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此同时璇姬见白真已走便踏入于她而言的禁地——折颜的书房。她见案中央有一丝帕,拿起一看,心中又惊又气,咬着牙,攥紧了丝帕,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将丝帕放入衣袖,转身离开。
折颜见事已办成,便驾云回了桃林。回到桃林折颜便感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他问璇姬是不是白真回来了,璇姬称白真停留了一会儿便回了青丘狐狸洞,三日后回来。
这边白真陪狐帝下了几盘琪,第二天天便离去了。
三天后,白真隐去气息与身形,走进十里桃林,这一路上他想了很多,将近小屋白真猛然停住了脚步,身形微微颤抖,眼眶发红,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很疼,犹如被雷劈过一般,一只手扣着心脏的位置,仿佛只要把它捏碎了它就不会再疼了,眼泪控制不住的留下来,神情悲伤,双眼空洞,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掉落。白真拖着一具疲惫的身躯和一颗受伤的心转身离开了桃林,这一段路仿佛耗尽了白真所有的力气。在第一天白真便有些坐不住,满怀希望的去了断魂崖,在崖边等着从天明等到天黑再到天明,第二天折颜没有出现,依着折颜的性子若是也有同感,不必三日他便回来这里,但白真还是骗自己说或许他今天才看到也不一定。又是一天,太阳一点点落下山,他的希望也一点点消失。下午,折颜依旧没有出现。他没来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还没回来,二便是折颜对他并无爱意。丝帕丢失的可能很渺小,渺小到几乎不可能,因为折颜的书房向来不许外人私自进入,璇姬,璇姬!难道是她?白真御剑前往桃林。到了桃林,他便看见了令他心碎的一幕,折颜正悠闲的摘着桃花,与树上的璇姬有说有笑的,他的笑是那么幸福,就像父亲对母亲,一般无二,璇姬一脚没站稳,摔下树去,折颜立刻伸手接住,还为她摘下落在头上的桃花。原来这就是折颜没去找他的原因,璇姬有没有拿走丝帕结果都是一样的,明明是自己不肯接受现实,找个理由非要亲自跑去,在当头棒喝之后,才肯彻底死心。白真回到断魂崖,随意倒在地上,唤出沧澜剑,轻抚剑身,这是在他飞升上仙时折颜送他的礼物。白真闭上双眼睛,可泪水还是不停的溢出眼眶。昏昏沉沉睡到天亮。白真坐在地上。面无表情,双眼空洞,如同雕塑一般。突然
一阵狂风挂过,白真起身,一柄魔刃周身围着黑气,直冲白真而去,白真没有躲,也没有挡。利刃穿过白真的胸膛,白真呕出一口黑血,掉下断魂崖,只留沧澜剑在崖岸上。白真没有使用仙法,闭着眼睛,任由身体坠落,心已死,留着躯体还有何用。
十里桃林,“璇姬,这些年辛苦你了。”璇姬自是听出话中的意思,手一抖,茶水洒在石桌上,慌乱之中丝帕从璇姬袖中掉出。“上神!”璇姬本想阻止折颜奈何折颜已拾起丝帕,嗅出上面有白真的味道,展开一看,双眼顿时有些发黑,脑子里顿时“炸开了锅”。他推开璇姬,化作白光。丝帕上写着:折颜,这几千年里,我已看清了自己的内心,也清楚我对你的感情,不是兄弟挚友之情,而是男女之意,若你也有同感,三日后,断魂崖见。
璇姬欺骗了折颜,璇姬说想服侍折颜最后一天,桃花开的很旺盛,这是采花酿酒的最后时机,折颜与璇姬一边采集桃花,一边聊天,不想却酿成大祸。
