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晛念起还有这档子事,偏头望着花小肆的眼睛:“今晚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明日再说,好吗?”
她并不讨厌花小肆,为印儿出头也不是为了让花小肆难堪。相反,她其实很喜欢和花小肆相处,大概是因为对方莲花一般温柔的眸子,让她觉得光阴如梭流去时,有一方静谧天地永远属于她。
花小肆先是愣住,下一秒眼泪就控住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她盯着一身灼灼红衣的姑娘:“好,好。”
“走吧。”千晛转身朝解灵和胥伯言客气地点头,“二位,也早点休息。”
幽深弯曲的走廊上,花小肆紧紧跟在千晛身后,大红灯笼高高挂着,灯火安安稳稳,今夜无风。
西苑左厢房。
印儿遣散了丫鬟们,一个人无聊地躺在美人榻上。
快要燃尽的烛火照着她沉寂的面容,漆黑卷翘的睫毛在下眼睑下倒映出漂亮的弧形阴影。
屋外静悄悄的,像是大家都睡了。
“吱嘎”一声,有人蹑手蹑脚地推门进来。
印儿一下子煽熄了蜡烛,正准备出手,便听见细微的“哎呀”一声。
“阿溪?”印儿分外惊诧。
她一挥手,屋内又重新亮起来。
北浣溪皱巴着一张脸从地上爬起来,看见坐在美人榻上一身宽松白衣和墨色长发的人,卷着垂在胸前的长发不好意思地笑道:“我睡不着,看见印儿姐姐屋内亮灯,就想来和你说说话。”
“印儿姐姐,要睡了吗?”
印儿眯着眼睛打量了眼北浣溪,小丫头衣服和头饰都没取下来:“进来吧,门关好。”
她的确也睡不着。
两人重新点了支新蜡烛,印儿继续躺着,北浣溪坐在桌子边上。
不知道出于谁的指引,两人同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印儿啧了声:“你为什么睡不着?你不是才从珠子里出来,有什么烦恼?”
大概就是因为眼前这个人是从她戴在胸前的启明珠里蹦出来的,所以哪怕才相识只有几个时辰,印儿也觉得北浣溪亲切。
北浣溪趴在桌子上,望着蜡油一点点从顶端滴到底部,结成硬硬的一块:“那印儿姐姐有什么烦恼?”
印儿乐起来:“我是问你,你别反过来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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