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飞鸽传书给教主,请示一下,等他回了信我再告诉你。”
“好,”花楹站起来道:“姐姐,我先回去了,你多多小心。”
花楹离开,将清冷的夜色关在门外,她绞了绞手中的帕子,心道:在薛府耗费了几年青春,居然一事无成,想想有些不甘心呢。既然与柳风蕙姐妹相称几年,不如临走前最后帮她一次。柳家不是要去南疆做些乐器生意么,正好。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了一个人。凌霄眯着眼睛歪了一会儿,伸手往椅背后摁了一下。梳妆镜的那面墙突然向右移动,露出一间烛光幽暗的密室。
凌霄走了进去,密室里放着一张长桌,上面林林总总供着许多牌位,像一双双沉默的眼睛注视着她。她想起小时候,一家子人一起踏青。长辈们席地而坐,或闲谈,或饮酒。而她和姐妹们一起放风筝。天那么蓝,风筝飞得那么高,她还以为,生活会永远那么美好。
可是,转瞬之间,她的亲人们,都成了供桌上一个个冰冷的排位。
冰冷潮湿的牢房,乱串的鼠虫,遥远的路途,繁重的劳役,随着夜晚降临而来的屈辱,还有山崩时灭顶的恐惧,是她此生挥不去的梦魇。
她甩了甩头,点上三炷香,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道:“爹,娘,大伯,小姑姑,还有众位姐妹兄弟,湘容曾经发过誓,此生一定会为你们报仇。你们放心,大幕徐徐拉开了,湘容就先用许孟的人头,来祭奠我们苏家人的在天之灵!”
一沙换了湿衣服,出来看到罪魁祸首蜷在花下晒太阳,一团雪也似的白毛,特别显眼。这家伙提回来洗干净之后,居然十分漂亮可爱,一双黑眼睛衬着雪白柔软的毛,看得人心都要化了。在涤尘居呆了几日,这猫儿发现周围的人对它没有恶意,便胆子大了,上跳下蹿,抓蝴蝶玩蝈蝈。公子在的时候,却又换了乖巧的模样趴在公子的脚边睡觉。
其他院子里的丫环们听说二公子养了一只雪白的猫,便时常过来逗一逗它,它只需要撒个娇打个滚,就能得到鱼干肉脯和芊芊玉手的温柔抚摸,日子别提过得有多美了。它在别人那里都是没脾气,却唯独对一沙十分凶悍,时不时挠破他的衣裳,每次洗澡还要抖他一身的水。一沙去公子那诉苦,公子淡淡地给他加了月例,让他多买一些衣裳,就不管了,一沙只能气苦。
一叶拿了根狗尾巴草,坐在一旁和它玩儿,它懒洋洋地用毛茸茸粉嫩嫩的小爪子拨着,时不时咬一口又吐出来。一沙做出狰狞的表情吓它,它理都不理。
“烟儿。”
听到主人叫唤,烟儿极快地翻身而起,抛弃了一叶,一边喵喵叫一边奔进涤尘居。烟儿的大名叫墟烟。因为刚来时公子以为它是灰猫,就用了“依依墟里烟”给它命名,真不愧是公子,取个猫的名字都比一些贵族姑娘的名字好听几倍。
王屿撕了银鱼干喂烟儿,烟儿吃得极香,圆圆的猫眼都眯起来。王屿拿帕子擦了手,坐在窗前看书。
烟儿吃够了鱼干,舔着粉爪子洗脸,又绕着自己的尾巴玩了一阵,最后趴到王屿的脚边睡着了。
窗外日光晴好,王屿全身都像染了一层淡淡的金光,他低头看了看圈在脚边的一圈白毛,笑了笑。
这场景如此融洽,一沙一叶都不想打扰,悄悄地退下了。
十月六日,薛沁颜大婚。
谢夫人看着大女儿盖上盖头,让薛辞背出了雅娴苑,泪水涟涟,薛汲颜在一旁劝道:“母亲,大姐姐嫁得极好,您该高兴才是。”
“我知道,”谢夫人拭着泪说道:“可是我的心就是酸酸的,母亲多希望你们都还是小姑娘,绕在父母膝下,永远不要长大。”
薛汲颜道:“那好呀,姝儿就不嫁人了,一直陪着母亲。”
谢夫人带着泪笑了:“你这孩气的话,在我这里说说就好。女孩儿哪里有不嫁人的。”
“姝姝儿有了些许才名,可以去咏雪书院,一辈子不嫁人。”
“你打住罢,”谢夫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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