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淡淡一笑,说道:“大师过奖,叶某突破到第七重用了整整十年,想要突破到第八重谈何容易,恐怕再过十年都难以成功,大师这是要到哪儿去?”
在此地见到一灯大师,叶天已经猜到了他的来由,他背上的和尚恐怕就是铁掌水上漂裘千仞了,也就是一灯如今的大徒弟——慈恩。
一灯叹了口气,说道:“慈恩为人掌力所伤,老衲虽已竭尽全力,却也回天乏术。”
叶天上前一步按慈恩脉搏,只觉跳动既缓且弱,相隔良久,方始轻轻一动,若非他内功深厚,早已死去多时。
一灯又道:“老衲和他在南湖隐居,近日来风声频传,说道蒙古大军久攻襄阳不下,发兵绕道南攻大理,以便回军迂回,还拔襄阳。慈恩见老衲心念故国,出去打探消息,途中和一人相遇,二人激斗一天一夜,慈恩终于伤在他的手下。”
叶天微微蹙眉,说道:“金轮法王那老家伙居然又来中原了,看来得去会会他了。”
郭襄歪着脑袋,惊奇道:“姐夫,你怎知是金轮法王,一灯大师又没说是他?”
叶天笑笑,说道:“大师说他连斗一天一夜。当今之世,能用掌力伤得了慈恩大师的,屈指算来不过数人而已,而这数人之中,又只有金轮法王一人才是奸恶之辈,以慈恩大师的武功,即便是打不过金轮,想要逃跑却简单之极,能够将他如此重创,定然是用了些许手段。”
闻言,郭襄小嘴吧一撅,说道:“姐夫,你找这奸徒算帐去,好不好?也好替这位大和尚报了这一掌之仇。”
慈恩趴在一灯背上,双目紧闭,气息奄奄,这时突然睁开眼来,望着郭襄摇了摇头。
郭襄一愣,问道:“怎么?你不要报仇么?啊……你是说那金轮法王很厉害,生怕我大哥哥不是他的敌手。”
一灯摇了摇头道:“小姑娘猜错了。我这徒儿生平造孽甚多,这十余年中力求补过,恶业已消去大半,但有一件事使他耿耿于怀,临死之际不得瞑目。这决不是盼望有人代他报仇将仇人打死,而是但愿能获得一人饶恕,便可安心而逝。”
郭襄奇道:“谁啊?咱们去找他。”
叶天轻轻一笑,说道:“想必是居住于黑龙潭之中的瑛姑吧?”
一灯大师点头。
当年一灯大师在大理国为君之时,瑛姑是他宫中贵妃,老顽童周伯通与她私通,生下一子。后来裘千仞以铁掌功将孩儿震伤,段皇爷以妒不救,孩儿因之死亡,段皇爷悔而出家,是为一灯。
瑛姑在华山绝顶杀裘千仞不得、追周伯通未获,其后漫游江湖,终于在黑龙潭定居。
“正好同路,老爷爷,我们一起去找她吧?”郭襄俏生生说道。
一灯大师叹了口气,默念阿弥陀佛。
叶天知道他的难处,这瑛姑恐怕不会那么容易与之相见,于是说道:“大师,就让我去把瑛姑请出来吧,慈恩大师与在下关系不浅,能够帮他消除心中的业力也算是我为他敬的一份心意了。”
“如此便多谢叶贤侄了。”一灯大师躬身道。
翻身上马,叶天郭襄再度向黑龙潭行去。
黑龙潭的所在地极易辨认,方圆七八里内草木不生。黑龙潭本是一座大湖,后因水源干枯,逐年淤塞,成为一片污泥堆积的大沼泽。
只一顿饭功夫,叶天和郭襄便已来到潭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