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只是对比之下,才显得我们很萧条嘛。”天安望着人影寥落的月老庙,咬着下唇有些尴尬,“你看,这棵古树上还是挂了不少红绸段子的。”
天安指着月老庙里的大树叫千晛看。
千晛眯着眼仔细望了几圈,才看到了低处的那六条。估摸着,有一条还是庙宇初建成的晚上,小孩子偷偷跑出来,给出嫁的姐姐祈福时挂上的。
这般场景,只怕里面的石像都积了灰。
可都走到这儿了,还有什么好怕的。进去看看也就进去看看吧。况且……千晛望着认真挑香的天安,握着拳头咳了一声,蹙着眉尖忽然道:“天安啊。”
天安“嗯”了一声,问什么事,却没抬头,垂着眉眼小心地打着火,怕把香折断了。
“你当印儿的时候,是不是对我一见钟情。”千晛说这话时,镇静地就像冬日结冰的湖面。
天安却霎时如一泓乍起的春水,险些把手中点好的香折断,这……这好久没听见印儿的名字,她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干什么这么问?”
怪怪的。
还是千晛姐姐在问。
她说完,就红着脸朝庙里走去,熟稔万分地跪在拜垫上,为她心中的神祈福。
其实石像并没有积灰,庙里也干净无比。
不知道是不是那几对挂红绸段子的人打扫的。
千晛舒展着眉心笑起来。没什么,她就是问问,权当苦中作乐便好。
“其实不是一见钟情,”天安三叩首,被千晛拉起来,一同朝外走,在两人静默无言的时候突然道,“我是在离开大雁城的那条船上觉得喜欢你的。”
“你喝醉啦,”天安笑,“当时鬼使神差想要偷亲你来着,但是觉得你不喜欢,我就忍住了。”
难怪在船头吹了一晚上的冷风,还着凉了。千晛这才恍然大悟。不过,以印儿当时的性格,居然没说,也真是奇怪。
天安意识到千晛想问什么,靠着对方的肩,竟然颇为沮丧:“当时肯定不能说啊,你都不知道,我从神界把你带下来的第一天,你在梦里就喊着‘天安’的名字。”
“我可嫉妒天安了,后来在江南,看见你居然看功德灵祠里的人物传记,还对那什么天安公主耿耿于怀,我就更嫉妒天安了。”
天安说着说着又仰着头得意地笑道:“不过,没想到,那人居然是我自己,我这不是白嫉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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