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阵阵轰响,两支大军撞在了一处,最前面的战马相互撞在一起,后面的将士们甚至能清楚的听到战马颈骨折断的声音。
伴随着战马的嘶鸣,一匹匹战马倒了下去,马背上的骑兵也一个个被巨大的冲撞力摔飞出去。
撞在一起的双方骑兵,许多将士凌空飞入了满是敌军的沙场。
掉落在敌军之中的双方将士,有些是即将落地时,狠狠的撞在下面敌军的身上,被他们所能撞上的敌军都给撞落下了战马。
也有一些在半空中手舞足蹈的扑腾着,掉落的时候,也没有撞上骑着战马的敌军,落入敌军之中,很快便被无数的马蹄湮没。
撞击在一处的双方骑兵,不停的挥舞着手中的兵刃,拼命的劈砍戳刺着他们的敌人。
被兵刃戳刺劈砍到的双方将士,不断的掉落马背,起先双方骑兵还彼此分为两个阵营,到了后来,竟是相互纠缠混杂着,到处都是将士们的敌人,也到处都是他们的同伴。
骑在马背上,冷冷的看着厮杀在一处的双方将士,夏侯渊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他的面容宁静,可内心却并不平静。
五千汉军,在整体战力上,显然是要高于荆州军不少。
张飞率领的荆州军,在人数上与汉军相差无几,可他们毕竟是清一色的骑兵。
同骑步混杂的大军比较起来,清一色的骑兵,不仅完全没有优势,反倒还在劈砍力上处于劣势。
手持朴刀盾牌的汉军重步兵,不断的将朴刀戳向同他们厮杀的荆州军骑兵。
相比于只能朝着他们头顶劈砍的荆州军骑兵,他们能攻击的目标,除了马背上的敌军,还有荆州军胯下的战马。
尤其是体型硕大的战马,更是成为了汉军步兵进攻的首要目标。
一个荆州军兵士,持着短矛,狠狠的朝着他战马侧旁的一个汉军头顶扎了下来。
那汉军举起盾牌,挡住刺向头顶的短矛,手中朴刀顺势往先一戳,直接戳向了荆州军胯下战马的颈子。
锋利的朴刀扎进了战马的颈部,当汉军兵士猛力把朴刀抽出来的时候,一股温热的马血,如同喷泉一般飚溅的他满脸满胸口都是。
被朴刀戳中的战马,甚至连嘶鸣都没来及发出一声,就身子一歪,连同马背上的骑兵一起倒了下去。
战马刚刚倒下,立刻就有一群汉军围了上来,提起兵刃,朝摔下战马的荆州军一通猛戳。
不过是顷刻间,那荆州军浑身就被戳出了无数个窟窿。
驻马立于山谷谷口的张飞,看着双方厮杀的战场,眉头是渐渐的拧了起来。
在他视线所及之处,看到的多是连同战马一起倒下去的荆州军,极少看见汉军被荆州军斩杀。
依照这种情势发展下去,荆州军根本没有多少机会能将汉军彻底击退,张飞打算首战立功的想法,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紧紧的锁着眉头,凝望着正在厮杀的双方将士,张飞抬起手臂,向身后的骑兵吩咐了一句:“鸣金收兵!”
得到张飞命令,一名骑兵立刻取出了牛角号,鼓起腮帮,用力的吹响了收兵的号角。
号角声在战场上回荡着,听到号角声的荆州军将士们,纷纷兜转战马,朝着张飞驻马的谷口奔来。
汉军将士倒是也不追赶,只是将那些来不及撤走的荆州军团团围住,采取多杀一个是一个的策略。
将近五千荆州军经过一场拼杀,返回到张飞身旁的,不过四千余人,这一场混战,竟是有五六百名荆州军战死沙场。
眼看着荆州军撤回了谷口,汉军将士们在战场上找寻着那些受了重伤无法逃走,却并没有死去的荆州军,一个个在他们的胸口补上一刀。
受了伤的汉军将士们,则被同泽抬了起来,回到阵列后方,接受伤医医治。
一场混战,汉军折损人数,约莫只有百十人,而荆州军的伤亡,却是数倍于他们。
仅仅从这一战,夏侯渊就已看出,击退张飞并非难事,始终冷着脸的他,在将士们纷纷撤回阵列之后,嘴角终于浮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凝视着返回阵列的汉军,张飞紧紧的攥了攥手中的丈八蛇矛。
有心上前厮杀,却又晓得根本没有多少战胜的可能,此时撤军,汉军追赶上来的可能也不是很大,张飞唯一的选择,就是等待合适的时机,再与汉军厮杀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