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干鸡向下移动的速度也很快,他来到夏夏的旁边,小声地对夏夏说了几句,因为风干鸡的声音太小,所以我也没听到他说了什么。只是夏夏原本疑惑的眼神,变得更加的诧异了,她一直盯着风干鸡,好像很怀疑风干鸡刚刚所说的话一样,脸上的表情,如同之前的风干鸡一样,是一副呆滞的样子。不过之后夏夏还是向下爬了过来。
除了我之外,东哥现在也很着急夕羽惠的安危,他一直在四周踱步,双手不停地来货摩擦,脑袋一直看着钩蛇蛇头的情况,见到风干鸡向下爬,他同样很是惊讶,语气很快地跟风干鸡说着什么,大体意思也是质问风干鸡为什么不动手?一边说,他一边就和两外两个火机要顺着钩蛇爬上去,可是却被风干鸡厉声制止了。
大凯此时走到我身边安慰我说,“别担心,小哥做事有分寸。刚才都冒险爬到蛇头上了,如果情况紧急,他早下手把这啥钩子蛇给废了。现在他不动手,说明不一定非要和这条大长虫拼个你死我活。”
风干鸡和夏夏没过多久就从钩蛇身上爬了下来,现在大家已经是钩蛇如无物了,根本没有人关心这条钩蛇会不会突然之间冲向我们,我现在巴不得钩蛇快点朝我们冲过来,这样起码可以解困其中的夕羽惠。而大家此刻最担心的就是钩蛇蛇身包围之中夕羽惠的安危。
我忙问风干鸡,他刚刚在蛇头的位置,到底是看到了什么?连之前的表情和眼神都变了。
风干鸡的脸上还是挂着那种疑惑地神情,他抬头又向上方看了看,然后对我们说道,“这条钩蛇并不是想伤害她,恰恰相反,钩蛇是为了保护她!”
第一百三十二章 钩蛇(五)
“什么?小哥你话说的明白点,那钩钩钩蛇……是在保护她?”我惊愕的问道。心里完全不明白风干鸡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之前钩蛇“炸起”的鳞片,可不是想保护夕羽惠的样子。
风干鸡平静的脸上,仍旧可以看出一丝的疑惑,他抬头向钩蛇脑袋的方向看了看,然后语气很低沉地对我们说,倘若钩蛇是要置夕羽惠于死地,那么夕羽惠现在早就死了。我们连救她的机会都没有。刚刚风干鸡爬到钩蛇脑袋旁边,他往下看的时候,是夕羽惠给他做手势,示意风干鸡不要动手伤到钩蛇。当时风干鸡也很诧异,但是夕羽惠一直不停地给他比划着,意思是让风干鸡先离开,她能搞定这里的事情。所以风干鸡才从钩蛇的身上又爬了下来。加之通过刚刚的观察,连风干鸡也觉得,从之前我们遇到钩蛇,到后来夕羽惠将钩蛇惹怒,不论是对我还是对夕羽惠,钩蛇都没有要伤害我们的意思,特别是刚刚风干鸡观察到,在我趴在地上的时候,钩蛇的尾巴抖动的频率有了明显的变化,显得非常有规律,看起来钩蛇是在传递某种信息。
而且后来钩蛇嘴中发出的“呼呼呼”声响,在风干鸡看来,也是在表示某种信息。钩蛇在围捕夕羽惠的过程,就不是想伤害她,而是只想将她“困住”。依照钩蛇之前的反应速度,如果攻击夕羽惠,恐怕她没有那么容易逃脱。再说现在我们在钩蛇身边弄出这么大的“动静”,钩蛇都视我们如无物一般,说明它的目的不在于我们几个人,而是在于夕羽惠。钩蛇将夕羽惠团团地围在了中间,更像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危。毕竟蛇卷起身子,就是一种防范的意思。风干鸡还不忘特别强调说,在他爬到钩蛇蛇头位置的时候,也能明显地听到钩蛇的嘴巴里,还在发出那种奇怪的“呼呼”声响。好像是在和夕羽惠交流一般。风干鸡的话越是往后说,声音越是小,看样连他自己都还没有彻底搞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还以为风干鸡能说出点有理有据的事情,讲了这么多,基本上全都是推理,万一他的推理错了,那夕羽惠还是时刻处在危险之中。我是这几个人当中最了解夕羽惠的人,她是宁可牺牲自己,也会尽一切可能保全大家,所以她让风干鸡离开那里,或许只是不想风干鸡遇到危险而已。
