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刘备,张允是咬牙切齿。
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庞统晓得,此人憎恨刘备,恐怕不会比吕布差上多少。
率领汉军抵达樊城的主将吕布,与率领荆州军围困樊城的主将张允,对刘备都是恨到了咬牙切齿。
樊城一旦被攻破,刘备的命运着实堪忧。
庞统倒是不在意刘备的死活,他在意的,只是如何能让张允下令让荆州军向城墙下堆放木柴。
前往樊城城墙下,必定要承受城头上射来的坚守,堆放木柴的将士们,也是会有不少的伤亡。
汉军只来了三万人,每日伤亡数十日,连续十多日下去,伤亡人数便是汉军难以承受的数量。
转嫁伤亡,又要在樊城脚下堆起足够将城头烧成火石的木柴,唯一的办法,只有说服张允,让荆州军去送死。
直截了当的提出这样的提议,显然不符合情理,也很难得到张允的首肯。
庞统要做的,是想个法子,说服张允,让荆州军将士们抱着木柴冲向樊城城墙。
身体微微前倾,张允凝视着庞统,等待着他把话说下去。
庞统却并没有急于说话,只是面带笑容看着张允。
与庞统相互对视着,过了片刻,觉着不太自在的张允才向他问道:“丞相,因何欲言又止?”
“张将军,朝廷大军来到樊城,却苦于地界不熟兵将稀少,有些事情,着实是有心无力!”直到张允开口问起,庞统才对他说道:“我军今日晚间向樊城推进,正是要在城下堆起木柴。”
“如何?”张允更关心的,是何时能够击破樊城将刘备擒获,庞统说出汉军前往樊城城下是为了堆起木柴,他赶忙追问了一句。
从张允的脸上,庞统看出了焦躁,心内晓得他必定是耐受不住,轻轻叹息了一声说道:“可惜前往城下的兵士人少,并未堆起太多木柴。如此往复,少说也得旬月,才可在城下将木柴堆起!”
庞统说得要旬月才能将木柴堆起,张允脸上的焦躁要比早先更盛了几分。
皱着眉头,他眼睛微微眯了眯,向庞统问道:“丞相莫非无有更好的法子?”
“法子只有一个!”盯着张允,庞统对他说道:“请将军麾下兵马与我军协同堆放木柴,城上敌军会向城下射出箭矢,我军强弩手弩箭要比敌军更远,可自阵后阻挠,只是如此一来,我军便是无法派出足够兵马前往城下!”
听说庞统想要荆州军前去城下堆放木柴,张允脸上流露出了一抹难色。
虽说是个武人,他却并不蠢笨。
兵士前往城下,要承受的是城头上刘备军射来的箭矢。
虽说有盾牌防护,伤亡却是必不可免。
城外向城头上射出的羽箭,向来攻城,都是并无多少用处,顶多能对敌军压制一些罢了。
看出张允脸上流露出为难的神色,庞统站了起来,抱拳朝他一拱说道:“若是将军为难,此事便就此作罢,我等大军且做准备,克日攻城便是!”
“丞相且慢!”丢下一句话,庞统转身就要走,张允赶忙喊了他一声。
强行攻城,耗费兵械无数,将士们还要抬着云梯向樊城冲锋。
到时面临的就不再只是城墙上射下来的羽箭。
心内略一核算,张允已经算清了这门账。
每日派出兵马前往城下,虽说会有一些伤亡,由于不用强行登城,将士们的伤亡毕竟不会十分惨重。
两相权衡下来,倒是庞统提出的计策更为可行。
正打算离开张允帅帐,听到他出声招呼,庞统晓得他是已经入了彀中,脸上虽是没有半点异常的表情,心内却是已经晓得,这次来到荆州军军营,并没有白走一遭。
转身面朝着张允,庞统并没有说话,只是凝视着他,等待着他把话给说下去。
脸上流露出一片为难,张允最终还是开口说道:“丞相之计,果真是破城妙计,只是不晓得我军该当如何向樊城脚下堆放木柴?”
张允如此一问,庞统脸上顿时流露出了喜色,抱拳对他说道:“将军大义,破城不过旬日之间!待到刘备授首,某定为将军向陛下及景升公请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