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寻思着,“我瞧着,那大夫长得虽然还行,比起陛下还是差远了。江姑娘若看得上他,铁定能看上你,何不直言?”
文佑无语,挪步,离开。
他不知道她心动的标准是什么。
更不想去猜,她喜欢的是原本的廖且吟,还是这些时日陪在她身边的人。
无论是谁……都无法是他。
文佑突然止步,“玄衣,你怎么还不走?”
“……我走去哪儿?”
“保护江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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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大夫多了,病人少了,他们仍踏踏实实的忙碌到天黑。
棚边空旷之处,江颜燃了盏小小的烛火。
她合掌祈祷,烛火衬得她脸庞俏丽。
廖且吟看入了神,脑海中尽是她今日突然扑入怀中的样子。
江颜也转眸看他,双眸明亮灵动,“我想着,等出了风萍镇我们就成亲。可我是孤儿,你家中也只你一人了,咱们大婚,岂不是太过冷冷清清?”
闻言,廖且吟瞠目结舌,怎么会这么突然?
他甚至从来都没有表露过心意!
见他如此呆滞,江颜缩眸,有点儿失望,“你没有打算吗?”
廖且吟连忙道:“有,自然是有的。”
江颜勾了勾嘴角,突然道:“这些时日……谢谢你。”
“这些时日?……”他又一次懵圈。
“你不怕染上疫病,一直守在我身边。只有我伸手,你就在。我从来都不敢想象,还有人愿意这样为我,不离不弃,不畏生死的……”
江颜靠上他的肩头,小鸟依人,柔情似水,“老天能送我一个你,真好。”
廖且吟瞬间僵化,石化。
他没有一日,甚至没有片刻去照顾她,他是想,但他进不去!
何谈不离不弃,何谈……
江颜轻声自语,细细说着,“我是想要一场大婚的,可是咱们两没有宾客,可怎么办呢?”
没有一个女子,不想有朝一日凤冠霞披,踏火盆,持同心结,三拜天地,在满堂红稿和宾客的欢声笑语中,与心仪之人结发。
廖且吟喉间微动,艰难道:“咱们可以等疫情过去了,在风萍镇大婚,请这些百姓们来喝喜酒,想必他们愿意。”
江颜眸中敞亮,“甚好!”
夜阑风不止,他乡人欲静,对影成双。
一个在憧憬中,一个忐忑不安,却不容回头,不能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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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
江颜给大伙儿分粥时,有小厮忍不住凑到她身边,“江姑娘,我瞧着廖大夫是个好人,你可不要负了他。”
江颜手中微顿,“这话,一般不是同男子说的吗?”
古往今来,话本中有几人会对一个女子说,你不要负了你的丈夫?
小厮道:“那不是前几日……”
话未完,他就被廖且吟喝止,“李齐,瞎说什么呢?”
李齐闭上了嘴,老实让开。
廖且吟略微尴尬,“你别管他们瞎说什么,他们就觉得我是老实人,容易被欺负。”
江颜噗嗤一笑,“我就喜欢老实人。”
廖且吟红了耳根,领粥的人也捂嘴偷笑。
这棚里棚外的人越来越稀少。
江颜趁着分粥人多,扯着嗓子道:“等到这场瘟疫彻底结束了,我和廖大夫就在这儿大婚,介时还请大家捧场!”
小厮们,大夫们,排队的,百姓们都欢呼着起哄。
“好!一定来喝这杯喜酒!”
“祝江姑娘和廖大夫百年好合!”
“早生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