折颜到了断魂崖,他希望他的真真还坐在这里等他,可事与愿违,折颜只看见沧澜剑孤独的躺在地上,折颜上前拾起剑。站在悬崖边上的心突突的跳着,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一道白光飞至崖底。崖底是一片茂密的丛林,不远处的小溪旁,折颜看见了白真的仙体。折颜冲过去,一把搂住遍体鳞伤的白真,衣服已被刮至破烂,精致的面容被树枝划出几道伤痕,胸口“绽放”这一朵血色的桃花,折颜的手颤抖的扶上白真的胸口,心都疼碎了,一刻也不敢再耽搁,即刻为白真输法疗伤。“真真,真真!你醒醒,我是折颜,我来迟了。”仙法包围这两人,片刻,白真的伤势没有好转的迹象,折颜用颤抖的手使用追魂术,竟感应不到元神,这说明白真的元神已不在仙体之中。一挥手,将白真带回了十里桃林。
折颜为白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仙障护住,安置在碧瑶池上方,又输了不少仙气。璇姬慢慢走过来,折颜转身,大怒,重一挥袖,璇姬便应声到地,捂着胸口。“你为何要这样做?”璇姬苦笑,抹去嘴角的鲜血道“为何?因我爱你,昨日我与你摘桃花时,提到白真,你的眼里满都是爱,因此我才失足坠下,你伸手接住我时,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痛苦吗?我爱的男人心里却装着另一个男人。”折颜一双漂亮的眼睛略微发红“你就不怕我杀了你?”“杀了我呵。”璇姬从地上爬起来,瑶瑶晃晃扶住一颗桃树“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说完唤出魔杵,这魔杵是四海八荒第一条蛟龙的利齿所化,威力巨大。正欲出手,一道强光闪过,折颜用衣袖遮住双眼。再睁开眼睛时,璇姬就已经不见了。折颜转身向空中施法,白真周身冒着寒气,折颜将仙障加厚,沉浸在碧瑶池底。由实化虚,去了九重天。眼下真真的元神下落不明,这比和璇姬算账的事要重要的多。太晨宫内,一位紫衣白发,威仪俨然,雍容无比,一只手拄着头随意的半靠在塌上,微闭双眼,旁边站着一位身着灰衣的上仙“参见折颜上神。”“星君免礼。”“折颜,今日怎么有空来我太晨宫了”折颜只将白真的事告诉了东华帝君。东华帝君掐指一算道:“白真上神的元神现在冥府,这是他命中的劫,也是你的劫。”“不知我能否想借司命星君的命格谱一用,看看真真的命格如何?”折颜看向司命星君,这司命星君的命格谱是天君都难能看到的,但碍于折颜在四海八荒的地位,与东华帝君的交情,这命格谱他是无论如何都要借的。司命向东华帝君行过礼后对折颜道:“上神请随我来。”折颜于东华告辞,跟着司命离去。“听闻上神所言那魔女名叫璇姬,小仙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星君可是在那里听过?”司命想了想道:“魔族赤魔魔君曾纳一翼族女子为妃并生有一女,名为璇姬,魔君身归混沌后不久璇姬也失去踪迹,如今算来也有近五万了。”“还有这等事。”“因有异族之别,此事魔君还是偷办的,故此事鲜有人知。”说话的时间,二人已经到了司命的住处。司命将案上的竹简双手呈给折颜。折颜看后,神色凝重,对司命道:“我要去趟凡间,劳烦星君为我造一段劫,要与真真一起。”“小仙明白。”“多谢星君。”说罢折颜转身离去。“恭送上神。”司命坐在案前,想了又想,提笔开始在竹简上书写折颜的命格。
☆、逆天改命
“殿下。”一个青衣女子手上端着木托盘,盘中放着一碗黑乎乎药,还冒着热气。在塌上打坐的璇姬刚要伸手去拿。青衣女子有些犹豫手臂微微收回一脸担忧道:“殿下。”“银环,这是最后一步了。”璇姬拿过药碗一饮而下。“殿下,今日银环在桃林贸然动手,折颜上神会不会……”璇姬抬手示意银环“他此刻定在忙着寻找白真的元神,暂时不会管我们。”手心变出一块儿玉珏道“这块寒玉你带上它会隐去你身上的气息,我要闭关几日,你去桃林看守,出现什么情况立即回来告诉我。”“但是……”“不必多言,去吧。”“是。”
