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就是大首领这句话!”笑着上前,朝北宫信的手臂上轻轻拍了拍,沮授向帐外喊道:“来人!”
他的喊声刚落,得知北宫信被押到帅帐,已经到帐外等候的庞德和马岱便跨步进入帐内。
见了马岱,想到当日若是接受粮草把人马撤了,也不至于会有龙骨山一败,北宫信脸上顿时又浮现出一片羞愧。
“为大首领解开绑缚!”马岱和庞统进入帐内,沮授向二人吩咐了一句。
离北宫信较近的马岱跨步上前,站在他的身后,帮他把身上的绳索解了开。
绳索被解开,北宫信揉了揉被绑疼了的手腕,向沮授问道:“不知大将军打算给羌人怎样一条活路?”
“大首领且过来看!”朝他招了招手,沮授返身走到摊开了一张地图的矮桌旁。
在马岱和庞德的跟随下,北宫信也到了矮桌前。
站在桌边,指着桌上的地图,沮授对北宫信说道:“西凉地区不比河套,草场较少,牛羊与马匹草料不足,以游牧为生,必不持久!”
听着沮授说的话,北宫信点着头并没有吭声。
生活在西凉地区,羌人向来不会太多去考虑日后如何,他们往往会归附汉人豪雄,依照汉人豪雄的意愿行事,只是在实在活不下去的情况下,才会与汉人产生摩擦。
西凉地区着实是像沮授说的那样,水草并不丰美,牛羊很少能够吃饱肚子,以游牧为生,确实会过的十分艰难。
看着北宫信,沮授对他说道:“昔日马腾韩遂二位将军,曾试图让羌人也学着栽种粮草,可羌人却是始终没有学会!”
这件事,北宫信也是亲身经历过。
想到当初马腾和韩遂着人教授羌人栽种粮草,羌人等不得粮食长成,便催着牛羊进入田地,把青苗给啃了个干净,他也是满心的无奈。
重重的点了点头,北宫信向沮授问道:“大将军莫非是想要羌人学着栽种粮草?”
嘴角带着一抹笑意,沮授对北宫信说道:“当年马腾韩遂二位将军之所以没有成功,原因有二。一是教授栽种粮草的,并非与羌人混居的汉人。若是汉人同羌人住在一处,整日彼此相见,时日久了,羌人又如何不会学会栽种米粮?”
沮授一句话就说到了极其重要的关键上,北宫信眼睛陡然一睁,向他问道:“要汉人与我等混居一处,大将军莫非不怕我等欺凌汉人?”
“汉人并非羔羊。”看着北宫信,沮授对他说道:“西凉军中,将士多为汉人,此番一战,大首领可有讨到好去?”
再次提及龙骨山一战,北宫信老脸一红,便再没言语。
“其二,马腾将军与韩遂将军昔日忘记了一处紧要所在!”低头看着地图,沮授接着说道:“羌人蓄养牛羊,自是会以牛羊草料为主。田中青苗尚未长成,恰是羌人眼中长好的草料!”
说到这里,沮授苦笑了一下,一旁的马岱和庞德,也是咧嘴一笑,都是满脸的无奈。
唯独北宫信,提及这些,脸色却是越发的不自然。
指着地图上的一片区域,沮授扭头看着北宫信,对他说道:“大首领在羌人之中,有着绝高的地位,这片区域便划给羌人,种植粮草桑麻,如何?”
看着沮授手指的地方,北宫信一脸不敢相信的说道:“此处乃是汉人地界,羌人除非劫掠,极少前往,大将军果真放心要羌人在此处定居?”
“都是西凉人,又何来羌人与汉人!”朝北宫信的手臂上轻轻一拍,沮授对他说道:“当今陛下仁德,每每征战,见到尸横遍野,便会心生悲悯。本将军之所以如此,也是顾及陛下,莫要让他再多为西凉感怀!”
“当今的皇帝,竟会想得到我等羌人?”眼睛微微眯了眯,北宫信很是不相信的说道:“昔日汉家朝廷,和是从未想过我等羌人可否活得下去!”
“昔日是昔日,而今是而今!”摆了摆手,沮授说道:“桓灵二帝之时,十常侍为乱,莫说羌人,就连汉人也是食不果腹遍地饿殍!当今陛下在登基之初,便将汉家所有昏君牌位请出了宗庙,如此帝君,莫非大首领还信不过?”
身为羌人,北宫信与所有的羌人一样,都有着个共通的性格,那就是能够不多用脑子,绝对不会多动用大脑去考虑问题。
听了沮授的这些话,他理所当然的认为刘辩是个和以往汉家皇帝不同的皇帝。
不说其他,单单将汉家皇帝的灵位请出宗庙,就很是让饱受苦楚的羌人觉着解气!
“一切听从大将军吩咐!”看着地图上被沮授指出来的那片区域,北宫信抱拳说道:“我等羌人,日后绝不敢再悖逆将军。”
“此番某会放大首领回去,还望大首领告知羌人,所有牛羊,西凉军悉数以粮草兑换!至于肉食,我等也会供应!”看着北宫信,沮授说道:“如此一来,羌人不会饿了肚子,且有没了牛羊啃食青苗,必定可与汉人混居,从此不再过那游牧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