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庞士元,向殿下献了奸计,尚装出无辜之态!”抬手指着庞统,沮授怒骂道:“殿下虽是未有称帝,可天下间谁人不知,这大汉社稷乃是殿下的!袁公虽是不智,于官渡战败,可他终究对大汉一片忠贞。甄氏乃是袁公之媳,殿下身为大汉皇室一脉,竟是对臣子儿媳生了觊觎之心!尔不好生劝说,反倒是在此为虎作伥,究竟何意?”
由于太过愤怒,沮授说话也是顾及不了措辞,到了后来,竟是连“为虎作伥”几个字都给说了出来。
不仅庞统被沮授骂的丑脸哆嗦着,就连刘辩都是老脸通红,有些挂不住面子。
自从做了秦王,刘辩麾下幕僚和将军们,对他都是唯命是从,哪里有人敢这么当面骂过他?
被沮授骂的颜面有些挂不住,可刘辩却并没有因此对他生出不满,朝他虚按了两下手,笑着说道:“公与且听本王说话!”
“殿下!”刘辩本想给沮授解释因何要让那甄宓来到洛阳,可沮授哪里肯听,没等他把话说出口,便抱拳躬身对刘辩说道:“殿下觊觎臣子之媳,有失大汉皇族之风,若是传扬出去,岂非折损了皇室颜面?”
被沮授一番话给说的愣了,刘辩和庞统俩人面面相觑,彼此都露出了个无奈的表情。
沮授义愤填膺怒骂庞统指责刘辩,厅内众人一个个都是低着头不敢言语。
刘辩身为秦王,当年领军南征北讨,在天下间早已威震八方,谁又敢在他面前说出如此言辞激烈的话来。
有几个将军甚至还暗暗替沮授擦了把汗。
自从擅自出兵攻打曹军,被刘辩给召回洛阳严禁出门的吕布,此次也是来到了前厅。
沮授大闹的时候,吕布始终坐在一旁没有言语。
见他骂的着实过了,刘辩和庞统的脸面都有些挂不住,吕布猛的站了起来,朝沮授瞪了一眼怒喝道:“我把你这个匹夫,竟敢对殿下如此无礼!某今日便将你摔死在着殿内!”
说着话,吕布真的跨步上前,伸手就要去揪沮授的衣领。
“奉先!”吕布的手才伸出,还没揪住沮授,刘辩就连忙冲他喊了一声。
听到刘辩喊他,吕布这才收住手,转过身抱拳躬身对刘辩说道:“这天下都是大汉的,殿下要一女子,不过举手之劳,此人口出狂言,着实可恼!末将便将他杀了,为殿下出气!”
“奉先!”吕布的话音才落,刘辩就朝他按了两下手说道:“公与乃是误解了本王与士元,奉先这般搅闹,若是果真伤着了公与,本王又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刘辩一句话,把厅内除了几个幕僚之外的众人都给说的愣了。
所有人都是和沮授一样,以为刘辩真的看上了甄宓,召袁熙夫妻来到洛阳,为的只是得到那甄宓。
可刘辩此时说的话里,却显然流露出并非那个意思。
眉头微微蹙起,看着刘辩,沮授有些迟疑的问道:“殿下究竟何意?”
“本王早年曾与袁熙并肩杀敌!”环顾着厅内众人,刘辩的目光最终落到了沮授的脸上,对众人说道:“那袁熙之能本王也是晓得一些,袁绍三子,唯袁熙最贤,本王又如何会觊觎他的妻子?”
刘辩把话挑在了明处,沮授还是有些不太相信他说的话,眉头依然微微蹙着,看着刘辩的时候,他的眼睛稍稍的眯了眯,却并没有言语。
“士元之计不错!”扭头看着一旁被骂了好半天的庞统,刘辩大度的笑了一下说道:“若是本王直接将那袁熙请到洛阳,袁绍必定会思量本王可是要扶持他做河北之主。袁熙向来不为袁绍所喜,假若如此,袁熙危矣!”
沮授本就是幕僚出身,方才之所以大怒,乃是一时没有想明白刘辩究竟要做啥,打算以死劝谏。
刘辩这些话出口,他顿时明白过来,方才因一时不查,竟是冤枉刘辩和庞统。
将军们还都是一脸的茫然,不晓得刘辩究竟是何意图,沮授却是双腿一曲,跪倒在地上,伏下身子对刘辩说道:“殿下胸怀广博,士元计略天下,臣下愚钝,一时不查,有辱殿下与士元,着实死罪!”
“罢了!”朝沮授虚抬了一下手,刘辩对他说道:“公与也是一派热忱,本王身边正是缺个公与这等能言敢谏之人!公与何罪之有?起身吧!”
跟随袁绍日久,沮授晓得,若是他如同方才这般辱骂袁绍,恐怕袁绍已经砍掉了他的脑袋。
刘辩身为秦王,不仅没有下令杀他,反倒还说出身边正是缺少个这样的人,顿时让沮授心内一阵莫名的感动,伏下身子,再度行了个大礼才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