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辩断然不能乱,他若乱了,整个大秦也是乱了!
“都起身吧!”终于,刘辩强忍住了心中的悲怆,向跪伏在地上的数千秦军喊道:“本王晓得轩辕关一战,你等败了!可你等奋死拼杀,从曹军的包围中生生的杀了出来,还给本王带回了管亥……”
话说到这里,刘辩再也没能忍住那难以压制的悲痛,泪珠再度顺着脸颊滚落。
不过他这次却是没有去抬手擦拭脸上的泪痕,而是用泪眼凝视着那一个个衣甲残破的秦军将士,向将士们喊道:“你等没有给我大秦雄师丢人!没有给我秦王刘辩丢人!你等是我大秦的猛士!是我刘辩的骄傲!”
当刘辩喊出这番话的时候,跪伏在地上的秦军将士们,全都抬起了头。
他们虽然没有站起,可一个个跪在地上,却都是挺直了腰杆。
“将士们,全都站起来!”再次向数千刚从战场回来的秦军虚抬了一下手,刘辩接着高声喊道:“挺直你们的胸膛,举起你们的兵刃,用你们的呐喊,告诉世间,终有一天,大秦的雄师要踏平许都,为战死轩辕关的将士们为战死轩辕关的管亥将军——报仇!”
“报仇!报仇!”所有跪在地上的秦军全都站了起来,他们纷纷举起手中那沾满血渍的兵器,高声的呐喊着。
将士们的呐喊声,沿着街道,传出了很远。
顷刻间,整个洛阳城内的秦军,全都就地站起,举起了他们的兵刃,跟随着这数千刚从战场上回来的将士,发出了一声声充满愤怒的呐喊。
喉咙处好似堵着什么,当将士们的呐喊声落下之后,刘辩缓缓的仰起了脸,朝将士们摆了摆手,好似陡然间苍老了许多一样,轻声说道:“好生照料伤患,你等且回军营休整!”
得了刘辩这句吩咐,数千将士这才慢慢的转过身,向着军营方向走去。
在离去时,几乎是所有人都会回头朝摆放着管亥尸身的马车再留恋的看上一眼。
管亥虽说是黄巾出身,而且为人粗豪,可他平日里,对麾下的将士们却是甚好,许多将士也曾得过他的好处。
如今管亥走了,这些曾经在他麾下,同他南征北讨的秦军将士,再看不到那个整日里像是一头熊罴一样在军营里横来竖往的粗豪将军,心内又怎能轻易压制住悲伤?
数千秦军将士抬着不舍的脚步,缓慢的向着军营行去。
站在王府正门外,望着将士们的背影,刘辩也是默然不语,半晌没有吭声。
“请管将军入王府!”待到那数千秦军将士的背影在刘辩的视线中消失,刘辩这才向身后的卫士们吩咐了一句。
十数名卫士应了一声,跑到那辆躺着管亥尸身的马车旁,驱赶着马车,先一步进入了王府。
待到马车进了王府,刘辩这才抬脚走向大门,一众将军和谋士,也都跟在他的身后,随他一同进入了王府前院。
刘辩的脚步很是沉重,就好似此时他的心内正压着一块千钧巨石一般,沉重的让他有些迈不开步子。
跟在刘辩身后,一众人进入了王府前院,陈宫快走了两步,凑到刘辩身旁,小声向他问了一句:“殿下有何打算?”
“传令大秦各部,全军出动,击破许都!”眼睛微微眯了眯,从眸子中闪过一抹深邃的仇恨,刘辩咬着牙说了这么一句。
“殿下!”他的话音刚落,陈宫便小声提醒道:“而今天下豪雄纷起,虽说大多宣称忠于汉室,可每人心中都是有着自家的盘算……”
陈宫的话让刘辩愣了一下,他眉头微微拧了拧,扭头看着陈宫,冷声问道:“莫非公台以为,此仇当可不报?”
“报!自是要报!”陈宫点了下头,以异常坚决的语气先是确定了这个仇必须要报,而后又接着对刘辩说道:“只是殿下当寻思,此仇该当如何去报?兴起大秦军力,进逼许都,显然不智!”
“那么公台以为,本王该当如何去报此仇?”眉头紧紧的拧着,刘辩的语气中还是透着一股无尽的森冷。
“联合天下英雄,共伐曹操!”抱拳躬身,陈宫对刘辩说道:“江东孙氏,而今已然做大,孙策坐镇江东,对中原也是有着觊觎之心,殿下当可利用!荆州刘表,麾下强兵无数,与孙氏向有攻伐,若是殿下令人前去撮合二人,一旦江东事定,二人便可领军长驱直入,直取曹操!”
“刘备此时便在河北袁绍之处,本王可令袁绍将刘备斩杀,以祭管亥!”陈宫提出的计策,对刘辩来说,无疑是最为实用的,可他心内还在因关羽斩杀管亥在愤懑着,咬着牙又说了这么一句。
“万万不可!”刘辩的话音刚落,陈宫就连忙说道:“刘备于徐州战败,早同关羽失散,关羽斩杀管将军,刘备也是毫不知情。殿下若是请袁绍诛杀刘备,反倒是显了殿下胸中不能容人。那刘备不能杀,至少眼下还不能杀!”
先是扭头朝已经被卫士们停放在前院中的马车看了一眼,而后刘辩又看向陈宫,眉头紧紧的拧着,过了好一会,才对陈宫说道:“不报此仇,本王心中难安,可公台之言,却并非无有道理,且容本王好生寻思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