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为了让我能在工作第四十年首次拿到假期,和我结婚好不好?大尉。”
这倒是个好主意。如果是路西法多和萨兰丁的话,绝对是般配到任何人也无法挑剔的——
刀子从莱拉手上掉了下来。
“可是,从蜜月旅行回来就要离婚吧?要提交那些关系文件太麻烦了,所以只能说抱歉喽。不过今天还真是奇怪的日子。又是被老头子打耳光,又是接连两次被男人求婚。”
“哎呀,没想到除了我以外还有打你主意的奇特人士啊。请问我是被哪一位抢先了呢?”
“是尼可啦。当然他只是开玩笑——医生,要全都吃掉,不能剩饭哦。这么繁忙还只吃这么一点可不是好习惯。”
路西法多提醒看起来几乎没怎么动饭菜的医生。
“我可没有浪费过。清不要拿我和是普通人几倍饭量的你自己作比较。”
“我是觉得你还是胖一点比较好才这么说的。”
“只是因为衣着的关系才看起来比较瘦吧。而且我今天没有穿白袍。”
“不是的啦。我在抱你的时候就觉得你比看起来还要瘦……”
这次是刀子和叉子一起从默不作声地倾听着他们的对话的莱拉手上掉了下来。
她的上司皱起眉头看向她的方向。
“怎么回事啊,从刚才起就嘁哩咔嚓的——”
“你再说一遍。我认为应该是我会错了意,所以请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就是说啦,我抱医生的时候觉得他比看起来还要瘦——喂喂喂,这可不是那种色情的意思!绝对绝对不是!!”
路西法多注意到自己刚才没有多想就说出口的话中危险的含义,狼狈万分地慌忙否定。
一边用优雅的动作剔除着盘子里面的鱼骨,医生一边微笑着说道:
“把人推倒在床上,强行完成法式深吻后还能坚持不带有性含义的人,恐怕也就只有你了吧?”
“什么嘛。你到现在还在耿耿于怀吗?”
“我这个受害人和大尉这个加害人对于时间的感觉大概不太一样吧,仅仅是半天之前的事情,你居然已经可以用‘到现在’了吗?”
在路西法多开口说些什么之前,一把叉子的尖端已经牢牢顶住了他的喉咙。从它正确地对准了颈动脉这一点来看,它的主人已经下定了追究到底的决心。
莱拉在路西法多的耳边温柔地低语。
“路西法。你就老老实实交待吧。在我不在的地方,你都干了什么坏事?”
“莱拉的话有在场哦。只不过在床上处于昏迷状态而已。”
“也就是说,你好死不死偏偏是在我昏迷的那张床上,把阿拉姆特医生按倒,并且试图粗鲁地完成非礼的举动?你打算告诉我这个吗?”
“这个,那个,大致情节上是没有错误啦。不过怎么说呢,如果你愿意听一下我的行为动机,我会非常高兴。”
面对态度越来越剑拔弩张的副官,大尉认为应该寻求酌情减刑,所以努力试图表示自己动机的正当性。
“是被头疼所折磨的大尉,为了分散精神而玩弄了我而已。”
“……医生已经那么说了,你对此有什么辩解或者补充吗?”
“奇、奇怪?不对劲啊。虽然明明是事实,为什么从医生嘴里面说出来听起来就是说不出地h呢?当时只是因为头疼得要命,所以觉得是什么人都好——”
“xxxx!”
从椅子上站起来的莱拉,在低声怒吼的同时,毫不留情地给了好友后脑勺一个巴掌。
虽然刚才她嘴巴里面蹦出来的是就算是男性说出也要算过激的单词,但是幸好被清脆的巴掌声所掩盖,没有传进食堂里面其他客人的耳中。
真心恼火起来的莱拉的面孔,越发和猫科的肉食动物相类似,充满了说不出的危险魁力。萨兰丁一边将蔬菜送进口中,一边发出了如此的感慨。
“按照你的说法,似乎可以认为是什么人都可以啊?要是我是医生的话,已经当场拔枪把你的脑袋打开花了。”
“不是啦。你听我说到最后。我当时是觉得是什么人都好,如果再不想个办法的话,我已经要发疯了。总之精神状态就是危险到了那个程度。虽然检查之后医生说没有异常,但是现实中就是疼的昏天黑地,那个兔子又迟迟拿不来止痛剂。所以心想既然如此,用一下震惊疗法的话……”
为了尽可能平息副官激烈的怒火,路西法多飞快地进行着诉说。
正在伸手去拿放在桌子上的调味料瓶子的萨兰丁发出了疑问:
“一般来说,我认为震惊疗法的对象应该是患者吧。为什么你要给我这个主治医生带来震惊呢?”
“啊?医生你也会震惊吗?”
