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彦和汪昭闻言岂敢不从命,随即将近几年来袁谭意在夺位,且几次谋害袁尚,包括上一次孔顺的事件一件一件的捋顺而出。
这些事情件件都是丝丝入扣,准备稠密,且每一件经由二人叙述而出都是有理有据,绝不是旦夕间就能编排的出来的。
王修乃是聪慧之人,听了二人的描述,心下已是有所明悟,深知道以二人的智慧,想要在短期内编排出这么入丝入扣的瞎话绝无可能。
但王修对袁谭一向忠贞,如今乍然听了此语,一时间又焉能接受得了?
倒是那边的郭淮跟袁谭没什么交集,闻言不由面色震动,一时间心神大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只是沉寂不语。
王修呆在原地半晌,终究是一咬牙,恨声道:“我不相信!”
“嘶——”袁尚气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刚想开口骂王修两句,却见一旁的邓昶屁颠屁颠的走上前来,对袁尚耳语言道:“王修乃是本地名士,一向最重风骨,主公你这么劝降,他就是想投降也落不下脸子,老夫有一计,可助你收服王修。”
袁尚挑了挑眉,低声道:“什么计策?”
“所谓的名士,最看重的就是脸皮,他想要面皮,主公你就给他,一会您亲自上去,替他松绑,说些场面话,就说放他走,王修得了台阶,自然就肯归降了,简单省事还不耽误时间,多好。”
袁尚闻言点了点头,心道后世看历史书中,为敌囚亲自松绑解缚倒是很多明主为收复敌方人才忠心而一惯采取的手段。
好比曹操释许褚张辽庞德,孙策释太史慈等,都是用的这招,今日邓昶提出来了,自己何不效仿他们,小小的试上一刀呢?
想到这里,袁尚随即起身,大步流星的走到了王修面前,抬手唰唰几下为王修解开了身上的绳子。
王修见状微诧,不解的看着袁尚道:“你这是做甚?”
袁尚一脸风轻云淡,大度的挥了挥手,道:“我这个人一向杀富不杀贫,杀贪不杀廉,杀小人不杀义士,杀贱人不杀能人,王别驾,你是个有本事,有忠贞的人,我敬佩你你走吧!”
王修闻言,脸色登时变了一变,道:“我在平原城压着黄康不许归降,如此与你为难,你不记仇?”
袁尚故作爽朗一笑,道:“展颜消宿怨,一笑泯恩仇,多大点事啊,我袁尚不是小气人!我有我做人的原则,王别驾无需多疑,只管走便是,日后有缘,咱们定会再见的!”
按照袁尚的预想,话说到了这种地步,以王修的智慧和情商,应该是被自己刚柔并济的王霸之气所折服,百炼钢化成绕指柔,哭嚎着跪在地上认错,纳头便拜高呼主公!
而自己也会因为收复王修的这件事,而在日后的史书上留下浓重的英明一笔!为后人所津津乐道。
抬眼望去,却见王修仍旧是一脸的惊疑不定,狐疑的打量着袁尚,低声道:“那我走了”
“走吧,走吧!”袁尚大度的挥了挥手。
王修开始缓慢的向着厅外面去:“那我可真走了。”
“王别驾保重,放心吧,我以仁义待人,绝不诓你,快走吧一会赶不上二路车了。”
王修已是退至厅堂门口,最后一次上下打量了袁尚一眼,接着拱了拱手,转身消失而去。
而袁尚则是满面自信笑容的站在厅内,看着王修渐渐离去的身影,等着他杀一个回马枪,哭嚎着回来参拜。
厅堂之外,风声簌簌,隐隐有树叶落地的轻响,一如寂静的厅堂,承托着一股让人莫名的寒颤。
三炷香的功夫后
邓昶老儿轻轻的挪步到袁尚身边,喉结一动,小心的咽了一口吐沫,低声道:“主公,他好像是真走了。”
袁尚的面上依旧是挂着那副自信的笑容:“不会吧?难道我表现的不够大度么?”
“主公英明果决,胸怀宽广,飒爽无牵,亲自为重犯松绑放逐,虽古之贤者伊尹所不及也,正如论语所言: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主公放人,乃是君子,王修得恩不报,实乃小人也。”
袁尚轻轻的转头,笑道:“既然我这么优秀,王修又那么水,他为什么不痛改前非,纳头拜吾?”
邓昶擦了擦汗,虚弱道:“这个人各有志,老夫也说不清楚王修心里在想什么也许是他没读过论语,也许他读过,但是没读过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那一句”
袁尚点了点头,叹道:“邓公说的是,王先生的知识面太狭隘了,就让他这么白条条的出去行走江湖我不放心啊!”
邓昶恍然而悟:“主公的意思是?”
“来人啊,拿跟绳子,把王先生绑回来,江湖险恶,可不能让他一个人在外面瞎转悠,咱们得替大哥监护着点。”
“主公高义,真是令老夫佩服,王修若是知道主公你这么为他着想,一定会感激涕零的。”
“没办法,君子坦荡荡,可君子不好当啊,一天都是操心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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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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