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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议事厅两将军(1 / 1)

西河州纺锤镇。

连整日在田间地头侍弄庄家的老农都瞧出了近些日子边境似乎怕是要有啥大事儿要发生。河西走廊一直都是东西商道要地,旧唐时为经略使安渡山驻兵统辖,启元兴兵取旧唐代之,兵线从南诏一直延伸,最后围都城太安五天五夜旧,唐后主自刎宫中。北疆趁机夺取辽东,骑兵南下在西河州受阻没能再往前半步,全是靠了经略使安渡山调兵遣将把西河边境捶打的跟铁桶一般。

安稳了北境的局势回过身却发现旧唐已经灰飞烟灭。再后来就只知道安渡山连同整个西河州都给划进了北疆的版图,经略使摇身一变成了北疆的南院大王。

中原人皆称安渡山为两姓奴,西河州军民却依旧习惯管安渡山叫经略使大人或者大将军。

就比如只会在庄稼地里刨食儿的老农,他才不管什么外人怎么说,两姓奴也好几姓奴也好,跟他一个老实的庄稼人有啥关系,咱这辈子能安安稳稳的有饭吃有媳妇儿娶有儿子生,到了老了能葬在自家的坟地里,这不就是顶天的道理。自打爷爷辈就长在西河,以后自己的儿子孙子也都会长在西河,虽然没见过那位经略使大人长啥样,但起码他没让咱家人背井离乡。至于西河是北疆的还是旧唐的,现在看来都不重要了,西河就是西河。

纺锤镇从地图上看像是个竖起来的纺锤,因此才得名纺锤镇。这里其实更像是一把顿刀子嵌进启元的边防线。如果两国开战毫无疑问这里会成为启元最先攻击的目标,所以平日里纺锤镇驻兵最多,巡防最密,盘查最严。

近些天更是有边军不断被调过来,纺锤镇一下子倒显得有些拥挤。

这一天又有一队快马入城,领队一骑不穿甲胄,平常布衣只在腰间挂了一柄双手剑,入城后一队人马径直奔向校尉府。

校尉府的管家几天前就知道了日子,一大早天还没亮就跑到门前侯着。真是不敢怠慢了,现在府里已经住进来一位凶神恶煞的杀神,现在又来一位,若是再跟上次那样恐怕自己的小命就真是不保了。

说起前两天也是这般情景,他一个下人根本没资格知道军防调配的事情,但自己的校尉老爷却是接连几宿都没有阖眼好好睡过觉这可是府里上下都知道的。

纺锤镇位置特殊军务繁重此事西河州大小州镇哪个不晓得,老爷能把纺锤镇校尉的职位安安稳稳的坐实,那是老爷有本事,就连大将军都亲口说过。

已经住进来的那个“黑将军”来的突然,上上下下也没谁知会一声,这二半夜的就来打扰连觉都让人踏实,管家心里窝火,急匆匆跑去开门就说了句“谁这么大胆子半夜三更的。”

后来就不知道是给谁一巴掌抽在脸上昏了过去。醒来才听说来的是骠骑将军霍思远,大将军的两名义子之一,旧唐那会儿就有千骑深入漠北一路斩杀北疆骑兵数千的彪炳战功,除此之外,霍思远最为人所知的便是其暴戾的性格,跟他对战不论输赢战俘全部坑杀,攻城略地后放纵部下肆意妄为,抢夺财务那都不算,男子身高超过车轮一律斩杀,女子年轻者卖为娼妓,年幼者送去工坊。种种行径堆砌起来,霍思远简直成了活生生的恶魔。偏偏大将军对他还颇为器重。

知道来人身份管家差点吓得瘫倒在地,哆哆嗦嗦等了好一阵子见没什么动静才敢收拾好出来。

“霍将军,属下虽然只是纺锤镇一个小小的校尉,但消息还是知道一些的,安春秋安将军的白银铁骑,驻防西北的陆将军,还有安字营半月前就开始向启元边境行军,那可是大将军的亲兵,现在别说明眼人,就连瞎子都看得出来西河州几乎所有的兵力都在朝边境运动。启元十万广陵军还在帝沙,可兵部尚书杨问远已经着手应对。属下斗胆问一句,难道大将军是要跟启元开战?”

议事厅里纺锤镇校尉曹值甫站在沙盘一边,厅里就摆了两把椅子,体态巨大长相粗犷的霍思远坐了一把他却不敢去坐另外一把。

整个身体几乎把黄木椅给盖住的霍思远撇了一眼恭敬站在一旁的曹值甫,他是有过人之处不假,纺锤镇在他的驻防下军务疏朗也可安枕无忧。但这并不代表曹值甫就会因此获得霍思远的另眼相看,最起码现在还不能。

“动静是大了一点,咱们西河全州的兵马加起来也有三十万左右,稍有动作肯定不会躲过各方安插的眼线。我敢肯定启元姓李的那个皇帝肯定连觉都睡不好。”

“那咱们这是要跟启元摆开了阵仗干?先不说时机如何,北疆那边态度怎样?”