“不要那么没有礼貌!这是理所当然的吧?你把医生当成了什么啊。”
维持着站立姿势的副官怒斥带着非常意外的表情进行反问的男人。
“让人尊敬的存在啊。美丽,帅气,性感,能干,勤奋,唱歌好听,奇怪,有趣。”
“……奥斯卡休塔大尉。不好意思,被你说成是奇怪的话,就算是我也忍不住有几点想要辩驳一下啦——至少你不认为如果真的欢迎的话,就不应该在事后立刻用拳头招呼脑袋吗?”
“嗯,所以我可以理解你的气愤。”
莱拉大大地叹息。已经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
能够若无其事将司令官玩弄于掌心之中的男人,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外科医生的怒火和打击联系到一起思考。不过再怎么出于好意来解释,也只能认为他在某些方面存在着缺陷。
——这就是所谓的高智商低情商吧。
如果那个时候,路西法多告诉她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自己主动吻医生的话,事态又会产生新的变化吧?事实上,医生并没有在副官所考虑的那个意义上受到冲击。
但是,既然力称行为中没有包含性的意思,那么在这里说出自己以前的接吻行为无疑等于自掘坟墓。所以深知这一点的路西法多选择了保持沉默。
“实在非常抱歉,医生。这个人脑袋的内在比外表更加脱离常人的范畴。怎么说呢,就是存在着某些无法说明的齿轮对应不上的部分……所以给您添麻烦了。不过无论如何请您相信,他对于医生的无礼绝对不是为了施加性暴力方面的行为。我从士官学校时代就已经在他的身边——”
萨兰丁笑着挥挥手,中途打断了她的辩解。
“我明白。奇姆中尉。如果是他以外的男人做出同样的事情的话,我早就已经挖出他们的双眼了。你不需要担心什么。请坐下继续就餐。其他的人已经觉得奇怪,在张望我们这边了。”
“是,谢谢您。”
虽然满面笑容的医生若无其事地说出了恐怖的台词,但是莱拉的信念就是性犯罪应该受到严惩,所以对于他的对应方法并不认为有何不妥。
她用不爽的眼神打量着好像认定问题已经解决,塞了一嘴肉和蔬菜的男人。
“路西法。你对医生说过抱歉了吗?”
“嗯?嗯?嗯嗯?”
“奥斯卡休塔大尉。虽然你的声音的抑扬和表情已经能充分表达意思,但是,为了不要让你辛苦的副官太过难过,还是希望你能尽量采取一些符合年龄的行动。”
不类似外科医生,反而更接近小儿科医生的温柔的告诫,只让女性士官一个人感觉到了羞耻。
“……真的非常不好意思。都是我平时的教导不严——”
“哪里哪里。我想一定有相当数量的人都认为你的劳动已经远远超出了军队给予你的工资的范畴。我绝对没有任何责备的意思,所以请你放轻松一点。对了,为什么你们两位会在医院的食堂吃午饭呢?是来探望哪位病人吗?”
“因为在士官食堂的话,周围会太吵。”
路西法多遵照忠告,将嘴巴里面的东西都咽了下去后才进行了回答。但是光靠这些还不可能让对方理解,所以副官做出了补充。
“昨天晚上特别任务的成功好像在全基地都传开了。来自基地内部的对于我们中队的称赞的短信和电子邮件多如牛毛——因为害怕对于紧急联络造成阻碍,我们只好委托负责接通的通信科在中途拦截下来。照这个状态来看的话,我们认为就算是去了士官食堂恐怕也很难正常就餐。所以才选择了利用这里。”
“原来如此啊。哈,不过从平日的郁闷来看,席卷整个基地的兴奋和狂躁也算是理所当然吧。我想毫无疑问,最得大家青睐的一点应该就是从都市警察手里拔了头筹吧?就算是我这个军医,平日对于都市警察都难免有些看法啊。”
“医生吗?”
穿着战斗服的男女带着意外的表情,异口同声地发问。
停下了在面包上涂抹柠檬酱的动作,萨兰丁开始诉说自己和都市警察的关系。
“因为这里有进行急救治疗,所以如果卷入事故或者犯罪的患者在搬运途中死亡的时候,都市警察方面会委托我们进行司法解剖。或者应该说,那些法医因为黄色城的死者就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所以真心希望紫色城的司法解剖能够由我们来完成。”
“还真会偷懒。”
“可不是。那些需要鉴识分析装置的事件性强的尸体,根本就超出了我们的负责范围,所以当然要拒绝。那些连带都不许他们带进来的腐烂尸体就更不要提了。愉快的解剖就只限于刚刚死去的肉体而已。”
“俗话说有兴趣技艺才有可能精进啊。要是医生的话绝对比那些半桶水的法医要优秀。好帅啊。”
谈话内容已经超出工作而进入兴趣领域的外科医生,对着路西法多发表了热烈的主张。如果他是自营业医生的话,保不准会高高悬挂起堂而皇之书写着“本人擅长解剖,热烈欢迎新鲜尸体”的招牌。
第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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