越想我越是担心夕羽惠,忍不住对大家说道,“在没有很确定的依据下,小惠还是在危险之中,我们不能再在这里等着了,这要等到什么时候?万一钩蛇并不是想要保护她呢?虽然我不如你们懂得多,但是我起码知道蛇和猫都有戏耍猎物的习惯……”
我这边的话还没说完,旁边的东哥已经急了,马上打断了我的话,就要带着大福和二狗子爬到蛇头与钩蛇搏命。看得出来这东哥也是急得要命,夕羽惠有什么三长两短,估计胡娘也轻饶不了他们。
风干鸡这时还没说话,倒是夏夏先开口了,夏夏厉声地对东哥他们三人斥道,“这里面就你们关心小惠的生死是嘛?他妈的,我和她出生入死这么多次,我现在心里也着急。但是急有什么用?你们仨爬到钩蛇头上,然后跟钩蛇玩命,就能把小惠救出来了?就你们仨这小体格,估计钩蛇都不够开餐。说句难听的话,万一真的像老大推理的一样,钩蛇仅仅是在保护小惠的安全,你们三个可就弄巧成拙了!说不定还会连累我们大家。”
夏夏的语气一顿,语调缓和了许多,对我们介绍说,蛇“说话”的这种事情,以前并不是没有发生过,关于这件事,有很多类似的传说。民间有句俗话,“听闻蛇语,安将呑须。”夏夏也没有细说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告诉我们,她觉得风干鸡的推理可能性比较高,钩蛇应该并不是想伤害夕羽惠,而是有其他的目的。她同风干鸡的意见一样,同样是觉得钩蛇嘴中发出的那种“呼呼”的声音,是在传递某种消息,也就是坊间常说的“蛇语”。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在这里等着了。
也许是为了缓和大家急躁的心情,夏夏还特意讲了一个有关于“蛇语”的故事。这件故事就发生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在云南某处的一个村子里面,曾经发生了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那个村子里面有很多人都是专门的捕蛇人,有一个姓高的年轻人,家里世代都是靠捕蛇为生,他袭传了一手捕蛇的本领。某天这个人在捕蛇的时候,意外的捕到了一条银色大蛇,此蛇全身银白,蛇头硕大而嘴直,蛇鳞在日光之下闪闪发光,一看就知道能卖一个好价钱。当晚年轻人在睡觉时,常常听到异响,他顺着异响找到了发生源,原来是蛇笼里那条银蛇嘴中一直发出的怪声,年轻人捕蛇这么久,从来都没见过有蛇会发出声响,于是很好奇地将蛇笼打开,银蛇并没有从蛇笼逃脱,而是把蛇头微微探出蛇笼,嘴里还在不停地发声怪声。年轻人平日里弑蛇无数,总觉得这条蛇有些特别的地方。他不由得叫醒自己的爷爷,老爷子看到这个场景,大为惊愕,这就是以前捕蛇人常常说的“蛇语”,在山涧之处,偶尔能听到人声鸟叫,可是走近之后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只能看到一条蛇,很多人就认为是蛇在拟声发出。遇到这种蛇,捕蛇人要赶紧避让退出。这种蛇在他们的嘴中称为“人蛇”,这样的蛇是捕不得,因为这种蛇往往寿命极长,常年吸收日月之精气,已经具有了很强的灵性,所以才能发出这种声音。倘若是捕到了这种蛇,必有大灾降至。
于是老者马上让年轻人将这条银蛇,带回捕到的地方放生。据那个年轻人回忆,放生银蛇的时候,这条蛇仍像是低声絮语一般,不时地发出声响,年轻人害怕极了,生怕会因此惹上麻烦。他将银蛇放出蛇笼,银蛇便幽幽地游走而去,年轻人朝银蛇离开的地方连叩了几个响头……
“后来这个人肯定挂的很惨吧?这遇到蛇说话哪有什么好事儿啊?”我不屑地打断了夏夏的话说道。
夏夏白了我一眼,意思是她的话还没说完,我苦笑了一声,对夏夏说,你有工夫在这讲这些跑火车的故事,还不如抓紧时间想想有什么办法能把夕羽惠尽快弄出来。毕竟在我们的身边,还守着一条非常危险的钩蛇。
夏夏倒是毫不在意,她继续讲起了故事,在那个年轻人把银蛇放生之后。年轻人晚上做了一个梦,梦到一个白衣飘飘的女子来谢恩,此女子怀有身孕,幸得年轻人搭救,说完之后,女子化为一条银色长蛇便消失了。醒来之后年轻人才了解,原来托梦给他的是那条银蛇!
