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涴颜道:“我们也就坐在楼上看热闹,底下的人看不到姐姐的裙子啊。”
薛沅颜放下裙子,道:“那就穿银纹蝉纱丝褙子好了。”薛涴颜点点头,问念翠道:“二姐姐三姐姐出门了么?”
念翠答道:“二姑娘没去,三姑娘自己出去了。”
薛沅颜嗤笑道:“柳姨娘死了,这姐妹情深啊,演不下去了。有个企图毒杀主母的生母,这二姐姐的心肝,没准也是黑的。我要是三姐姐,也要离她远一点。”
薛涴颜微微一笑,柳姨娘自己作妖,薛沚颜已不可能成为嫁到王府的第一人选。剩下的,就是薛汲颜了。似乎,连老天爷都在帮她呢。想着等下可以见到那人的濯濯风姿,她不禁把手放到了心口上。
当文举殿试三甲乘着高头大马巡街之时,城中的主要街道边挤满了人,平民少女也不遮面,嘻嘻哈哈地结伴相邀,占了好位置,对经过的少年郎品头论足。更有些胆大的,红着脸掷了精心绣的香囊和手帕,笑看三人的反应。
薛辞无奈地取下挂在帽檐上的一条手帕,看前面的两个人比他更甚,暗暗叹道:“当初还与二弟嘲笑那被‘看杀‘的卫玠,如今算是尝到个中滋味了。”
话音未落,只见一个帷帽轻纱似的飘到了王屿跟前,罩住了马头。突然的黑暗让骏马不停地踢踏着四蹄。王屿拍了拍身下的坐骑,拿起了帷帽。
一个侍婢匆匆而来,欠身道:“公子,对不住,我家姑娘的帷帽不慎掉落,公子可否将帷帽还给我家姑娘。”
众人往上望去,一位身着荼白衣裙的姑娘亭亭而立,峨眉淡扫,眸如黑晶。风吹起她的翩翩衣裙,竟有一股缥缈之感,把身旁坐着的华服少女都比了下去,看到王屿望上来,她腮边染上一丝红晕,微微福了福身。
底下有人议论道:“这是谁家的姑娘,看着与状元郎甚是相配啊。”
荼白衣裙的姑娘听到了,面上的红晕更深了一些。王屿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将帷帽还给侍女,打马离去,连一刻也未曾多留。
楼上姑娘的红晕一刹那褪得干干净净,她看到薛辞戏谑的目光,接过侍女拿上来的帷帽,迅速戴上了。
薛沅颜道:“好好的,你的帷帽怎么突然掉下去了?”
“不小心磕到了旁边的柱子。”
“那王屿俊朗归俊朗,简直就是个雪人嘛,”薛沅颜道:“刚才他看上来,我像是被冻着了。”
薛涴颜笑了笑。
另一条街道上,薛汲颜与谢愉倚在楼上闲闲地等着看热闹。
谢愉道:“我听说这一次的榜眼,也是个俊男呢。”
薛汲颜笑道:“我说呢,怎么巴巴地喊了我出来,原来是要面授美男排位的诀窍。”
谢愉道:“说到这,我把我写的美男谱拿来了,你要看么?”
“好啊。”
谢愉兴致勃勃地拿出一本书。薛汲颜翻开一看,第一页,赫然就是王屿。才看了两个字,谢愉忽然拍了拍她的手道:“你看,他们过来了。”
薛汲颜顺着她的手望去,三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骑着马缓缓行来,当先一人正红锦袍,衬得清冷的面容也有了一丝暖色,正是王屿。王屿和薛辞中间,是一个刀削斧刻般的少年,眉眼骄傲,每一个棱角都那么地清晰。
谢愉道:“那榜眼名叫杨至卿,是铁匠之子,祖上三代都是平民百姓。你觉不觉得他像一块刚凿出来的寒铁,随时都有可能变成一把锋利的宝剑。”
“听你那么一说,真是像呢。”薛汲颜笑道,一转眼发现王屿不知怎么发现了她,抬头直直地朝她看过来,微微一笑。
这一笑如雪莲破霜,风过竹海,清雅明净,泠泠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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