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面上激荡起一团水花,掉落水中的江东军在脑袋浮出水面时,双手扑腾着江水,想要稳住身形,继续朝周瑜军的小舸发起进攻。
他的双臂刚在水面上扑打了两下,刚才那艘小舸上的一个周瑜军就持着短矛,狠狠的朝他胸口扎了过来。
人在水中,即便水性再好,也是无法闪避迎面刺过来的一矛。
水中的江东军被短矛扎了个正着,胸口汩汩的冒出鲜血,渐渐沉入了长江。
掉落在水中的江东军着实不少,一些江东军奋力扑打着水面,挣扎着想要游上最近的船只。
他们中的不少人被附近的周瑜水军用短矛刺中,沉入到被战船掀起无数浪涛的长江,也有一些人,成功的爬上最近的小舸,准备着再度向附近的周瑜水军发起新的进攻。
战斗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并没有人发现,一些在长江中扑腾着的江东军,莫名其妙的会冒出一股股鲜血,随后沉入江水之中。
刺杀这些江东军的,正是那两百名周瑜军的兵士。
他们并不是刻意杀了这些江东军士,只因掉落水中的这些江东军,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倘若不杀,他们的行踪必定暴露。
双方战船在水面上相互交错,水面下,两百条如同大鱼一般的身影正逆着江流,朝江东军的后阵行去。
战场上喊杀阵阵,没有人注意到,在战场的后侧,江东军的楼船旁,出现了一个个乌黑的人头。
从水底冒出的脑袋只是浮了一下,立刻又沉了下去。
他们出现在楼船侧旁只是一瞬间,被前方战场吸引的江东军,并没有发觉他们的存在,一个个还都张弓搭箭,支援着前方正与周瑜军厮杀的同伴。
战场上的喊杀声,几乎遮盖了任何声响,江东军将士们都没有听到,在他们的脚下,木质的船板正发出着“咚咚”的闷响。
“嗯?”一个江东军兵士在射出了一支箭矢之后,愣了一下,低头朝脚下看了看。
他感觉到脚下的甲板好像突然动了一下,可当他低头去看甲板的时候,却又感觉到船好像根本连动也不曾动上一下。
没有看出什么异样,他再度将一支箭矢搭到弓弦上,朝着周瑜军射了出去。
“船漏了!船漏了!”刚射出一支羽箭,发觉有些不对的江东军就听到船舱里传来了一阵忙乱的喊声。
听到喊声的同时,船身又急剧的朝下陷了一陷。
这一回,穿上的江东军都发觉到了事情不对,一些人连忙掉头朝着船舱跑去。
楼船的底部已被凿穿,水流从被凿穿的地方涌进船内,船舱内的江东军,正用瓢瓢罐罐往外舀着水。
他们往来舀水几乎是没有半刻停歇,却还是赶不上漏水的速度,很快船舱的一半就浸泡在水中。
“弃船,弃船!”眼见水越渗越多,楼船上的军官无奈之下下达了弃船的命令。
命令下达,高大的楼船上,江东将士如同下水饺一般跳进长江。
一团团水花在船边激荡,从船上跳入江中的江东军不住的扑腾着,拼命的朝着离他们最近的大船游去。
当这群江东军眼看就要游到那艘楼船旁时,楼船发出了一阵轰响,半个船身陡然朝侧旁倒了下去。
眼看着楼船歪向一旁,水中的那群江东军立刻明白过来,那艘楼船也被周瑜军凿通,赶忙转过身,拼命的扒拉着水,想要离那艘楼船远一些。
他们才游了没多远,楼船轰然倒下,激荡起了如同小山一般的浪潮。
巨浪掀起,水中的江东军立刻被拍到了水面以下。
与此同时,楼船上的江东军,也像是下锅的水饺一样,从甲板上被倾泻到了长江里。
一艘艘楼船倒了下去,站在船头上正观望着战局的陆逊见状,大叫了声:“不好!”
站在他身后的黄盖也是发现前方楼船接连被江水淹没,早晓得战事发生了逆转,听到陆逊喊出不好俩字,赶忙说道:“大都督,敌军早有准备,我军还是早些撤离!”
“已是来不及了!”战局陡变,陆逊连忙向黄盖喊道:“敌军必定是在水下埋伏了人手,下令兵士,入水厮杀!”
黄盖应了一声,正要去传达陆逊的命令,他们乘坐的这艘楼船也是陡然震颤了一下。
“不好了,船漏水了!”船身震颤,陆逊心内陡然一凉,紧接着,一阵杂乱的喊声传进了他的耳中。
“弃船!”心知楼船已被凿通,即便是朝外舀水也是于事无补,陆逊根本不多做迟延,连忙下达了弃船的命令。
两名亲兵得到命令,连忙跑了过来,一左一右架着陆逊,飞快的朝船舷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