后来在有一次捕蛇之中,这个年轻人不慎被毒蛇咬伤,结果在生命垂危之际,数条银蛇衔着草药来为其涂抹伤口,才使得年轻人保住了一条性命。这件事之后就被广为流传了。
“这种事儿你也信?你费了半天口舌,就说这么点事儿。还是这么不靠谱的事情。你的意思是,小惠惠以前救过钩蛇,钩蛇现在为了报恩,直接为咱们把另外半册密卷从羌尧带出来,顺便把咱们送回家?”我再次打断了夏夏的话说道。
“这可是当年去虵国的时候,我听说的呀。”夏夏对我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坐在一侧的风干鸡突然站了起来,让我们先不要吵了,他伸手指了指眼前的钩蛇,冷冷地对我们说,“钩蛇动起来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钩蛇(六)
风干鸡此话一出,大家的目光瞬间又集中到了钩蛇的身上,只见钩蛇先前密密实实卷起的身子,正在慢慢地松动,蛇头也从卷起的身子之中撤了出来,那双青色的蛇眼侧面扫过了我们几个人,看起来像是在打量我们。
刚才钩蛇一动不动的时候,我们在这附近谈笑风生还不觉得怎样,现在钩蛇身体再次动了起来,大家的神经也瞬间紧张了起来。夏夏他们立刻就拔出了枪,警觉地盯着钩蛇,风干鸡也马上示意我们快点散开,以免钩蛇突然袭击我们,期间风干鸡一再嘱咐我们,在钩蛇没有进一步动作之时,千万不要冲动开枪。
看上去钩蛇并没有想攻击我们的意思,它的蛇眼扫了我们几个人一眼之后,蛇身就开始不断地扭动,游走的速度也慢慢地变快,蛇头已经向下方游去。随着蛇身一点点的松开,我终于看到了夕羽惠!她呆呆地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一脸有些呆滞,更多的是一种惊讶的神情。我马上跑过去,拍了拍夕羽惠的肩膀,问她有没有受伤?
夕羽惠摇摇头,转头看了看向下游走的钩蛇。没过多久,钩蛇就完全消失在了我们的视野之中。夕羽惠安然无恙,我们也没有和钩蛇发生正面冲突,这比我想象当中最好的情况,都要好出太多。
我不由得问道夕羽惠,“刚刚到底是什么情况?”
可能是我说话声音太小,所以夕羽惠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在我说完之后,她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是保持着那种转头看着钩蛇离去方向的样子。我又略微提高声调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夕羽惠这才有所反应,抬起头看了看我,嘴里轻声地说了一句,“没什么。”
风干鸡和夏夏他们也都来快步跑了过来,所问的问题无非就是我刚刚问的,夕羽惠的回答也是如出一辙,就是三个字“没什么”。见到夕羽惠安然无恙,东哥可算是长出了一口气,之前一直是一副苦瓜脸,现在脸上才露出了一丝的笑容。
一切还算安好,风干鸡也没有再耽误时间,而是叫上东哥,二人继续在前面领路,我们还要马不停蹄地向前赶。
也许是看到夕羽惠脸上无精打采的表情,所以大家也没有过多的过问她,刚才到底在钩蛇卷起的身体之中发生了什么,而夕羽惠脸上的表情还是一样,就是那种呆滞的样子。我和夏夏一前一后走在夕羽惠的两侧,就是担心山路崎岖,夕羽惠这种漫不经心的状态,万一脚下失足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我心里还是感到非常的奇怪,那条钩蛇到底是想做什么呢?既然钩蛇攻击了昨晚那帮人,为什么今天对我们反倒是会“手下留情”呢?这根本不符合常理。更何况之前钩蛇还是在受到攻击的情况下,居然仅仅是把要取它性命的夕羽惠给困住了,却并没有伤害夕羽惠,最后反倒是自己离开。这一系列的举动,都显得有些太不正常了。
虽然没有看到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当我们经过昨天的“事发地点”时,那血腥惨烈的场景可见一斑。一条嗜血的钩蛇,却对我们“网开一面”?
