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想了想,道:“你本心不坏,只是太过在意夫君了。你我之间本没有仇怨,只有误会。我为何要怪你。”
杜兰若轻声叹息,懊恼无边。
“我不仅仅是在意夫君,也是因为曾把你当作朋友。我喜欢你的仗义,欣赏你对萧远书的情义,在心里默认了你是我杜兰若的朋友,被朋友背叛是会恨的,我就这么恨上了你。你不在意我,自然也不会恨我。”
这番说辞有几分道理,却也十分突兀。
突然这么煽情,云知全然不知该如何接话。
能好好吵架吗?
杜兰若又道:“我希望你今日没有骗我。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为我做过的事道歉。你发个毒誓吧,我就信你。”
怎么可能发誓。
那一句“陛下是喜欢你的”就是鬼扯!
每次他一谈起杜兰若就是“不要提了”,怎么说实话?
总不能为了哄你咒自己吧!
云知收拾起了懈怠,几分烦躁,几分不耐,“你认为,我有骗你的必要?我若是喜欢你的夫君,大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你杀了,把他绑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话说得难听,却是实实在在的。
杜兰若脊背生了凉意,微微一缩,开始识相。
“那你今后……还会一直留在瑶华宫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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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地方,委实呆不下去了。
瑶华宫的宫女们个个见她就跟见了鬼似的,战战兢兢,绕道而走。
杜兰若凡事也不会指派她去做。
谁还跟指派云知?
她就像个花瓶整日无所事事,没有事业,没有乐趣。还经常不经意间。在角角落落中听她们编造自己的妖女事迹。
只有素香还正常的与她说话,也只有这一人而已。
云知开始收拾,除了一沓子银票,就只有一只竹蜻蜓在她空荡荡的行囊中。
这个小小的玩物,带给她人世间最初的美好,也陪她走到了现在。
这些银票都是她那些年顺手牵来的。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她拿起竹蜻蜓,想起云芙姐临终前对她说,去乡野,去市井,替姐妹们好好活一回。
是时候离开皇宫这个鬼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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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知悄无声息的就不见了踪影,素香向贵妃回禀过后。
杜贵妃淡淡悠悠中掩着几分惊喜。
“知道了。”
终于,总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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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兴庆殿宴会过后,皇上没有来过瑶华宫。
杜兰若反反复复的挣扎过后,终于决定放下身段,去主动找他一回。
到了乾清宫,宫人称陛下不在,杜兰若的轿撵又转而去了御书房。
李公公正在御书房门口,见贵妃史无前例的驾临,喜笑颜开的恭候着。
杜兰若下了轿撵,对李公公有几分客气,“陛下在里面?”
“陛下不在,不过娘娘可在此稍作等候,每日太阳落了山,陛下都会来御书房的,所以奴才在这里候着陛下呢。”
杜兰若谢过李公公后,便独自进了御书房。
门开着,风吹过,案牍上的书被翻开了几页。
杜兰若走过去将书轻轻合上。案牍上除笔墨纸砚外,就只有一本书,两幅画卷。
等待漫长且枯燥,无聊之中,她想看看画卷一解闷乏。
推开第一副画卷后,她的目光瞬间凝滞。
那画上女子的五官轮廓,她再熟悉不过了!
那女子持剑立于树下,素衣飘飘,英飒无边。
杜兰若颤着手推开第二幅画卷,依然是那个女子,傲然立于火海中,花容月貌,天地失色。
这是陛下的画工!却把她画的……
这么美好。
一时间,五味杂陈,各种各样的情绪涌于心上,她愤而将画卷拂开,砚台湖笔都随之怦抨落地,跌在了文佑的脚边。
文佑关上了门,拾起了画卷。
小心拂去了上头的灰尘,再去捡砚台和笔。
全然没在意刚刚发生的事。
杜兰若颤着声,崩溃无边。
“傅文佑,她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