以言译根本不敢再来找她,甚至不敢给她打电话,怕她一气之下,再度提出分手。
只能...逃避,希望时间能让她稍稍消火。
一起回家的动车票是一个月前就买好了,所以直到返乡那天,俩人才终于见面。
火车站的肯德基里,言译拉着行李箱走进来,看到白禾一个人靠窗坐着,嚼着香酥鸡。
见他过来,她也没搭理他,侧过了身去。
言译将自己的黑色行李箱和她的白色小箱子靠在一起,低头看看动车出发时间,还早,他也去给自己买了个汉堡套餐,回来时,将她爱吃的薯条递了过去,纸上已经挤好了番茄酱料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