如果换成平时,我肯定就问问夕羽惠这是怎么回事了,毕竟她懂得比较多。可是现在的夕羽惠,自己的精神状态都有些恍惚,我也没有不识相的提问。不过,我还是叫了夏夏一声,问了问夏夏怎么看待这件事?
夏夏的脸上的表情一脸的轻松,说是现在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钩蛇昨晚吃多了,多到自己都不断的呕吐。所以根本吃不下我们,它才会悻悻的离去。夏夏还不忘告诉我,我们现在最好快点行动,因为说不定什么时候,钩蛇就又饿了,那时候再追上来的时候,恐怕就没有这么客气了。
在夏夏说话的同时,我有意识地瞄了夕羽惠几眼,她脸上的表情还是没变,似乎完全游离于我们的谈话之外,不仅一句话都没说,甚至连头都没抬一下。
大凯在听到我和夏夏的谈话之后,他小声地问了我一句,“小爷,你觉得昨晚上那帮人死绝了吗?在我们前面,会不会还有其他人?”
我摇了摇头,告诉大凯,我觉得昨晚那帮人应该是没有生还者了。因为刚才我们遇到钩蛇的时候,发现钩蛇的身上一丁点的伤痕也没有,这就说明,昨晚那些人对钩蛇根本没有造成伤害。除非是钩蛇自己放他们一马,不然这些人基本没有生生还的可能。不过在我看来,钩蛇放这些人一马的可能性也几乎没有,因为从地上那些碎尸当中,就不难看出,碎尸组成的尸体起码有五六具尸身的样子。
听到我这么说,大凯深呼吸一口,对我说道,“我觉得吧,夏姑娘说得有点意思,咱可能真是因祸得福了。估计是那条钩蛇,昨晚确实是吃撑了,所以今天不仅吃不下去,而且还不时的向外呕。咱可要快点走,万一这家伙消化好了,估计又要奔着咱们来了。”
我苦笑了一声,心想:夏夏说的那一套也就唬唬大凯了,还钩蛇不攻击我们,只是因为昨天吃撑了。如果我们像一开始一样趴在地上不动,钩蛇不攻击搞不好还是这个原因,可是我们都主动攻击钩蛇了,它却还是没有和我们硬来,肯定还有其他的原因。
或许等我们走到了昨晚真正的事发地点之后,还会得到其他有用的信息。在几乎没有任何坐标物的情况下,我们就一直向上走着,我估计我们可能已经有走了有几百步的样子了,因为所走的是“环形”,我也感觉不出来如果算垂直距离的话,我们现在到底走到了山的什么位置了?四周依旧是皑皑白雪,向下看去已经有些飘渺如烟的感觉,但是向上看去,依然是望不到尽头。
按理说我们走了这么多步,应该是早就能到达昨晚的事发地点了。想到这里,我不禁快走几步,来到了东哥的跟前,再三询问东哥,我们现在所走的路,是不是按照路线图上所走?在得到他的肯定回答之后,我便继续发问,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我们还有没有看到昨晚那帮人,与钩蛇搏斗的地方?
东哥对我解释说,这里的山路四通八达,或许昨晚那帮人和我们所走的并不是一条路,我们没有发现昨天的事发地点并没有什么可奇怪。毕竟我们现在是按照路线图上在走。东哥还颇有信心地对我说,只要路线图没错,他就不可能带错路。
听到东哥这么说,我也纳闷,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下,进来的这帮人,难不成是来长白山旅游吗?更何况他们都带着枪,这偏离主流景区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想打猎都没得打。说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密卷,估计连鬼都不信。既然是为了密卷而来,又是在我们的身前,那么这群人也是在前往羌尧。难道这山路之中前往羌尧的路还不止一条?我们所走的路,与他们走的路不是同一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