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沅颜的脸垮下来,刚才的得意劲儿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狠狠地瞪了薛汲颜一眼,却发现薛汲颜冷冷地看着她,她愣了愣,这目光,实在太陌生。
谢夫人笑道:“这还没到晌午,功课今儿做完就好。我倒是听说了京城里顶热闹的一件事。”
顾夫人赶紧接口:“我也听说了,是闲桥君在广文楼以琴会友的事罢。”
薛老夫人道:“是不是推拒了陛下宣召的那个闲桥君。”
薛颂道:“是他,陛下听闻他的雅名,请他入宫当乐师,他却不愿意,宁愿过闲云野鹤的生活,四海漂泊。”
薛老夫人道:“那么怎地又到京城来了。”
薛颂道:“他与王家的王屿交好,这次来本是访友的。不知道谁把他来京城的事传了出去,去王家拜访的人络绎不绝,闲桥君索性放了消息,在文广楼以琴会友。若是有入眼的,便会指点一二。”
薛文道:“文广楼的价一下子涨了十倍,我和大哥想了好些办法,才抢了一个厢房。”
薛老夫人道:“既然难得,你们就都去看看热闹,回来捡一些好玩的,说给我这个老太婆听。”
谢夫人道:“我就不去了,没得扫了年轻人的兴致。”
顾夫人也道:“媳妇儿也不去了,留在这儿陪老夫人说话,老夫人可别嫌我烦。”
薛老夫人笑道:“你怕是又想着紫苏做的菜罢。”
顾夫人捂脸道:“母亲心里知道就行,直直说出来,叫媳妇儿老脸往哪里搁。”
薛老夫人指着她笑:“你们听听,我还没说老脸呢,她倒自己叫上了。”
一屋子人都笑了。
第十一章
此时,全京城人谈论得津津有味的闲桥君莫忧,正坐在宰相府的夏眠亭中钓鱼。
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的谢钧躺在树杈上,晃着酒壶道:“全京城的人都伸长了脖子等着你,你倒是悠闲。”
两人与王屿都是好友,认识几日后,发现与对方趣味相投,便引为知己。说来也奇怪,王屿喜文,谢钧喜武,王屿冷清,谢钧好动。看起来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人,却成为了至交。王屿比谢钧大半岁,谢钧八岁时在一次皇家宴会上初识王屿,便吸溜着鼻涕跟在王屿身后,赶都赶不走,后来更是堂而皇之地跑到宰相府府找王屿,一呆就是一天,这可把两家父母吓了一身冷汗。
要知道,大容王朝,王谢两大世家,一文一武,形成了微妙的平衡。若是两家相交过密,难免会引起天子猜测。因此,王相与忠卫侯只是点头之交,两家私底下也不往来。
这下谢钧这个瓜娃子捅破了窗户纸,谢家拦不住,王家赶不走。忠卫侯夫人周氏几次忧心忡忡道:“钧哥儿就一根筋呢,怎么说也不听,可别把祸事招来了。”
忠卫侯气道:“难道真的要让我打断他的腿?”
结果有一次真打断了腿,谢钧躺了三个月,下了床之后,又跑到王家去了。王家听到他来了,关门比翻书还快。谢钧嘿嘿一笑,跐溜一声翻过墙去。从小习武,这还不是小菜一碟。
这下,王谢两家真没辙了。
事情传到天子耳中,天子大笑三声,道:“少年挚友,拘着他们作甚。”
王谢两家这才把提在嗓子眼的心放下了,由着他们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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