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人希望通过一次次的猛扑,将挡在眼前的这些西凉军冲散,而西凉军将士们,则已是完全放弃了活下去的希望,只期盼着能在厮杀中,多斩杀几个敌人。
随着一蓬蓬鲜血飚溅而起,一个个双方的战士从马背上掉落下去,被混乱的战马踩在蹄下。
号角声越来越近,正在厮杀中的西凉军将士,有人趁着稍稍空闲的当口,往传来号角的方向看了一眼。
只是一眼,这西凉军兵士心内便是一喜,高声喊道:“我军援兵来了!”
他的喊声,传进了正在战斗的其他西凉军将士耳中。
得知援兵来了,将士们士气陡然一振,发了声喊,竟是凭借着远比对方少的人数,向羌人发起了反攻。
西凉军看清来的是什么人,羌人当然也是已经看到了。
号角声传来的方向,一面面站起在风中猎猎飞舞。
飞舞的战旗越来越近,厮杀中的双方将士,也是已能看清策马走在最前面一排的,正是西凉军的骑兵。
出现在他们视线中的西凉军骑兵,黑压压的连成一片,远远看去,竟是分辨不出究竟有多少人马。
看到远处突然出现了西凉军,率领这支羌人前来的大头目暗暗叫了声不好,兜转战马,掉头就想撤出战场。
他刚把战马掉转了个方向,双腿还没来及去夹马腹,身后就传来一声爆喝:“哪里走!”
听到这声爆喝,大头目连忙扭头朝后看。
他看到的,只是一柄染满了鲜血的大刀,正兜头朝他劈来。
慌乱之间,大头目根本来不及躲闪,头顶被大刀硬生生的劈了个正着。
庞德力大如牛,抡起大刀猛的朝下劈砍,力道又何止千军。
大刀劈中羌人大头目,硬生生的把他脑袋劈成了两开不说,力道还顺势将他的身体也给切开了半边。
整个人几乎被劈成了两开,羌人大头目喷涌着鲜血,从马背上栽落了下去。
他掉落马背的瞬间,那匹由他骑乘的战马,发出了一声长嘶,两只前蹄高高扬起,在前蹄落地时,撒开步子,朝远处一路飞驰而去。
羌人大头目被庞统一刀劈翻,一些看到这一幕的羌人,顿时便没了半点战意,一个个兜转战马,朝着四处散去。
后面的羌人溃散,前面正在厮杀的羌人也觉着情况好似有些不对,纷纷掉转马头,如同散开的涟漪一般,向着四面溃逃。
与羌人厮杀中的西凉军将士,见他们溃散,也连忙催动战马,跟在后面追杀。
“穷寇莫追!”将士们刚刚冲出没几步,才诛杀了羌人大头目的庞德就向他们喊了一声。
听到庞德的喊声,将士们纷纷勒住战马,看着存活下来的羌人向四周溃散。
远处出现的那支西凉军,并没有去追赶溃散的羌人,而是加快了速度,朝着庞德等人迎了上来。
骑在马背上,单手提着大刀,庞德眉头微微拧起,望向正朝他们这边奔过来的西凉军。
对面的队伍渐渐近了,庞德看出,他们人数也没有许多,顶多不过两三千人而已。
两三千人的西凉军,假若投放在战场上,并不算是多么强悍的力量,可用来剿灭一支千余人的羌人,却是绰绰有余。
迎着他们过来的西凉军是越来越近,提着大刀,庞德眼睛微微眯了一眯。
虽然还有一些距离,他却已是看出,领着队伍赶来的,正是新近接管了大军的沮授。
策马到了庞德面前,没等他见礼,沮授已是抱拳朝他拱了拱说道:“将军威猛,竟是以百余人之力,便将千余羌人赶走!待到剿灭了这支羌人,某自会向陛下为将军请功!”
骑在马背上,庞德将大刀往地上一插,抱拳躬身给沮授行了一礼,并没有下马说道:“将军,末将有一事要与将军明说!”
庞德说他有话要说,沮授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将军有话,但说无妨。”
“不知将军剿灭羌人,意欲如何为之?”看着沮授,庞德向他问道:“是悉数诛杀,还是宽厚以待?”
凝视着庞德,沮授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过了一会向庞德反问道:“不知将军以为如何,方位妥当?”
沮授又把问题踢回给了他,庞德愣了一下,才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说道:“羌人于西凉居住日久,对此处也是颇为熟悉。且其部落民众,多是骁勇善战之辈,我军若是招入军中,定是一股助力!以往羌人也是闹事无数,虽是皆为汉室平定,汉室却从未……”
“不用说了!”没等庞德把话说完,沮授就抬起手臂,止住了他的话头说道:“将军所言,正是某之所想!待到击破羌人,某自会向陛下上书,悉数陈述此间之事!”
从沮授这里并没有得到肯定的答案,庞德眉头微微蹙着,心内虽是不满,却也没好再继续追问。
“传令下去,就地扎营!”庞德没再言语,沮授向他身后跟着的亲兵吩咐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