西河州是归了北疆不假,但实际此地还是控制在安渡山的手里。让曹值甫他们这些吃惯了大米白面的人跟北疆草原民族共处,一时半会还真看不出二四六。

北疆那边同样看西河也觉得别扭,说他们是自己这边的可大家说不一样的话写不一样的字吃不一样的饭,并且他们到底都是些南人,谁知道归顺是带着几分的诚意。要不是有北疆帝在上面压着估计他们自己就先打了起来。

“北疆估计也是一头雾水,打死他们都不会想到这次完全是义父的个人决定。”

“大将军的个人决定?”

曹值甫有些没明白。大将军治军严谨,每战前都会反复推演,不止时节天气地理军心,就连更加详尽的因素都会纳入考量的范围。现在启元如日中天,天下大势启元独占四分还多,西蜀若不是靠了天然占据险地早就给吞了个干净。北疆这边号称可以跟启元分庭抗礼,但实际上不论是底蕴国力还是各方气运都要稍逊一筹。此时主动开战并不是合理的选择。

“我十四从军,从最小的步卒做起,一路做到了安字营亲卫,当年渭水一战大将军替旧唐平定史家之乱,大将军亲率近卫冲杀在前中了埋伏,整整八百人被分割围困,我就在大将军身边看着他一刀又一刀砍倒冲上来的叛军,最后八百亲卫就只剩下几百人,我就是其中的一个。可我那会身负重伤,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大将军亲自过来把我搀起,让我依靠在他背上还跟我说能不能放心的把他的背后交给我。自打那天起我就在心里发誓,除了我死的一口气不剩,否则谁都甭想碰大将军一下。后来增援赶到才救下我们的性命。等到史家的叛乱被平定大将军的家底也差不多给打光了,回朝之后大将军只得了些不痛不痒的封赏,大功劳都给朝堂上那班老爷争了去。他们算个什么玩意儿?所以我霍思远这辈子就只认大将军,大将军要让我往东,没二话跑死都不停。西河州的兵卒都是记着大将军的好才跟着大将军。”

“所以既然是大将军决定的事情,理由不重要,甚至不需要理由也可以。”

“属下明白了。”

曹值甫不是旧唐老人,没有跟着大将军一起出生入死过,但他是个军人自然懂得霍思远看似近乎愚忠的做法。

“老爷,安将军到了!”

管家在门口丝毫不敢放松,终于等到了要来的人,于是没敢耽搁直接就把一身灰衣的将军引到了议事厅。

“见过安将军。”

来人正是安渡山的另一个义子,安春秋。跟霍思远不同的是安春秋在当今天下似乎风评颇为不错。因为长相清秀又喜好平凡布衣,便有一个布衣将军的雅号,被说得多了人们似乎只记住了西河州还有一位翩翩儒将,却不知安春秋打仗的本事和立下的军功比之霍思远都不遑多让。

“霍思远你也太过鲁莽了,事涉家人连义父都不免失去理智,这个时候我们总该好好劝住然后想出个完全的办法,你非但不去劝解还调动大军全线压境,如果此时开战会有什么后果你应该清楚。”

安春秋进屋直接忽略了曹值甫,他一路马不停蹄的赶来就是要拦住霍思远。

曹值甫耳聪目明,知道有些事情以现在的自己还没有资格从旁参与,就识趣的退了出来。

“你倒是有理智,可启元十万广陵军兵犯帝沙,木方想那小子竟然不战而降,倾巢之下安有完卵,义父唯一的外孙至今生死未卜,那可是大小姐的亲生骨肉!此种情形你如何让一个当父亲的还能保持冷静!”

“义父只有一个女儿和你我两个义子,我们虽不是亲生没半点血缘关系但义父对待你我视如己出,如今小姐骨肉遇难我心里更是着急,可越是这个时候越应该保持冷静。兰先生已经派人动用了帝沙的碟子,不惜一切也要找到少爷下落,义父此刻也冷静下来,我来找你是义父的意思。”

“真的?”

“兰先生算无遗策,义父已经连夜动身前往敦煌,并让我带命给你不要轻举妄动,现在局势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因为你一时混账坏了西河州的家业,我第一个把你一刀刀刮死。”

“哼,若是少爷安然无恙还则罢了,要是少爷的一根汗毛受到了损伤我都会杀过边境找李家大小老少好好算算!”

骠骑将军率兵压境此刻却又动弹不得,恼怒之下一巴掌拍向屁股下的黄木座椅,整个座椅瞬间便碎成了粉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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