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花瓣指引,这一路上虽瞧见了风雪,却并没有与雪珩撞上。但是等天安一进院子,殿外就又响起了雪珩的声音,气急败坏地嚷嚷着“天安滚出来”。
天安望着黑压压的天空,心情不太好,便更加不愿理睬雪珩。反正对方只是嚷嚷,根本进不来。
但,好像也没心情继续在院子里修炼。
天安撇了撇眉头,推门走进屋内,坐在窗户旁,翻开佛经,压上镇纸,捏起毛笔,开始誊抄《金刚经》。
她就是为了静心才这样做的,可是越抄心绪越浮躁,脑内不断晃过那个白衣女子饱含失落的眼睛,到最后,等自己反应过来时,竟然已经在宣纸上把自己见到的,对方的身形面容描绘了下来。
天安盯着自己笔下的作画,瞬间拧起眉头,把面前的纸张揉成一团。
她翻了一页佛经,重新誊写,但落笔的一瞬间,又下意识地想要画那人的眼睛,结果眼睛没画成,字没写成,纸上落满了乱七八糟的墨渍。
“你究竟是什么人?”天安烦躁地摔下笔,掏出手帕里裹着的那片花瓣,有些蔫了,白得有些脏。
可是盯了良久,记忆都翻空了,她还是没找寻到有关那个叫“西雾”的女人的记忆。
“天安,下雨了!”
殿外,雪珩突然又嚷嚷起来。
天安心里烦躁,被雪珩一喊,便气笑了,她趴在窗子边上,望着雪珩像个守门人一样坐在月老殿的门口,喊道:“下雨了,你回去吧!”
夏天的雨说来就来,话音刚落,雨水便从乌泱泱的天空倾泻下来,噼里啪啦地打在屋顶上,安静的天地间瞬间热闹起来。
“你出来!”雪珩望着顺着地势朝殿门流的雨水,抬起脚,换了个姿势,横坐在屋檐下的门槛上。
天安白了对方一眼,把窗户关上。
她疯了才出去跟雪珩纠缠。
然而雪珩却不放过她,伴着滂沱大雨一声声地喊着她的名字,有时候喊累了,还编着她的名字唱起歌来,唱她可怜,被人骗了还不知道,唱她迟早会被人抛弃的。白日唱,夜里也唱,在月老殿门口蹲了两天两夜,宛如人间哭丧的人。
天安捂着耳朵,像乌龟一般在房里缩了两天。
只到归期到临,千晛姐姐却还没回来,她才打开门冲了出去。
“你终于舍得出来啦。”雪珩隔着门槛,望着站在她对面的人,一脸嘲笑,“你看你看,第三日了吧。还不相信我,我早就说了,她们在骗我们。”
“我不觉得姐姐在骗我,我出来,是因为觉得这雨有问题。”天安冷着脸看着雪珩,并没有踏出那道门槛,“作为神界中人,你不觉得这雨有点问题吗?一直这么大,两天了,都没有稍微变小一下。”
她的直觉告诉她,千晛姐姐与戈依上神一定是因为这场雨被耽搁了。没有打雷,没有闪电,经久不歇的,只有像幕布一般的黑色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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