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妇人们往村子里跑,刘辩心内不免觉着有些纳闷。
这些妇人未经男人同意,便擅自要将渔网卖掉,莫非不怕她们的男人上了岸,好生骂上她们一通?
心内虽说疑惑,可刘辩并没有将疑问问出口来,毕竟乡野间的生活如今离他已经很远,各地的风土人情也是相差不小,眼下的这个小村,许多人家是由女子说了算,也是不说不定的。
跑向村子的妇人们,没过多会,就拖回了许多渔网。
不过她们拖回岸边的渔网,都是东一个窟窿西一个洞,残破不堪,几乎已经无法继续使用的。
看到这些渔网,刘辩顿时一头两个大。
像这样的网莫说是捕鱼,就算是一个人游在其中,都能自由自在的往来如常。
王柳已经把话喊出口了,当时也没说是要收购好网还是损坏了的渔网,妇人们将渔网拖拽了出来,也不好反悔说是不要,只得掏钱分发给了妇人们。
村子里的妇人们并不是真的敢做男人的主,王柳喊出要收购渔网的时候,她们便是已经想到,干脆将那些破网拿出来卖掉,想来男人们也是不会责怪。
得了铜钱的妇人们,一个个满脸欣喜的数钱,哪里还会顾得上满脸郁闷的刘辩。
站在一堆破网前,刘辩将一片网扯开,一个足有人脑袋那么大的破洞立刻显现在他的眼前。
破洞太大,若要将它补上也是不易。
看着大洞,刘辩眉头微微拧着,过了一会才向岸边的妇人们喊道:“若是有人能将渔网补上,一张网,等同三张网的价钱!”
卖出破渔网,妇人们正喜滋滋的数着钱,陡然听到刘辩这么一喊,立刻就有几个反应快的妇人将钱往怀里一塞,飞快的朝着刘辩这边跑了过来。
到了一堆破网前,那几个妇人一人拽这一只大网,跑到一边想着法儿补网去了。
脑子稍微不太灵光的妇人,虽然是抢到了网,可手上没有工具,一时半会也是没办法修补。
其中有两个脑子好使的,把网拽到一旁之后,在破洞的边儿上,捋起了网绳,利用渔网上原有的绳子将破洞绑在一处。
反应过来的妇人越来越多,而且有人先一步动手,刘辩又没多说什么,妇人们就像是捡到钱一样,吵吵嚷嚷的补起了渔网。
“让她们寻些直的木棍!”渔网都被妇人们抢了去,一旁还有不少妇人没活儿干,刘辩朝她们那边哝了哝嘴,对王柳说道:“稍后将所有渔网连接起来,中间支起木棍,本王有大用!”
王柳应了一身,跑去安排剩下的妇人们捡木棍去了。
刘辩这次出城,王柳和王榛身上并没有带多少铜钱,雇佣妇人们做事,很快便将铜钱花了个七七八八。
常年生活在河岸边,每户人家平日里都要捕鱼,妇人们早已是习惯了修补渔网。
当那些找寻木棍的妇人们折回的时候,修补渔网的妇人也是已经将渔网补好。
拿起一根木棍,刘辩蹲在渔网前,将木棍固定在渔网上,尔后对那些妇人们说道:“都帮下忙,把木棍固定妥当,只要这物事做成,日后捕鱼,便无需再划船入河。”
刘辩喊出的话,让妇人们都感到很是不解,不过已经得了他的钱,虽说心内不是十分明白,却还是都纷纷上前,学着他的样,讲木棍一根根的固定在渔网上。
站在一旁的王柳王榛看着妇人们在渔网上绑木棍,也是满脸的茫然。
唯一对刘辩要做的物事充满期待的,只有早先曾在邙山亲眼见证了他制造水车的淘浣娘。
水车那么复杂的物事,刘辩都能带着相亲们造成,更莫说不用下水捕捞就能打上鱼的渔网了。
河岸边上生活的人们,和渔网早就结下了不解之缘,没用多会工夫,一群妇人就已经将所有木棍全都绑在了渔网上。
待到妇人们将渔网绑缚妥当,刘辩拖着其中一头,朝河岸边的浅水走去。
看见刘辩拖着渔网往水里走,王柳和王榛都吃了一惊,连忙追了上去。
“殿……”情急之中,王柳一张口就险些叫错了称谓,不过她的反应也还算不慢,只是一个字刚说出口,立刻就改口说道:“先生这是要作甚?”
“将渔网按照一定规律,在水中摆放!”已经拖着渔网走到岸边的刘辩,扭头对王柳说道:“在水中摆设的渔网,也可唤它为龙门阵,鱼儿一旦进入,便是再也绕不出来,在水中放个两三日,随时掀开渔网,网中都可能有会有鱼儿。”
听着刘辩的一番解释,不仅是王柳王榛,就连岸边上的妇人们,都是一脸的迷茫,不太相信竟会有这种根本用不着费多大力气,便能打上许多鱼的好事。
唯一对刘辩的话深信不疑的,只有淘浣娘。
当年见证过水车,淘浣娘完全相信,刘辩布下的这些渔网,能够如他所说那般,不费力气就能捕上许多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