这一边折颜离开九重天,回了桃林,最后看一眼白真,又在碧瑶池周围部下结界。“真真,我马上就要去找你了,那日是我来迟了,六十年的劫我和你一起历,而至于璇姬,待你元神归位后我再找她好好算这笔账。”转身前往冥府。在冥府说明缘由,饮下忘川水,跳下轮回井。此后的六十年便是新的人生,新的开始。
凡间,中原之外有多个小国,其中一国为越,一国为颜。两国以芥崎山为界限。
六月的一天,天刚擦黑宸星便闪烁异常,当晚越国国君便喜得一子,取名为宸。
另一边,折颜走后,银环化作黑烟回了魔界。“什么?”正所谓天上一日地下一年,璇姬刚出关便得知此事,拍案而起,怒目圆睁道:“没想到折颜这么快就找到了白真的元神,还要和他一起到凡间历劫,我不会让你们在一起的。”“殿下。”“银环把寒玉给我。”
第六章逆天改命
璇姬身着紫色广袖束腰裙,将寒玉系在腰间,转身化作一道白光飞向九重天。
南天门,璇姬隐去身形,大摇大摆走过南天门,璇姬从未去过九重天,此时她无心去欣赏坛中的花,天宫中雄伟的建筑,轻一拂手,变成仙娥的样子,见路上不断有仙人结伴向一条路走去。“今天是有什么大事吗?”璇姬在他们身后几步远处悄悄跟着。不知走过多少宫殿,到了一处仙气十分鼎盛的仙园,小路两旁的池中种满了荷花,味道清香。璇姬蹲下来一只手伸出去摘下一片花瓣,放在鼻前轻闻,魔族的天空或是紫色或是黑色,极难见到阳光,更别说这让人一见便觉清爽的莲花。“哪来的仙娥,竟敢在这里偷懒。”身后突然的一声,吓得璇姬赶紧站起来。“我……”“我什么,今日乃是蟠桃盛宴,四海仙君,八荒上神都会到此。”“好了,大哥,她不就偷个懒吗,天宫中不是那么多仙娥在嘛。”只见一个姿态风流的男子摇着折扇走过来又对璇姬道:“你去忙吧。”璇姬连忙行礼快步离去。走到一处偏僻的门院,璇姬放出几只引路蝶。“今日是蟠桃盛会,东华帝君定会前去,司命星君必会跟随在旁。”璇姬心中想着。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一直引路蝶了回来,一路带着璇姬走到太晨宫。太晨宫平日里不过帝君,司命两人,而此天蟠桃宴会这宫中更是空无一人。璇姬环视四周凭着直觉走到侧院,推开一扇门,向里面看了看,见有一柜架占据了一整面墙,柜架上亦是摆满了竹简。璇姬关好门走过去,随便拿了一卷,见上面写着的是一凡人的一生。心下想,着这次是找对了地方。将手中的竹简放回,又念了个决,一卷竹简从最上层的架上浮起,飞至璇姬的手中。璇姬打开来看。竹简中写道:折颜所投生的是越国的太子雒宸,少时与白真所投生的太子亲卫桑瑜相识,桑瑜明为太子亲卫实为颜国卧底皇子本名承言,几年间桑瑜事事以他为先,万境护他周全,渐与桑瑜产生感情,弱冠之年越王要为他娶太子妃,他执意不肯,偶然一次雒宸发现桑瑜的真实身份,此时桑瑜已决定已亲卫的身份陪伴雒宸一生一世。最终雒宸放弃储君之位,与桑瑜执手天涯。
“啪。”璇姬愤怒卷起竹简,转身由实化需,回到魔界。
此时凡间,越王嫡子雒宸的满月礼,百姓免税三年,罪轻囚犯可免罪释放。
璇姬回到魔界便将自己关在房中,不停对竹简上的字施法,可不管什么法术都无法改变半个字。璇姬将案上的茶具挥在地上。
“殿下,您这又是怎么了?”银环闻声推门而进。只见璇姬双手紧握,指甲陷进手掌,银环与璇姬一起长大深知璇姬的性子,在一旁默默的收拾好被打碎的茶具。未几,璇姬消了火气。左手变出一把匕首,在右手心上深划下一刀,鲜血顺着刀面留下,滴在竹简上。银环见状立刻上前拿出手帕包住璇姬的手,璇姬一把推开银环,任由血液滴落。跪倒在地上银环似乎明白了什么,急忙再次上前,声音颤抖道“难道,难道殿下要用禁术?”“不错。”“殿下可是为了折颜上神?这可是要……。”银环早在千年以前便明白璇姬的小心思,但她没想到璇姬会这般疯狂,为了拆散折颜和白真不惜动用禁术,逆天改命。“银环,你时与我一同长大的,我遭受的一切,别人不清楚,你心里还不清楚吗?就因为母妃是翼族人,我被他们歧视,群欺,父君身归混沌后,姐姐知我习练禁术就把我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山谷里几万年!银环我什么都没有做,还不是一样。”璇姬起身走到银环身边,银环跌倒在地上,这样的璇姬让她觉得可怕,她不停的退后,直到墙角。说完这些璇姬心里松快了些,背对银环道:“你先出去,我要一个人静静。”银环急忙扶着墙站起来,跑了出去。璇姬一挥手门便被关好。璇姬走到案前,念动禁术,竹简上大部分的字渐渐消失不见。璇姬以指为笔在空中写画。司命让他们安稳一世,她就偏偏要让他们世世受尽苦楚。
