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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笑语塞,她想了半天都不知道她该说什么,也不知道她该从哪儿插进嘴去。

邢愫还没说完:“他翅膀硬了,看不上我了,忘了那些姿势都他妈谁教给他的了。可以,没问题,随便,我会在意吗?我不会,我从不在意!”

谈笑去拿她手里酒瓶子,说:“那个,邢愫,愫总,要不咱们上医院看看吧?   你现在这样……我很担心。”

邢愫不松手,把酒瓶‘啪’的一声搁在吧台,扭头跟服务生说:“再来一这个。”

谈笑在她旁边坐下来,拉着她胳膊骂她:“你别他妈喝了!等会他们过来找你说话,你一张嘴都是醉话丢人不?”

邢愫把胳膊抽回来:“你凭什么管我?”

谈笑呼口气,真喝多了。

她后悔了,她就不应该在邢愫还没调整过来时,带她来这种场合。

邢愫把脸都埋进胳膊里:“我根本就不喜欢他,我也不会吃醋,我就是不喜欢别人惦记我的东西,我就不喜欢!谁吃醋啊?真够可笑。”

谈笑本来应该挺无奈的,听着听着,笑了,邢愫这人,喝多更嘴硬。

她最后跟她说一句:“你是邢愫,是在场人都想巴结的对象,你要是不清醒,他们就有可乘之机了。当然清醒与否,还得你自己决定,你就要让自己醉着,那也随你。”

邢愫趴了一会儿,去卫生间了。

她站在洗手池前,看着眼前三面镜子,把她的狼狈照得无所遁形,看着看着,酒精上了头,她一个俯身吐了一池。

旁边服务生立马递过来毛巾和水,还有一副电动牙刷,玻璃牙缸。

她一边刷,一边吐,一边吐,一边刷。

服务生像是见多了这种场面,很镇定,半点惊慌失措之举都没有。

邢愫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吐出来的也都是酒,最后吐没劲儿了,坐在了水池旁,整个人靠在柜子上,半仰着头,闭着眼。

服务生在旁边问她:“需要给您开一间房吗?”

邢愫没理。

服务生就不打扰她了,不过也没走,就守在她旁边。倒不是对她有什么想法,是这饭店一贯的服务宗旨引领他这么做的。

本来唐弈都打算放弃了,除了邢愫,还有很多适合跟他合作的女人,但好巧不巧,他去卫生间放水时,不经意看到了对面洗手池旁不省人事的邢愫,他心头刚熄灭的烛火就这么复燃了。

他走过去,蹲下来,先叫了她一声:“愫总?”

邢愫听得到,但不想回应。

唐弈就以为她睡过去了,跟旁边服务生说:“楼上开间房。”

服务生应声,离开了。

邢愫睁开眼,看着眼前还算清秀的脸:“我说我不愿意,你听不懂?”

唐弈微笑:“不谈合作,还可以谈点别的。”

邢愫眼朝下,看了眼他那个位置:“活儿怎么样?”

唐弈挺了挺胸:“你可以试试。”

邢愫又想起林孽,凭什么?他凭什么老出现在她脑子里?他不都有别人了?就不能从她脑袋里滚蛋?现在这高中生都他妈这么难忘?

她本来看不上眼前这人,就因为林孽,她跟他说:“抱我。”

唐弈勾了勾嘴角,把邢愫打横抱起来了。邢愫说得没错,他不喜欢邢愫这种强势的,但没有哪个男人会拒绝送上门来的漂亮女人。

他刚把邢愫抱出来,就吃了重重的一拳头,人都站不住了,甭说抱住邢愫了,邢愫就这么从他双手上摔了下来,却没摔在地上,摔在了另一个怀里。

唐弈摸摸鼻子,倒是没血,但白挨一拳头可不行,站起来往前走:“几个意思?”

来人把邢愫抱到走廊边上,转身过来又一拳头:“我操你妈!”

唐弈反应力不差,主要他没搞清楚状况,就被对方占了上风,后面也不管什么情况了,先他妈打回去再说!

邢愫看清林孽的脸,然后看他脸上挂了彩,残留酒精又开始在胃里发挥作用,她忍住,起来拽住他胳膊:“你来干什么?”

林孽把她拉到一边:“我等会再找你算账!”

唐弈这才看明白怎么回事,不跟他打了:“误会,愫总喝多了,我送她回房间而已,”

林孽是男人,他太了解男人心里对漂亮女人什么心思了,直接戳穿他:“放屁!你不想碰她?你特么自己信吗?”

动静太大,引了不少人来,饭店经理也过来了,还叫了保安。

唐弈一看这阵仗,说什么都有点难堪,就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真想多了,这种场合,我不要脸也得考虑对我事业有没有影响吧?”

饭店收这些企业家的钱,经理肯定优先考虑唐弈:“不好意思唐先生,需要报警吗?”

唐弈看一眼邢愫:“不用,只是个误会。”

谈笑刚跟人在楼上聊天,听说楼下打起来了,就赶紧下来了,一看果然是邢愫惹出来的,走上前:“怎么了?”

