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当初好不容易才从宫里出来了,住到行宫里之后,他又有了自己的一班人,可以和皇帝相抗衡,一旦回了宫里,羊入虎口,他岂能愿意。
不愿意也没用,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李太妃笑眯眯地看着他,若不是南安王在外说她们母子毒杀太上皇,李太妃真想掐死他算了。
她对着外头招招手,刘文谦一家子都进来了。
“你们都过来,见过太上皇。”
李太妃身子侧到一边去了,“陛下,您看,这是咱们的小儿子,后头是他的妻儿们。”
太上皇睁大了双眼,用他那略微有些浑浊的双眼盯着刘文谦看。
刘文谦也抬眼看着他,这是他的亲生父亲,曾经听别的女人的建议,想把他放在火上面烤一个时辰。他又想起二老太爷,那个黄牛一般的汉子。他没有尊贵的出身,也没有家财万贯,但在刘文谦小的时候,给了他许多疼爱。每次出门回来,都会从怀里掏出两块糖,让自己和弟弟分着吃。汪氏生气骂刘文谦的时候,二老太爷会把儿子抱到一边,小声安慰他。
刘文谦跪了下来,“儿臣见过父皇。”这只是他礼法上的父亲,在他的心里,二老太爷才是他的父亲。刘文谦并没有因为太上皇不把自己放在心上而难过,他从小到大,得到了父爱,他不需要别的父亲了,特别是一个漠视他生死的父亲。
太上皇刚才看清楚了刘文谦的长相,和李太妃很像,看来是错不了的,总是自己的儿子,太上皇安静了下来。
李太妃道,“老五,你起来吧。”
刘文谦起来后站在了一边,魏氏带着孩子们也过来磕过了头,太上皇打眼一看,就知道魏氏是小户人家出身。他也不在意,脸上表情木然。
李太妃让娘儿几个到外间去,只把儿子留下了。
她给太上皇盖好了被子,“陛下,您看,这个孩子命多大。我把他送走了,带他的人死了,他落入了人贩子手里,却被一户好心人家捡走了,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也不愁吃穿。现在他也儿女成群,连外孙子都有了。陛下不知道,反贼作乱,在青州把他捉走了,可他宁可一把火把自己点着了,也不肯为反贼效命。陛下您看,我们的儿子多有骨气。皇儿已经封了他做诚亲王,陛下见到儿子了,高兴不高兴?是不是想给些赏赐?”
太上皇眼里射出一缕精光,他的私库十分丰厚,难道这个女人想打他私库的主意?
太上皇知道,李太妃说的反贼就是南安王,以他的经验判断,南安王肯定还活着。
李太妃又道,“陛下您不知道,反贼逃到了贵川之地。我把杜姐姐送了过去,换回了儿子。杜姐姐走的时候可高兴了,我问她不来看看陛下吗?她说陛下老了,哪里有儿子重要。”
太上皇顿时气的手抖了起来,刘文谦在一边低垂着头,一个字没说,父母之间的事,他一个刚回来的儿子,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李太妃又絮絮叨叨说了一堆的话,然后带着儿子一起出去了,让外头人进来服侍。
李太妃命人开了太上皇的私库,太上皇积攒了一辈子的东西,真多啊。李太妃拿着单子,从里头挑了许多东西赏给儿子一家。
“你父皇最疼爱孩子们了,才刚我问他要赏赐孩子们什么,他虽然不能说话,手也动了动。”
刘文谦心里想笑,刚才太上皇明明气的眼睛都瞪大了。李太妃现在没事就喜欢气他,听说中了风的人,多气一气,保管好不了。
李太妃见太上皇库里藏了几十万两银子,心里有了主意。
看过了太上皇,李太妃让儿子回王府,她自己去了宫里,让人给皇帝传话,她有事相商。
皇帝奇怪,李太妃很少这样直接找他的。皇帝作为孝子,亲娘传唤,自然要去的。
等他到了李太妃宫里,有好几个妃嫔们都在呢。
皇帝给李太妃请过安,坐在了他身边,妃嫔们眼睛都黏到他身上去了。
皇帝假装没看见,问李太妃,“母妃叫儿臣来,是有什么急事?”
