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节(2 / 2)

祁浪低着头拨弄火星子,继续唱着——

“来日纵使千千阙歌,飘于远方我路上。”

“来日纵是千千晚星,亮过今晚月亮,都比不起这宵美丽。”

“亦绝不可使我更欣赏。”

言译默不作声地望着远方夜空的灿烂星辰,没有萤火虫,他们的青葱年少也终将结束。

今夜筵席将散,明日远赴各自灿烂的未来。

……

夜间,白禾换好了睡裙,坐在帐篷里,整个帐篷被松软的垫子铺满,纵然是晚夏,山涧温度低,不仅不热,还稍微有点凉丝丝的。

言译走进来,用小扇子给她扇风:“你先睡。”

“你们呢?”

“终究还是在山里,不太放心,我跟祁浪轮流守夜,他守前半夜,我守后半夜。”

“那你现在赶紧休息一下。”白禾拉开小薄毯让他进来,言译给她盖好,就这样和衣睡在她身边,两个人面面相对,言译指腹擦了擦她绯红的眼角。

“还是舍不得。”他小声说。

白禾问他:“你舍得吗?”

言译沉思片刻,终究摇了头:“他是我哥。”

在认识他以前,言译习惯了一个人打球,每每祁浪过来抢他球的时候,言译都叫他滚,他也不滚,反而笑嘻嘻说:“一起啊。”

“我不喜欢跟人打球。”

“无兄弟,不篮球。”祁浪走过来,搭着他的肩膀,“以后7哥带你玩啊,小屁孩。”

言译无数次别扭地撇开他的手,独自走远到另一个篮球场,一个人打球。

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场子里多了他的身影,也不再反感他搭着他的肩膀。

甚至在很多男孩排挤他,孤立他的时候,是祁浪永远坚定地站在他身边,对他们说:“言译是我弟弟,你们搞他就是我搞我,试试看。”

祁浪就像来自赤道的盛夏气流,吹向他的世界,驱散了许多阴郁和湿冷。

言译从来没有讨厌过他,他怎么会讨厌他啊。

白禾盯着言译,好奇地问:“你在想什么?”

言译说:“早知他来,我就不来了。”

她嗤笑一下,抚上他的脸,喃了声:“傻狗。”

言译覆上了她的手:“睡吧,小狗陪你。”

白禾安心地闭上了眼,言译吻了吻她的额头,陪她睡了一会儿。

他好希望能永远陪下去,不过下半夜,帐篷外某人学鸟叫,吹起了轻盈的口哨,提醒他,该接班了。

言译走出帐篷,祁浪望向他:“你们两个应该不会这么没道德在帐篷里搞…”

话音未落,言译一巴掌拍他后脑勺:“说什么狗屁。”

祁浪站起身,原地跳了跳,活动了一下周身筋骨,咔哒咔哒的骨头响。

“我困了。”祁浪打着呵欠,“进去睡,不介意吧。”

“你老实点。”

“不放心,要不你进来守着?”

言译怕吵醒她,不想和他拌嘴。

祁浪走进帐篷里,拿了自己的护颈枕和小毯子,在白禾身边铺开。

她侧躺着,正好迎着他的方向,腰窝深陷下去,肌肤雪白,如一支晚开的玉兰,沉酣美梦,浑然不觉她在他眼中、也在这夜色里地盛放。

悄无声息,惊心动魄。

祁浪舍不得闭眼睛,因为看一眼,就少一眼了。

以前他说过,他们的友谊就像南湘山,在市区市的任何地方只要抬抬头,都能看见那座山,无论是他回头还是白禾回头,都能看得见。

言译却要当那个移山的有心人,而他也做到了。

祁浪很清楚,刚在一起的时候白禾是不喜欢言译,至于现在,他们经历了有风雨也有甜蜜的两年时光,这两年祁浪每一天都在见证着两个人关系的逐渐深刻…

他真的很可怕,他的感情像无孔不入的爬山虎,钻进了她的身体,钻进了她的心…

祁浪几乎连和他决斗的资格都没有,就这样一败涂地。

这两年的每一天,他的心都在翻来覆去地死。

他望着她,用气息音,很轻很轻地说:“那时,你不愿回应我,是觉得我不好吗?”

祁浪翻过身,闭上了眼,“小百合,晚安。”

还有,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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