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来,每日起床的方式如出一辙,虞娘揉着发疼的头皮,厌恶的皱了皱眉,只觉得头脑发胀,整个人浑浑噩噩。
这是她作为人的“最后一天”,尽管这“最后一天”已经持续发生了三年,但每一次醒来,身体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适。因为她死的那天,前一晚分了一晚上的粗麻,早上只睡了两个时辰不到。
由于无限轮回的原因,这种不适感也被保留下来了,每天早上都会无一例外的发生。
望着这个蛇蝎妇人,虞娘的脑袋闪过了她各种被自己虐杀的片段,尽管过程真实的发生过,可惜却不能阻止她每天早上的“复活”。
杀人在这里变成了无谓又可笑的冲动,真是讽刺啊,虞娘冷着脸穿上衣服就进了厨房。倒不是怕了这女人,而是因为陈挽风不久之后就会出现,她今天打算在外面待一天,所以最好把吃食准备好。
想到陈挽风,她脚步轻快了几分,迈过厨房门槛的时候,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
过了一个时辰,陈挽风果然再次出现在了草垛子上,同样再次从上面摔了下来,然而预计中的疼痛并未发生,他低头一看,原来自己掉下来的地方被“某人”垫上了厚厚的干草。
陈挽风听到有人在轻笑,抬头就见虞娘包袱款款的站在面前,他露齿一笑,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蹭过去用拍了拍她的肩膀,手掌还有意无意在她肩头磨了磨,虞娘感到他掌心的温热,小脸一红,鹌鹑一般低头缩着,居然也不拒绝。
陈挽风嘿嘿笑了两声,问:“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虞娘就乐意被他调戏,脸上的戾气都不见了,只余下温存,笑道:“我带了吃的,还有一瓶我爹藏起来的酒。”
听她这么说,陈挽风伸手就要去解包袱,虞娘却避开了,瞟了他一眼,再把目光往四下一绕,笑道:“别急,别看这回儿这里没人,过会张大叔就要打这里路过了,我带你去找个清净地方。”
陈挽风依言点头,虞娘就带他去了另一处地方,那里有一棵桑树,还有几丛野花。
“这村子的人事,我心里早烂熟了,你放心,此时此处绝不会有人打扰我们。”虞娘说着,就往草地上一坐,解开了包袱。
陈挽风自然是信她的,在她身边盘腿而坐,接过她递过来的白菜包子、咸菜肉丁和一盅酒。别看这些酒菜简陋,对乡下人来说,有肉的菜就算是很丰盛了。
陈挽风早饿了,兼之二人现在席地而坐,桑下余阴,有风拂面,别有一番舒畅,于是痛快的吃了俩包子,干掉了一半咸菜肉丁,酒也喝了半壶,喝得面颊绯红,眼角微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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