李太妃笑,“今日我带着老五一家子去看你父皇,你父皇高兴的不得了,赏赐了他们好多东西。我说南边反贼作乱,你父皇担忧,让我开了他的私库,把他这些年积攒的五十多万两银子让我带给你,说充作军费用。”
皇帝瞬间反应了过来,立刻喜笑颜开,“父皇圣明,儿臣正在为军费操心,有这五十多万两,也能撑一阵子了。”
李太妃笑,“皇儿,咱们还是把你父皇挪进皇宫吧,总是在外头,也不方便。”
皇帝点头,“母妃说的对,儿臣过几日就下旨,让大皇子和二皇子去把父皇迎接回来,就安置在母妃宫里吧。”
李太妃点头道好,“皇儿,你弟弟在家里学了快一个月的规矩了,你看,是不是该给他个事情做。我听说他原来在青州时,起早摸黑的,是个勤快人。”
皇帝平白得了五十多万两银子,正高兴着呢,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儿臣正有此意,内务府还差个副总管,儿臣准备让五弟去顶了这个差事。”
内务府总管是太上皇亲姐姐的嫡长子,也是皇帝的表兄,姓云。云大人年过五旬,大长公主已经去世,他为人谨慎,很得皇帝看中。
李太妃有些犹豫,“皇儿,内务府副总管这个位置重要,你弟弟他能行吗?”
皇帝笑道,“母妃不用担心,内务府连着皇宫和诸位皇亲。五弟才回来,这里正适合他。”剩下的皇帝没说,内务府副总管是个肥差,从二品官,级别不低,担的责任没有总管大,吃的孝敬比总管小不了多少。诚亲王刚回来,一无田产二无铺面,全靠皇家养着,有了这个差事,也能补贴家用。
李太妃在宫里混了四十年,当然知道这是个好地方,副总管是个可有可无的差事,皇帝想设就设,不想设,随时裁夺了都行。
母子两个心知肚明,李太妃把太上皇的私库搬来给皇帝,皇帝给弟弟一个肥差,一箭双雕,娘儿三个都欢喜,只有太上皇一个人气的吹胡子瞪眼。
太上皇的私库里不光有钱,东西多得很。李太妃从里头挑了许多首饰料子分给其他太妃太嫔们,现银都给了皇帝,其余宝贝,她给了皇帝一部分,往小儿子家送了许多,几位皇子公主们也得了一些,包括太上皇其他儿女也都有。
李太妃做事公道,大家都得了东西,谁也不会说她不该私自开了太上皇的私库。就算她不分,谁又能说什么呢。反正太上皇中风了,年纪一大把,估计时日无多,分了就分了吧。
诚亲王府里,魏氏这几天清点赏赐累的手都发软了。刘悦蓁带着弟弟妹妹和外甥,刘悦妍和刘悦薇帮着一起清点。
那么多东西,魏氏自然不能全部自己留着。想到两个女儿即将搬家,魏氏把其中一些名贵的木料和家具,给两个女儿分了许多,还有一些摆件。郑家和闫家都是普通人家,家里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两个女儿现在好歹也是郡主了,家里的瓶瓶罐罐要都是普通泥瓦罐,也太不像样。
刘悦薇分到了玉雕花瓶、前朝大师的字画、檀香木的家具……
晚上郑颂贤回来后,她把单子给他看,“娘分了我好多东西呀,皇祖父真有钱。”
郑颂贤大略看了一眼,好多东西他连听说都没听说过,“娘子,你把这些,都写到你嫁妆里去吧。”
刘悦薇看他,“咱们两个,还分什么你我。”
郑颂贤摇头,“娘子不知道,虽然我们兄弟三个一向要好,但老家还有一堆堂兄弟们了,娘子的东西就是娘子的东西,谁也不敢来要,要是含糊不清,万一以后扯皮,岂不是让娘子受闲气。”
刘悦薇笑,“家里都是我的东西,三哥你不难过嘛?”