唐弈笑着解释:“只是个误会。”

谈笑不听他扯淡,扭头想问问邢愫,结果看到一张陌生的脸,本来没什么值得她多留意的,但他外在实在太优越了,她的眼就下意识多停留了一阵。

林孽不依不饶,眼瞪着唐弈:“少特么废话!哪只手碰她了?”

唐弈就很尴尬:“你真的误会了,来这里的人都是奔愫总名儿来的,谁敢对她有非分之想?”

谈笑听明白了,也知道这小帅哥是哪儿来的了,凑到邢愫耳朵边上:“是这个吗?”

邢愫现在大脑是乱的,本来要是光喝酒,她还能保证脑子清醒,但林孽来了,她就清醒不了。她最近所有崩溃的瞬间都来自于他,她没法清醒。

谈笑没得到她回答,眼看经理要对林孽强制驱逐,说了句话:“要不,你们先听听他的身份?”

林孽不想自我介绍,他就想剁那男的手,他烦透了他们所谓上流社会虚与委蛇那一套,也不想在这多待,手剁了他就带邢愫走。

于是,没等谈笑第二句出来,他就返回大厅拿了瓶香槟,照着唐弈胳膊就是一酒瓶子。

现场哗然,经理慢半拍地叫保安把林孽摁住,林孽是在场最年轻的,照逻辑上说,也是身手最好的,别说几个保安,就是全上,也不见得能摁住他,再说,他打不过,还跑不过吗?

混乱中,他转过身,一把攥住邢愫的手腕,拉着她跑向大门。

唐弈还在捂着胳膊龇牙咧嘴,有人看热闹,有人虚情假意的关心,有人冷眼旁观,时不时露出几个哂笑。经理狰狞着一张脸,指着门口对保安下命令……

谈笑看着好好一个局被搞成这样,却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痛快,还能在这片混乱中弯起唇角。

原来这世上,还有这么莽撞又可爱的人。

原来就是个弟弟,把邢愫一丝不苟的人生搅乱了。

出了饭店,秋风吹动两人头发,邢愫的酒醒了一半,甩开他的手。

林孽要被气死了,脖子上青筋全都显出来,却能忍住,先把外套脱了,扔给她:“穿上!”

邢愫不要,扔在地上。

林孽捡起来,硬给她穿上,把她露在外头的锁骨,肩膀,胳膊,都包上了,然后骂她:“什么人你都让他靠近你?你拿我说话当放屁?”

邢愫想挣开他的手,但没他劲儿大,再加上吐虚脱了,也没劲儿了,就放弃了:“干你屁事?”

林孽压着愤怒,问她:“不干我事?那你去军训基地?又去我学校,你他妈闲得?”

他要不说,邢愫还不想让他难堪,既然他这么想死,那就让他死得明白:“你上大学了牛逼了,身边女的也多了,比以前高中那些个好看,也跟你在一个智商层面了,你还管我死活?”

林孽听懵了。

邢愫看他不说话,就觉得是揭到他短了,他没得反驳,更来气了:“你去找她们啊!少在我这装一往情深!我看吐了!左右逢源挺难受吧?又要顾着你那小女朋友的心情,又得在我这中年妇女跟前演戏,很累吧?你也别演了,真挺没劲的,这出戏从演员到剧本,都好他妈烂!”

越说,邢愫越委屈:“你说我没心,就好像你有一样,是,我比你大,我特么比你大我就该死了?开始时我逼你了吗?就算我手段并不高明,那也是你自愿的,你现在腻了,还得把错都归到我头上才算完是吗?”

最后这句纯委屈:“我知道,她们比我好睡,也是,她们多年轻,她们睡起来多舒服啊!不像我,这么大岁数了,跟我站在一起都觉得丢脸,还有那心情睡?”

林孽听下去了:“你扯什么淡呢?”

邢愫不想跟他说了,没意思,太没意思了,她扭头往后走。

林孽追上去,拉住她胳膊,把她摁在旁边树上,狐疑地问:“你是吃醋了?”

邢愫不承认:“放屁!我从不吃醋!”

林孽刚才听那堆莫名其妙的话,除了醋意,他什么都没听出来,而且这也是邢愫少有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时候,要不是他确定眼前人就是她,他还以为谁给他掉包了。

邢愫又强调一句:“谁他妈吃醋谁是狗!”

林孽:“……”

他肯定她吃醋了,但是她吃哪门子醋呢?而且她吃起醋来,怎么跟个小学生一样?他突然就不生气了,还觉得她有点可爱,捏了捏她的脸:“你是狗啊?”

邢愫打掉他的手:“别碰我!”

林孽不光要碰,还要亲,冷不防堵住她的嘴,把她的委屈,愤怒,别扭全都吃掉了。

邢愫开始还挣扎,后来她实在太想他了,就管不住自己了,再后来,亲着亲着,她就哭了。

林孽愣了,放开她,用拇指指腹擦擦她的眼泪,轻声问:“这么委屈吗?”

邢愫哭得更凶了。

林孽把她揽入怀里,亲她头发:“我林孽,就想睡邢愫,也只会睡邢愫。”

他说话时,心口有震感,邢愫靠在他胸膛,很小心地接受着。

林孽又说:“我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但不是邢愫,就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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