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襄阳我等回不得,江夏也是丢了,眼下该到何处才是?”队伍朝着荆州腹地行进着,刘琦身后的一个江夏将军上前小声向他问了一句。
江夏将军恰好是问到了刘琦的痛处。
如今的他,就犹如一条丧家之犬,根本不晓得该往何处去才是!
紧锁着眉头,刘琦想了想,对那江夏将军说道:“且往襄阳方向行进,派出人手前往襄阳,向丞相呈禀,就说我等丢了夏口!倘若丞相不肯接纳我等,我等怕是唯有一死了!”
“诺!”也晓得事情已经到了十分严重的境地,江夏将军应了一声,兜转战马,向身后跟着的几名亲兵吩咐了一句什么。
江夏将军吩咐了那几名亲兵之后,立刻便有两个亲兵策马离开了队伍,一路朝着襄阳方向疾驰而去。
骑马缓辔而行,刘琦目送着两名亲兵离去。
直到亲兵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刘琦才重新望向前方。
拧起眉头,他的脸上是一片纠葛。
前方的路虽说很长,可他却不晓得他的归宿究竟在哪。
倘若因他失去了夏口汉军不肯接纳他,凭着他麾下这些兵马,在荆州生存十天半月已是十分困难。
蔡氏眼下还没有将荆州献出,荆州的事情还是由她做主。
虽说荆州早晚不保,可刘琦活着,毕竟是有人与刘琮争夺荆州牧的地位,蔡氏也会少了许多从朝廷获取好处的资本!
有着这一层厉害关系,蔡氏还有充分的诛杀刘琦的理由。
带着队伍缓慢的行进着,跟在刘琦身后的江夏军,一个个垂头丧气,就犹如丧家之犬。
论人数,他们并不比占领江夏的江东军少。
可凌统一合便诛杀了一员江夏猛将,让江夏军士气顿时跌落到了谷底,再没有半点上前厮杀的勇气。
率领大军撤离,没有同江东军展开厮杀,也是刘琦考虑到,即便厮杀,以江夏军的状态,根本不可能战胜江东军。
与其战死在江夏,倒不如做出最后一搏,赌一赌汉军会接纳他们。
只要汉军接纳他们,并且决定出兵江夏,他还是会有机会重新返回这片土地。
即便不能再返回,被汉军送回洛阳,当今皇帝也是会给他个妥当的安置。
带着大军换忙行进,眼看太阳就要落山,大地也被红霞映的一片橘红,刘琦正要下令大军就地驻扎,一名亲兵抬手朝前一指,向他喊道:“公子,前方来了数骑快马!”
听到亲兵的喊声,刘琦朝前望了过去。
果然,迎着落日的方向出现了四五骑快马的身影。
迎着他们冲上来的快马显然也发现了他们的存在,却并没有放缓速度,马背上的骑士反倒是不停的挥舞着马鞭,催促着战马加快行进。
跟在刘琦身后的几个亲兵,见那几骑快马加速驰来,抬起长弓,瞄准了他们。
抬起手臂,阻止了亲兵的动作,望着渐渐靠近的数骑快马,刘琦脸上的表情是越来越凝重。
他已是看出,走在最前面的两匹快马的马背上,乘坐的是早先派去向庞统呈禀夏口已然丢失的亲兵,而亲兵后面跟着的数骑战马上,则是骑乘着几名身穿大红衣甲的汉军。
看到汉军跟着亲兵来到,刘琦心底是百味杂陈。
他不晓得该以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心情。
丢失了夏口,汉军却在这时依然派人前来见他,接纳他的可能已是不小。
唯一让他觉着疑惑的,就是这几个汉军来的太快。
以两名亲兵的脚程,感到襄阳至少也得六七日,白昼里才出发,这会就折了回来,他们行进的路程显然不远。
莫非这支汉军是庞统早就晓得江夏要丢,特意派来协同他防御的?
心内正犯着嘀咕,数骑快马已是到了近前。
两名亲兵在勒住马之后,其中一人抱拳对刘琦说道:“启禀公子,我二人前往襄阳的路上遭逢了一支朝廷兵马。领军大将要我二人带着几位朝廷兵将前来与公子相见,说是有要事同公子相商!”
听说果真有汉军前来,刘琦连忙把目光转向了那几个跟着亲兵一同来到的汉军脸上。
几名汉军策马上前,领头的汉军抱拳朝刘琦拱了拱说道:“我等乃是梁兴冯习二位将军麾下,奉将军之命,特来询问公子,江夏如何?”
“江夏已是丢了!”叹了一声,刘琦把头往侧旁一拧,一脸懊恼的说道:“江东孙氏派来了一员小将好不厉害!某麾下猛将上前厮杀,不过一合便被斩落马下……”
听着他这些话的汉军并没有言语,只是默默等他把话说完。
“某料想着厮杀不过,因此才带领将士们撤走,未能兑现向丞相许诺,某心甚愧!”这些话还真是刘琦发自肺腑,不过他惶恐的并不是江夏丢了,而是汉军不接受他,让他日后如同孤魂野鬼一般游走于荆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