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火也少不动?”只晓得兽皮用利刃难以切割,却没想到它竟会坚韧到用火也无法燎灼,刘辩愣了一下,扭头看向匠作司问了一句。
跟在他的身后,匠作司躬着身子,一边走一边应道:“是!此物坚韧,用火也是燎灼不得!”
点了点头,刘辩没再吭声。
他还从来没见过如此坚韧的兽皮,简直就是水火不侵!
进了匠作坊,刘辩径直走向平摊着摆放在庭院里的兽皮。
百余张兽皮平铺着摆开,在地面上就像是地毯一般,白花花的很是晃眼。
站在其中一块兽皮旁,刘辩低头看着那块几乎连白印都没有一个的兽皮,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匠作坊的工匠们已经试过了他们能够采取的所有办法,对这块兽皮都是半点办法也无。
看着兽皮,刘辩并没有吭声。
他在等待着王榛。
王榛若是将他需要的物事送来,他还是有着几分把握,能够分割兽皮,并且在其上钻出眼儿。
刘辩没有吭声,匠作坊里站着的所有人都没有吱声。
之所以向刘辩禀报,说他们已经无力分割兽皮,匠作司考虑的,并非真的不去分割这些兽皮,而是想要请这位好似什么都懂的皇帝亲自过来看上一看,或许会有分割的法子。
一众人站在匠作坊的庭院内,好一会都没人言语,就连刘辩,也是紧锁眉头看着那一张张平铺在地面上的兽皮。
“陛下,来了!”正看着兽皮,等待王榛,得了他命令的王榛从门口跑了进来,到了刘辩近前,双手捧着一个布包,递到了他的面前。
接过王榛递来的布包,刘辩解开看了一眼,果然看见布包里包裹着的是一大块一大块的半透明晶体。
用手指蘸了点晶体,放在舌尖上尝了尝,一股涩涩的味道立刻从味蕾传到了整个舌头上。
朝一旁啐了口唾沫,刘辩对王榛说道:“正是此物,可有带食盐?”
“带了!”刘辩问起食盐,王榛从怀里掏摸出了另一个小包袱,打开包袱,包裹在里面的正是呈大颗粒的食盐。
“将这两种物事混合搅拌,用水溶解。”把食盐和明矾递给一旁的匠作司,刘辩对他说道:“待到溶解充分,上面盖上陶盖,用文火蒸煮。盖儿上的水千万莫要用手触摸,更不可品尝,小心盛放到陶罐中备用!”
“诺!”接过明矾和食盐,匠作司应了一声,转身递给了后面的一个工匠,还不忘吩咐了一句:“千万不可触碰品尝蒸出的水汽。”
工匠得了明矾,依照刘辩吩咐配着食盐蒸煮去了。
站在兽皮旁的刘辩对一旁的匠作司说道:“若是此法再不可行,恐怕这些兽皮,朕只能让将军们上阵时裹在身上了!”
一旁的匠作司低着头没敢接话。
身为统领工匠的官员,他承担的便是制作兵械衣甲的职责,不想却是对眼前的这些兽皮无计可施,对他来说,这无疑是个最大的讽刺。
匠作司满脸的惭愧,刘辩却并没有怪罪他的意思。
面前摆着的这些兽皮,无论是韧性还是坚硬度,都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在他的印象中,即便是两千年后人造的一些坚硬皮革,也是达不到这种坚韧程度。
若是果真能将此物制成铠甲,发放给汉军将领穿戴,从此往后,将军们纵横沙场怕是会所向无敌!
陪着刘辩站在庭院中,一旁的王柳脸色不知为何稍稍的有些难看。
她的小脸煞白,就好似突然大病了一场似得,好几次干呕着,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每到干呕,王柳总会把脸转向一旁,避开刘辩的视线,送明矾和食盐来到此处的王榛,却是看了个真切。
“姐姐,怎了?”凑到王柳身旁,王榛小声向她问了一句。
紧紧的抿着嘴唇,王柳摇了摇头,脸色是越发的难看。
“我这边告知陛下,就说姐姐身子不太爽利!”见王柳的脸色难看,王榛很是担忧的小声说了一句。
她正要转身告诉刘辩,王柳连忙拉住了她的衣袖,又朝她摇了摇头。
见王柳执意不许她说,王榛心内有些担忧的小声问道:“姐姐真个无恙?”
“无恙,恐是昨晚受了些风寒!”小脸越发苍白,王柳轻声对王榛说道:“莫要告知陛下,制造铠甲要紧,不可因些许小事,误了陛下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