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刘琦快到他们近前,二人才抱拳朝他拱了拱,梁兴高声说道:“丞相料定江东孙氏必取夏口,令我二人前来驰援,不知公子因何在此?”
早就向二人派来的汉军说明过情况,梁兴又一次问起刘琦因何在此,让刘琦愣了一下。
随即他便明白过来,梁兴之所以这么问,无非是在向他问丢了夏口的罪责。
赶忙抱拳躬身向二人行了一个大礼,刘琦对他们说道:“在下无能,丢了夏口,劳烦二位将军原来,不甚惶恐!”
“公子镇守江夏,却是将此处丢了,日后如何向丞相交代?”与梁兴并骑而立的冯习望着刘琦,向他问道:“听闻公子意欲将夏口献于朝廷,如今此处落入江东孙氏之手,不知公子有何计较?”
被梁兴和冯习一通发问,刘琦只觉着额头上冷汗涔涔直冒。
他很想说发兵夺回江夏,可眼下他麾下兵马不多,而且没有可用之将,强攻江夏,根本不可能成功。
抱拳躬身,刘琦并没言语,一颗心在不住的扑腾扑腾乱跳。
从刘琦的神色中看出了慌乱,梁兴与冯习倒是也不再吓他,梁兴对他说道:“公子若无计较,可随我等一同在此扎营。我二人已是着人前去通禀丞相,只等丞相做出决断,是发兵讨伐江夏,还是由江东孙氏盘踞!”
听梁兴这么一说,刘琦悬在嗓子眼的那颗心才算是落了下去。
让他领军进攻江夏,他绝对没有半点胜算,若是把这件事交给汉军去做,倒是还有几分把握!
应了一声,刘琦诚惶诚恐的对梁兴和冯习说道:“二位将军,某麾下兵马不多,止有万余人。如今既是与二位将军合兵,一应调度,均由二位做主!”
朝跟随刘琦来到此处的江夏军看了一眼,梁兴冯习相视一笑,梁兴对刘琦说道:“公子麾下兵马,由公子调度便是。我二人做惯了朝廷将领,倒是领不惯其他兵将了!”
晓得二人是看不上他麾下兵马,刘琦的脸色是青一阵红一阵。
他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唯唯诺诺的应了两声。
与刘琦合兵一处,汉军同江夏军却并没有参杂到一起。
汉军将士们,依然迈着他们整齐的步伐,跟在梁兴冯习的身后,朝着事先选定的驻扎地行进。
江夏军跟在汉军身后,他们身上的衣甲同汉军鲜亮的衣甲相比,要显得褴褛了许多。
梁兴冯习选择的驻扎地,距离夏口不过百里之遥,大军驻扎下来,并没有向夏口挺进的迹象。
刘琦虽说想要攻回夏口,可庞统的命令没下,他也不敢整日催问,万一汉军把主攻的职责交给他,凭他那点人马,即便是拼光了,恐怕也是拿不下江夏!
江东军占了夏口的消息,没用几日便传到了襄阳。
坐在后院水塘边,庞统面前摆放着一张矮桌,矮桌上则放着两封书信。
其中一封来自洛阳,是他已经等了多日的刘辩回复。
而另一封,则是来自江夏,是梁兴冯习向他呈禀江夏丢失的书信。
水塘边除了庞统,在一侧的草席上,端坐着程昱,而庞统迎面则站着毕恭毕敬的蒯越。
拿起那封从洛阳送来的书信,庞统抬头看着蒯越,对他说道:“蒯公,陛下旨意已然送达,敕封刘琮为遵命侯,食邑千户,由朝廷在洛阳为他建造府宅,蒯公以为,陛下如此安排可妥?”
躬着身子,蒯越对庞统说道:“蔡氏母子要的,便是后半生安稳。食邑千户,想来他们也是无有怨言。只是那蔡氏……”
说着话,蒯越抬眼偷偷看了下庞统,不过旋即又将头给低了下去。
“景升公乃是封疆大吏,蔡氏自是诰命夫人!”微微一笑,庞统将书信递向蒯越,对他说道:“陛下之意尽在这封书信,蒯公且看上一看!”
应了一声,蒯越跨步上前,毕恭毕敬的从庞统手中接过书信,展开浏览了起来。
看完书信,蒯越双手捧着,将他又递还给庞统,对庞统说道:“丞相,如此一来,蔡氏母子必无异议,荆州应是朝廷的了!”
点了点头,庞统对蒯越说道:“此事交于蒯公去办,这荆州我等越快接手,便越是少了许多事端!”
应了一声,蒯越躬身退了下了去。
目送着蒯越离去,庞统又对一旁的程昱说道:“朝廷讨伐江东的时日,想来不远了!”
已经看过冯习和梁兴派人送回的书信,程昱缓缓的点了两下头,接声应道:“江东先是出兵讨伐周瑜,随后又在刘琦向丞相禀明要献出夏口时发兵夺取夏口,已是与朝廷反目。大军南下之日,应是不远。眼下我等虽是得了荆州,江夏一带却是渡口所在,倘若不夺之,日后大军南下,怕是会有许多烦扰!”
“江夏自是要夺,只是终须有个夺法!”面露纠葛,庞统对程昱说道:“朝廷得了周瑜,本以为江东再无可用之人,不想却是出了个陆逊。日后大军征讨江东,怕是会有一场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