郑颂贤一把搂住她,在她脸上啪啪亲两口,“连我都是娘子的,娘子看宅子看的怎么样了?”
刘悦薇推开他,“我看中了国子监附近两套宅子,一套三进的,就在国子监后头没多远,一套四进的,稍微远一点。我想着,要是宅子太小了,以后家里来人都住不下。但四进的宅子一来贵,二来你每天早上还要走一程。”
郑颂贤把刘悦薇在纸上画的两套宅子的地点看了看,指了指那套四进的宅子,“娘子,要是钱够,还是买大一些吧。你看,当初我娘买那个三进宅子时,我们都觉得好大啊,没过几年,就要搬家了。我多走一截路又无妨,不过是两条街罢了。每天早上吃饱了走一走,总比吃饱了就坐到学堂里强。这宅子多少钱啊?”
刘悦薇道,“可不便宜呢,看着只有四进,西边有个花园子,东边也有一路,里面大院子套着小院子。房主一口价,两万两!”
郑颂贤吓一跳,“怎么这么贵!咱们也买不起啊。”
刘悦薇放下纸,“也不至于买不起,我把咱们两个手里的钱都算在一起,勉强够了。就是,买了宅子后日子就不好过了。不过我娘说了,我爹就要去当差了,近来陛下和祖母那里赏赐颇多,她给我们姐妹一人分一万两,这样就不用愁了。”
郑颂贤咳嗽了一声,“娘子,这宅子还是写你的名吧。”
刘悦薇沉吟了片刻,“还是写三哥的名字吧,你是一家之主嘛。”
郑颂贤笑,“吃软饭果然不错,为甚外头那些人都不愿意呢?傻不傻。”
刘悦薇靠进他怀里,“你管别人做甚。”
刘悦薇第二天就去把宅子买下了,写了郑颂贤的名字。
魏氏说到做到,给了两个女儿一人一万两银子,“京城过日子不容易,你们也得想办法弄些营生了。”
刘悦妍一边嗑瓜子一边道,“二妹妹,你什么时候搬家?我不要那么大的宅子,我就买个小三进的,也不用那么好的地段,有个四五千银子就够了。”
刘悦薇问魏氏,“娘,我想快些搬家,三哥每日上学路太远了。”
魏氏让人拿了日历来看,挑了两天以后的日子。
那边厢,刘文谦第一天当差去了。他先去皇帝那里报到,皇帝让一个小内侍带他去内务府,云总管带着内务府的人一起迎接他,把刘文谦吓一跳,赶紧给云总管行礼,“下官见过云总管。”
云总管扶起他,“表弟,咱们是嫡嫡亲的表兄弟,不需如此客气。这内务府千头万绪,我一个人按下葫芦起了瓢,表弟来了正好,可算有个人能给我分担了。”
刘文谦客气了几句,又和其他人见了面,云总管知道他以前从商的,索性把宫里许多采买的差事交给了他,这可是大肥差。刘文谦来之前把内务府大致了解了一些,准备先安心办差,不能给皇帝丢脸。
他有了这个从二品的官位,魏氏娘儿几个也能挺直了腰板,一个空头王爵,京城里多得是,还得看身上有没有差事和官位。
那头,刘悦薇把东西收拾好了,就动手搬家。搬家那天,郑颂贤跟先生告了假,学堂里有几个关系好的同窗也过来帮忙。
郑颂贤忽然插到国子监,外人原来以为他是靠着老婆走后门的,等听说他身上有两个案首,也不敢轻视。国子监分六个学堂,他在的学堂里,全是达官贵族家的孩子,有宗室勋贵家的子弟、妃嫔们娘家的子弟还有六部官员家的孩子。这些日子,郑颂贤开始崭露头角,渐渐也交了几个好友。
关系最好的有三个,一个是老齐王的一个孙子赵重戬,另一个勇毅候家的幼子杨兴,外加户部侍郎齐大人家的孙子齐肃。
刘悦薇来京城的时间不长,行李也不是特别多,大件的家具已经搬过去了,今日主要是她们小夫妻的东西。
魏氏不好出门,就让家里的总管亲自去帮着铺陈。
四进的大宅院,刘悦薇和郑颂贤住在正院,其余的院子都空着。家里下人也不多,原来青州的老人都跟了过来,宫里补了两个,魏氏给她拨了四个,刘悦薇自己又买了二十几个。这四十多个人,暂时也尽够了。
至于府门口的牌匾,她身为二品郡主,公婆不在京城,单独开府也可以。刘文谦走内务府的路子,给女儿做了个金灿灿的牌匾,长乐郡主府。
郑颂贤和刘悦薇开玩笑,“说了宅子写娘子的名字,非要写我的,现在还是郡主府。”
刘悦薇心里高兴极了,“等三哥你做了大官,我就把这个摘下来,换成郑府。”
搬好了家,来帮忙的纷纷散去,家里就剩下小两口和一堆下人。
刘悦薇拉着郑颂贤一起,把宅院逛了个遍。只有正院里铺陈好了,其余的院子,连个家具都没有。
累了一天,刘悦薇让厨房做了顿像样的晚饭。
小夫妻一起在正房吃饭,郑颂贤有些发愁,“娘子,以后咱们只出不进,这日子怎么过呀?”
