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君皱起眉头:“本官在观景楼上见到,近海的乌云虽然消散,但远处海面上的乌云仍未散去,这暴雨还会不会继续谁也不知道。说起来,这场暴雨去得也怪,本官怀疑,怕不是有人力在其中作怪。”
趴在屋檐上的灵霄摸了摸鼻子。
“对了,有那么多各宗各派的修士们如今正住在聚仙楼里,大人还没有时间去见一见他们。您说会不会是他们出手?”旁边的管家忽然想起了那些宗门仙师递来的拜帖,猜测道。
沈灵君叹了口气:“此次灾祸并非简单的暴雨,而是由一头妖兽引发,若要解除灾难,必须要铲除那头妖兽才行。”
“他长得好好看呀。”趴在屋顶的胡薇双手托腮,忽然发出一声感慨,“就连叹气的时候都这么好看。”
旁边的徐轻飏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身边的师妹,然而胡薇却全然没有察觉到他的目光,继续双目痴痴地望着院子里的沈灵君。
“傻丫头,回回神了。”徐轻飏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拍在胡薇后脑勺。
“师兄你做什么?”胡薇有些不高兴地推开了徐轻飏的手,顺便一手肘反击回去。
徐轻飏轻描淡写地托住了胡薇的手臂:“别看了,这位沈大人已经心有所属了。”
“你、你怎么知道?你别是编个谎话来骗我的吧?”胡薇半信半疑地看着徐轻飏,同时脚下也不老实地踹了过去。
徐轻飏熟门熟路地避开了师妹的偷袭:“你看他腰间的璎珞佩,那是此地风俗,唯有已经心有所属的有情人才会去玉清元帅庙里求这种璎珞佩来戴上。”
突然被cue的灵霄默默地抹了把脸,他也是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的业务范围扩大了。
突然,小动作不断的两人僵在原地。
不止他们,上官牧云和墨雲几人也都缓缓地转头看着两人。
只听得喀拉一声,几人藏身的屋顶突然垮塌,瓦片和横梁齐刷刷落下。
灵霄如同一片柳絮飘然落地,一袭白衣不沾半点儿尘埃。
另外几人虽不及他从容优雅,也都安全落地。
然后,灵霄这边的几个人大眼瞪小眼地与对面的沈灵君等人面面相觑。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擅闯官衙!”沈灵君身边的侍卫首领立刻拔刀上前,将他护在身后,对着伴随着屋顶瓦片从天而降的几人厉声呵斥道。
“啊这......”灵霄微微一愣,把目光转向旁边正在拍打身上灰尘的上官牧云,“对啊,这里是官衙啊,不能随便进来的。”
上官牧云也是一愣,随后矜持地抽出一根手帕,捂着嘴角咳嗽起来,俨然一位柔弱娇美的体弱美女,像是多说一句话都能要了她的命。
徐轻飏和胡薇心虚地往后退了两步,一个抬头望天一个低头看地。
对面十几双目光都落在了云镜湖身上。
“沈大人,我们都是前来帮助安邑降妖除魔的热心修士,”云镜湖双手作揖,行了个修士间常见的礼节,一本正经地胡诌道,“冒昧打扰,实非我等故意。只是我们除妖心切,这才惊扰了大人,还望恕罪则个。”
沈灵君盯着云镜湖看了一眼,眼神微微变得诧异。
只见他上前一步,撩开官袍径直跪下:“下官沈灵君,拜见皇上。”
第二十四章卿莲
自以为身份掩藏得很好的云镜湖怔在原地,随后有些委屈地回头看着墨雲。
他们离开京城后一路上遇到的人,无论是‘忘尘’还是绿柔,又或者上官牧云,都是一眼便看穿了他的身份。
好吧那些人是修士,会什么望气之术,他忍了。但是这沈灵君一介常人,是怎么将他认出来的?
墨雲看出了云镜湖的想法,上前一步,拧眉问道:“你见过陛下?”
沈灵君沉声回答:“两年前太子监国,主持科举殿试。微臣有幸,曾在殿中远远目睹过圣上尊容。”
云镜湖依稀想起来了:“没错,那时候父后的身体欠安,君父便日日守在他身边,那一年的科举的确是我去监考的。”
不过殿试的学子们大都谨慎小心,并不敢抬头窥探天颜,倒是没想到这个沈灵君会有这样大的胆子,居然见到了云镜湖的真面目。
站在旁边的灵霄默默地摸了摸鼻子。
他在人界历劫时候的寿数也是很长的,最后几年的确身体不大好,为难檀渊整天面对着一个容颜衰老、满头银发的老头子还能下得去嘴。
似乎是察觉到了灵霄的想法,缠绕在他手腕上的檀渊轻轻地用自己的龙尾勾了勾灵霄的小拇指。
灵霄压着不断上翘的嘴角,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没那么得意:“承蒙帝君不弃,倒予我人界这一世无憾。”
檀渊忽然沿着灵霄的手臂一路游到他的肩头,微凉的龙身贴在灵霄耳畔,声音虽然带着几分稚嫩,却格外认真:“若你信我,让我陪你走完漫漫仙途,必不让你后悔。”
这、这......
感受着檀渊微凉的呼吸若有若无地喷洒在自己的脖颈处,灵霄简直震惊得无以复加。
虽然,他知道檀渊心中也有自己。但是这样直白坦然的表明心迹,还真是第一次。
一时间,灵霄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浑身僵硬地在原地站了片刻,结结巴巴地开口:“让、让我想一想。”
话一出口,灵霄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