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数万大军点燃火把,火光几乎映亮了半边天空。
一直没有歇下的诸葛均,站在帅帐外,双手叉着腰,眺望着河岸方向。
汉军和蛮军步兵几乎全线推进,强弩手也在机簧上搭起了羽箭,瞄向河岸对面的江东军。
郁河并不是十分宽阔,汉军强弩完全能够射到对岸,而对岸的江东军,由于使用的是长弓,箭矢能不能射到岸边的汉军,就很难说。
无数汉军涌向河边,对岸的江东军,也已经杀到了先登岸的汉军近前。
河岸西面,醒觉过来的江东军,也是朝着先前登上河岸的汉军杀了过来。
两千名登岸的汉军,手持盾牌朴刀,在离浮桥不远的地方列起了阵势。
一双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正向他们涌来的江东军,汉军将士们,一个个额头上青筋凸起,有些人甚至兴奋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许久没有征战,许多汉军早就憋的浑身都不自在。
他们中的不少人,甚至想不明白,将来一旦没了战争,他们能不能安心去做个农夫。
江东,是大汉朝廷要征讨的最后一个诸侯。
能够在朝廷一统天下之前,与江东军展开厮杀,很俊将士们的心情,自是不可言喻,至于江东军人数多于他们,已经登岸的汉军倒是没有顾虑那么多!
河面上被汉军铺设了宽阔的浮桥,倘若不能及时夺取浮桥,汉军便可攻上河岸。
人数远远多于江东军,而且汉军将士无论装备还是训练,就要优越于江东军,蛮人厮杀起来,更是如同疯兽,江东军将士们,必定是要在汉军过河之前,斩断浮桥。
涌向河岸的江东军,发出阵阵震天的怒吼,朝着两千名身穿藤甲的汉军撞了上来。
持着藤牌,在江东军撞上来的那一刹,两千名汉军也是齐齐发出了一声怒吼,迎着江东军杀了上去。
人数远远多于汉军,江东军的冲撞力自是要比汉军强上许多。
双方撞在一处,两千名汉军瞬间就被冲的散了开来,分成一小股一小股,挥舞着战刀,同江东军厮杀。
本以为凭借着人数优势,可给汉军以震慑,江东军在一冲之下,将许多汉军撞翻在地,被撞翻在地的汉军却是一骨碌爬了起来,再度怒吼着扑向他们,让江东军立刻明白过来,他们面对的,不是以往曾经与他们厮杀过的荆州军,而是一支浑然不晓得恐惧死亡的大军。
身穿藤甲的汉军,身上甲片坚厚,兵刃戳在上面,只是发出滋滋的声响,很难将藤甲戳穿。
持着藤牌,凭借身上藤甲遮护,汉军将士们挥舞着手中战刀,不断的朝着迎面杀上来的江东军身上招呼。
一个个江东军被砍翻在地,可心里明白一旦汉军主力渡河,他们只能面临失败的江东军,却还是潮水一般的朝汉军扑了上来。
藤甲终究不是钢板,身穿藤甲的汉军将士,在江东军的冲击下,也是一个个的倒下。
其中有个汉军,手中朴刀劈向一个江东军,那江东军肩头被朴刀劈中,锋利的刀身嵌进肉中。
并没有被一刀劈死的他,扔掉手中兵刃,双手扒住汉军的朴刀,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大吼。
另一个江东军,见同伴抓住了汉军的朴刀,手中短矛狠狠朝着那汉军戳了上来。
他的短矛还没来及戳中汉军,一旁又有个汉军挥舞起朴刀,向他的颈子砍了上来。
朴刀划出一道银亮的光弧,劈砍在那江东军的颈子上。
随着一颗人头滚落,没了头颅的躯体笔直的挺立着,颈子出还如同喷泉般飚射着鲜血。
在后面冲上来的人推挤下,那具躯体倒了下去,很快便被无数只往来变换着方位的脚板湮没。
江东军朝着河岸边推挤,汉军奋力抵挡着,可他们人数太少,在江东军的推挤下,渐渐朝着浮桥退了过去。
河西岸,汉军将士们已经冲到了岸边,许多汉军跳上浮桥,朝着东岸冲了上来。
早于汉军一步到达岸边的江东军,一些人与那两千藤甲兵展开厮杀,另一些人则是绕过藤甲兵,冲上了浮桥。
他们原本是打算砍断浮桥边上的绳索,可绳索被藤甲兵死死的护住,让他们无法下手,也只能选择冲上浮桥,阻拦汉军登上河岸。
上了浮桥的江东军,跑到桥正中,与迎面冲上来的汉军撞在一处。
浮桥虽然宽阔,可成群的人在上面推挤厮杀,承受的重量却是已经超出了它的承重能力。
双方厮杀的浮桥上,将士们的脚面都是浸泡在水中,浮桥的桥面,也是悬浮在河水里,后来的双方将士,甚至只能凭着感觉来判断浮桥的边界在什么地方。
两支撞在一处的将士们,挥舞着手中兵刃,不停的朝着对方劈砍,成片成片的人倒了下去,后面立刻又涌上来更多的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