刘悦薇给他盛饭,“别急,慢慢来。等表姐来了,我准备继续开作坊。家里就咱们两个,以后除了人情礼节,咱们过日子俭省些。”
郑颂贤已经把搬家的消息写信送回家了,他不知道的是,郑老爷夫妻两个正在给他们想办法呢。
吃过了夜饭,郑颂贤的双眼越来越亮。刘悦薇假装没看见,自己洗漱后就回房了。
郑颂贤洗漱之后,摸了过来,“娘子,今日搬家辛苦了,我给你捶捶腿。”
刘悦薇推开了他,“我不累,三哥你辛苦了,早些歇着吧。”
郑颂贤见她斜倚在床上,凑了过来,“娘子,你身上好香。让我闻闻,你用的什么香。”
刘悦薇又推推他,“你靠这么近做甚。”
郑颂贤闻着闻着,两只手就不老实,“娘子,你这领子上的花纹真好看。”
说完,他就去摸她的衣领,摸着摸着,衣襟就散了,“娘子,你这小衣上的牡丹绣的跟真的似的。”
说完,他还上手摸了两下,同时身子往前靠。
刘悦薇撑不住他的重量,倒在了床上。
他俯身压过来,在她脸上亲一口,“娘子,我们已经搬家了。”
刘悦薇眼神闪躲,“我知道呀,过两天还要办酒席呢。”
郑颂贤伸手扯下了帐子,“娘子,这下外头看不见了。”
刘悦薇想往旁边躲,被他死死压住。
郑颂贤低下头,滚烫的呼吸喷在她耳朵边,“娘子,你别怕,我会轻轻的。”
刘悦薇感觉自己心跳快了起来,“三郎,你明日还要读书呢。”
往日里夫妻两个也在一起嬉闹过,虽然未成事,郑颂贤却练就了一双灵巧的双手,说话间的功夫就解了衣衫,“娘子,还早呢。”
说完,他捞起旁边的薄被子,盖在了二人身上。
“娘子,我等这一日,等了一年多了。”
已经满了十六岁的刘悦薇身段窈窕,皮肤白皙柔软,该长的地方都长好了。
郑颂贤如往常一样,做足了准备,他一边观察她的反应,一边慢慢攻城略池。
清净了十几年的郑小贤,忽然登上云霄,它感觉自己快乐的快要昏厥过去。它徜徉在欢乐的殿堂里不肯出来,可它功夫不到家,才一小会,忽然没忍住从云端跌了下来。
事毕,刘悦薇满脸娇羞,见他有些沮丧,连忙安慰他,“三郎,我听嬷嬷说,男人家头一回都这样,慢慢就好了。”
郑颂贤问她,“娘子你疼不疼?”
刘悦薇脸更红了,“不妨事。”
郑颂贤下了床,亲自打了水来给她洗漱,然后搂着娘子睡去,心里想着明日一定要一雪前耻。
连战三日,郑小贤终于可以收放自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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