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陈宫的一番分析,高顺和邓展相互看了一眼,高顺接口问道:“可这与殿下在淮水北岸驻扎,又有何关系?”
“殿下若是领军渡过淮水,张勋必定分兵拦截,届时寿春城内城外互成犄角,我军欲有所成将会难上加难!”眺望着河岸对面,陈宫若有所思的对高顺和邓展说道:“殿下之所以选择北岸驻军,便是要麻痹淮南军,使他们晓得,全军进城也是有足够充裕的时间!”
“可张勋到了寿春,并没下令进城!”看着成功,高顺眉头微微拧起对他说道:“末将方才与邓将军还在商议,意图率领羽林卫渡过淝水,且对张勋所部淮南军发起一场冲杀,以逼迫他们入城!”
“张勋麾下十万兵马,虽说乃为袁术麾下,眼下袁术如同风中浮萍,自身已是难保,对张勋如何不会忌惮?”扭头看着邓展和高顺,陈宫微微一笑,对他们说道:“张勋大军之所以尚未入城,并非袁术不愿,也非张勋不想,而是在于袁术对张勋有所忌讳!”
“假若他们不入城,殿下何时会渡过淮水?”听了陈宫这番话,高顺和邓展都扭头看向他,高顺更是有些按捺不住的向陈宫追问了一句。
“邓将军!”仨人正说着话,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呼喊。
听到这声呼喊,他们同事扭过头朝传来喊声的方向望了过去。
出现在仨人视线中的,是一名洛阳军主力的骑兵。
那骑兵正策马疾驰朝着邓展等人奔来,一边策马飞奔,他还一边高声向邓展喊着:“请邓将军接令!”
骑兵喊出请邓将军接令,邓展连忙兜转战马,迎着他奔了过去。
到了那骑兵近前,与骑兵同时勒住战马,邓展向那骑兵问了一句:“何人军令?”
“殿下有令!”骑兵从怀中摸出一只写着字的雪白布帛,双手捧着呈递到邓展面前。
从骑兵手中接过布帛,邓展展开看了一眼,随后便一脸愕然的扭头看着还驻马立于淝水岸边的陈宫。
“你且去吧,告知殿下,末将已然晓得,定不负殿下托付!”看了陈宫一眼,邓展又扭头向那骑兵交代了一句,这才兜转战马向淝水岸边奔去。
“先生!”到了淝水岸边,邓展抱起双拳朝陈宫拱了拱,对陈宫说道:“先生果然料事如神,殿下方才传来军令,要末将今晚前去执行一场任务!”
“可是要将军潜入淮南军之中,取那张勋之头?”邓展的话刚说完,陈宫就微微一笑向他问了一句。
陈宫的话刚问出口,邓展脸上的惊愕又更深了几分,保持着抱拳的手势,对陈宫说道:“先生竟是连殿下心中所想也能猜出,末将着实佩服!”
“邓将军!”微微一笑,抱拳给邓展回了一礼,陈宫对他说道:“夜间将军潜入淮南军,当须谨慎行事!眼下袁术对城外淮南军定是多有关注,军中也是安插许多眼线,将军潜入进去,若是被眼线发现,定然难以脱身。”
“末将晓得了!”点了下头,邓展应了一声,便扭头看向空荡荡的对岸。
“殿下若是要那张勋头颅,某率领羽林卫杀过河去,一战将张勋斩于马下便是!”得知邓展要率领龙骑卫潜入淮南军,高顺眉头微微蹙起,对邓展和陈宫说道:“也强如将军冒险进入敌营!”
“高将军此言差矣!”高顺话音刚落,陈宫就面带笑容对他说道:“袁术所忌惮者,无非张勋一人。邓将军潜入淮南军之中,也是只取张勋一人头颅。无有张勋,十万大军便悉数落入袁术之手,大军进城,只在一两日之间!”
“假若将军引领羽林卫前去进攻淮南军!”说完邓展刺杀张勋的好处,陈宫接着说道:“淮南军十万之众,战力强悍,纵然是羽林卫,怕是也难以得到太多好处!诛杀张勋,怕是不易!一旦羽林卫战败,淮南军士气便会达到顶点,袁术下令大军向北推进,与殿下隔河对峙,也是不无可能!”
听了陈宫的一番话,高顺紧紧的拧起了眉头,心内虽是有些不忿,却也不得不承认陈宫话说的很有道理。
“如此,只能预祝邓将军旗开得胜了!”沉默了许久,高顺才扭头看着邓展,朝他抱了抱拳头。
“多谢高将军!”抱拳给高顺回了一礼,邓展扭头向身后一名羽林卫喊道:“烦劳兄弟,前去将我那十二名麾下领至此处!”
得了邓展吩咐,羽林卫向高顺看了一眼。
回头朝那羽林卫点了下头,羽林卫才抱拳对邓展说道:“小人这便前去!”
兜转战马,羽林卫双腿朝马腹上一夹,策马向后方奔了去。
邓展来到淝水岸边,他带到淮南来的十二名龙骑卫并没有跟着。
十二名龙骑卫被他留在了存放粮草的村子里,与一小队羽林卫承担着保护粮草的责任。
河岸对面一片空旷,遍山葱翠的淝陵就犹如一片死地般沉寂,驻马立于淝水岸边,除了淙淙的流水声和身后羽林卫大阵内将士们胯下战马不时喷响鼻的声音,邓展甚至连一只鸟儿的鸣叫也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