☆、落入凡尘
转眼间,人间已过十五载,越王昭告全国皇子君子瑜天资聪颖,德行兼备,文武过人,遂立为太子分理政事。
“瑜儿,如今你已是太子,父王为你细选了一批亲卫,护你周全,你再自己去挑挑。”越王与子瑜在行宫边走边说。“多谢父王,父王日理万机还替儿臣担忧儿臣的安全,儿臣实在……”“哈哈,父子之间无需这般,走吧,去桑园,那可是整个王宫中你母亲最喜欢的地方,她喜欢桑树,为父就在这后园种下了满园的桑树,这才……”越王与雒宸讲述着他年轻时的故事。
步至桑园,子瑜只见一个个悍勇的武士手执□□整整齐齐的站在空地上,每排十个人,共三排。越王落座后,对子瑜道:“这些都是父王为你精心挑选出来的,你去挑出几个做你的亲卫。”“是。”子瑜拱手行礼。
子瑜大概齐的看来一眼,这些人表情都太过于严肃,就像冰山一样,不与自己的性子相投,将来时时跟着自己,只恐只怕自己会无趣,可这些人又都是父王为自己亲自挑选的,不选几个,又恐拂了父王的面子。子瑜从第一排走到第二排,轻叹了口气。走到第三排,雒宸刚想回身,就瞥见树下一个与众不同的男子,因站在最不起眼的位置,子瑜一时没有看见。子瑜一刻不停的盯着他,直奔他走去。“这人竟有歇眼熟,似乎见过又似乎没见过。”子瑜心里道,走到身边,子瑜细细大量那人。肤如凝脂,面如桃花,柳叶眉,鼻梁高挺,嘴唇淡粉自然,特别是那一双桃花眼让他多了几分灵气,像个玉人,但年纪尚轻,还有些许青涩。真可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子瑜拉着他的胳膊走到越王面前道:“父王,儿臣已选好亲卫。”“怎么就选了一个?”越王不解道。“儿臣觉得既是选亲卫,日日与儿臣一起,人多必然惹人注意,不如选一个贴身带着,再者儿臣的武功虽不算超群,但也不差,还请父王恩准。”“罢了,你的亲卫,你满意便好。”“朕还有要事处理。”“恭送父王。”众人行礼目送越王离开。待越王走远后,子瑜命人遣散其他人,带着亲卫回了东宫。路上子瑜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亲卫道“臣无名无姓。”子瑜想了想道:“嘉翊,如何?”“谢殿下赐名。”
到了东宫,子瑜为嘉翊安排了住处。
此后的每一天,嘉翊与子瑜形影不离。
又是一年之春,子瑜到野外打猎。子瑜张弓瞄准一只兔子,“嗖,嗖。”可这只兔子仿佛知道子瑜的心思一样,接连逃过几箭。子瑜的犟劲一上来,谁也拦不住。今天他就和这只兔子杠上了。兔子跑到丛林深处。子瑜跟着兔子跑进去,一心只在兔子上,防备全无,侍卫也被甩的老远。
“嗖,嗖,嗖。”林中飞出几支箭矢,直取子瑜要害。子瑜即刻反应过来拔出佩剑,挡下暗箭。接下来不断有箭矢从四面飞来,十几个穿着夜行服的人手持利刃从空中翻下,落至子瑜面前。子瑜现在只盼望着嘉翊他们快点跟上来。子瑜翻身下马与刺客拼斗在一起。双拳难敌四手,子瑜纵使武功不凡,但终究是寡不敌众。眼瞅着一个刺客的刀砍向子瑜的后背,空中突然一只飞镖直中刺客的手臂。嘉翊带着几个侍卫赶过来,飞身下马,一同将子瑜护在中间,每个人如蓄势待发的□□。混乱之中,嘉翊按住一个刺客的手臂直逼靠在树上。刺客失望皱眉,一把推开嘉翊,吹动胸前的抠哨示意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