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何处?”
“大皇子当年将三皇子流放西域,任其自生自灭,据说他不仅没死,还来了长安。”
“有趣。”
“有人来了,大人您走这边……”
接着是匆忙离去的脚步声。
谢沉砚震惊道:“这是……萧阁老和那个坏女人?”
我有些出神,那些话都还在耳边绕来绕去。
“小墨?”谢沉砚将我脑袋掰了过去,鼻翼触到了我脸庞,顺势亲到了我嘴上。
坑顶蓦然传来怒火隐忍的声音:“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有完没完?!”
另一个淡然中透着冷漠的声音:“梅总管,我以为这样的事情,你也该习以为常。”
我和谢沉砚唰地分开,欲夺路而走,无奈困于坑中,两人一个转身又撞到一处,再度滚成一团。
后来,晏濯香垂了条白练下来,将我们一一拉上去。我一边拍着身上灰土,一边见我家总管脸色难看得紧,于是转向晏濯香打算寻个话头,谁知这厮也撇过脸,愈发冷漠出尘。我只好转向谢沉砚,见他脸色还红着,便柔声问:“有没有摔疼?”
梅念远与晏濯香转身便走。
我拉着砚台追在后面,“这是个误会……你们是怎么找来的?对了……刚才有人……你们有没有看见?”
☆此刻是否,爱我一二
原来,晏濯香正是跟随那蛇蝎女才到了弃园,不巧路上碰到了寻人的梅念远,得知我被砚台拉着跑了,担心我与砚台再遇蛇蝎女,于是故意制造了动静,惊走了那不知做什么勾当的两人。
“萧阶这老匹夫不知道在玩什么花样。”回到府里后,众人分椅子坐了,分析眼下局势,我忧心忡忡道。
“既然他跟那坏女人是一伙的,那他一定也是对小墨你不利的,以后可要小心了!”谢沉砚嗓音柔和眼神关切,脉脉看着我。
“嗯。”我笑着对他点点头。
“侍郎都听到些什么了?”晏濯香清音如冷泉一般中断了我的遐思。
我正色,十分慎重道:“萧老匹夫跟那牛鼻子和蛇蝎女是一伙的,炼丹一事他脱不了干系,这长生丹,他似乎是要拿去糊弄什么人。对了,他们还说晏大人在调查萧老匹夫的过往,这事萧老匹夫自己知道,晏大人以后要谨慎些了。”
晏濯香面部表情轻描淡写,不甚在意似的,“若不是上回我透露出来,他如何能知道。”
我目光凝到他脸上,不太赞同他这态度,“官场风云诡谲,不可轻视对手,还是当心些好!”
他眼梢拂过几缕清明的笑意,若有又似无,眸光朝我一掠,“侍郎是在替我担心么?”
“你这样敌暗我明,自然是让人……”我转头摸了杯茶水,低头喝茶。
他嗓音里融开的一点笑意又刻意收了回去,“就听到这些?”
“大概是。”我灌了几口茶水,解了渴,“然后你们就来了。”
“不对……”谢沉砚回忆道,“还听他们提到什么殷国……皇子……”
“殷国皇子不大好对付比较让萧老匹夫苦恼……”我转头问谢沉砚,“砚台,饿了没?要不就在我府上用饭?”
谢沉砚猛然记起什么事,突然站起来,“险些忘了……我还要扫街去……”
梅念远抱着一个木匣上前,“谢大人一起将砚台带回去。”
谢沉砚不接,转身用脉脉的眼神看着我,“小墨不要收萧家的聘礼,他们没安好心,我先走了,扫完大街就来看你。”说罢,他无视我家总管,径自从他身旁走了出去。
“总管送……小龙送客……”我吩咐道。
梅念远在旁边抱着木匣,手一动,匣子颤了几颤,慌得我一下子从椅中站起来。他沉潜的目光瞟向我,“看来,大人很是心疼这块砚台。”
“这可是……能升值的……”我神色紧张。
“若是我不小心,砸了这砚台呢?”梅念远不冷不热地看我。
我心肝颤了几颤,喉头动了几动,以十二分的凄苦状望着他。他看我几眼,最后将匣子搁到桌上,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我长吁口气,坐回椅中,抹了把虚汗,“这么名贵的古董,不心疼才怪!”
一直在悠闲品茶的晏濯香突然向我看来,蓦然发问:“殷国皇子,是怎么回事?”
我摸杯子的手顿了一下,闲散道:“萧阁老突然忧国忧民关心敌国皇子的事情想要知己知彼大概也许。”
“那侍郎可清楚殷国皇室的一些内情?”晏濯香神色略显高深。
“不太清楚。”我一脸好学貌,“晏大人请赐教!”
晏濯香娓娓道来:“殷国皇室纷争由来已久,殷惠帝留有十二个皇子,这十二个皇子在宫廷严格的教育中个个成长为经纶之才,尤其以大皇子和三皇子最为出类拔萃,最得惠帝喜爱。据传,惠帝曾戏言,若将来统一诸国,当以大皇子继位,以二皇子镇守汤国,三皇子镇守曜国。然而惠帝突然驾崩,并未留下传位遗诏,于是朝中势力出现分裂阵营,一方支持正宫皇后所出的大皇子继位,反对方则支持梅妃所出的三皇子为帝,理由是大皇子生性暴戾,不如三皇子有仁爱之心,而且当初惠帝也多在人前斥责大皇子,称赞三皇子,不时表现过对三皇子非正宫所出的惋惜之情。”
我静静听着,“大概是殷国正宫皇后去世的早,才会有这些纷乱。”
“也因外戚干政,造成许多大臣的不满,所以才执意清除大皇子与其舅父的势力,支持一无所依的三皇子。”
“后来怎还是大皇子赢了?”
晏濯香嘴边牵出一抹笑,“大皇子心机深沉,为争帝位可不择手段,囚禁梅妃,逼迫素来孝顺的三皇子远离国土。”
“这样……”我低眉看着茶杯里的水纹,“那梅妃现在可好?”
“大皇子下令流放三皇子,命其不得返国,否则梅妃性命不保,不过……”
“什么?”我手腕一偏,打翻了茶杯。
“似乎二人也有密约,只有一种可能,三皇子才能重返故土。”晏濯香起身取了方手帕给我擦去手上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