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龙骑卫身后,那汉子一边走,浑身还一边在不由自主的哆嗦着,显然心底是十二分的害怕。
刚到刘辩近前,没等龙骑卫向刘辩介绍,那汉子就两腿一软,跪倒在了地上。
“起身吧!”朝那汉子虚抬了一下手,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刘辩向他问道:“你懂汉人的话?”
“懂!”依照刘辩的吩咐站了起来,汉子两条腿还在不住的打着抖,颤巍巍回了刘辩一句。
“问问他们,因何要将这些妇孺孩子和老人都拖去砍头?”抬手向跪在地上的匈奴兵一指,刘辩向那汉子吩咐了一句。
说话时,刘辩的语气是尽量和缓,那匈奴汉子心底的惧怕也稍稍退去了一些,依照刘辩的吩咐,用匈奴话向跪伏在地上的匈奴兵问了一句。
跪在地上的匈奴兵,从刘辩的神色中看出了冷厉和不满,一个个早吓的魂儿遨游天外,那汉子刚问出声,方才被刘辩抓住手腕的匈奴兵就浑身哆嗦着应了一句。
听完那匈奴兵所说的话,得了刘辩吩咐向匈奴兵询问原委的汉子躬着身子,手按胸口保持着向刘辩行匈奴礼的姿势,对刘辩说道:“他们说是奉了右谷蠡王的命令,要把右贤王和呼厨泉的家眷全部杀光……为大单于稳定王庭扫清障碍……”
“赦免这些人!”微微拧着眉头,听完那汉子所说的话,刘辩摆了下手,扭头向身后的一名龙骑卫吩咐道:“立刻调拨一队兵士,将呼厨泉和去卑的家眷保护起来,任何人不得动他们分毫!”
“这些匈奴兵怎办?”得了吩咐的龙骑卫应声离去,站在刘辩身后的王柳向他小声追问了一句。
“让他们走吧!”微微蹙起眉头,看着刚才还趾高气昂,此时却一个个犹如被爽打了的茄子般蔫头耷脑,连吭也不敢多吭一声的匈奴兵,刘辩向王柳等人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下令让人将呼厨泉和去卑的家眷保护了起来,刘辩领着王柳等人,向前走了没几步,突然像是想起什么,先是停下脚步站了一下,随后对王柳等人说道:“随本王去拜会如今的左谷蠡王!”
王柳等人应了一声,其中一名龙骑卫先去向方才为刘辩做翻译的匈奴汉子询问了左谷蠡王的住处,随后将住处告诉了刘辩,众人跟在刘辩身后,径直找左谷蠡王去了。
从王帐回到住处,如今的匈奴左谷蠡王是满心的愤懑。刘豹返回,重做回左贤王,已是让他心内颇为不快,想起去卑一旦回来,右贤王的位置恐怕也是没了他的份,心内的不满更加浓郁。
陡然间,他想起了去卑和呼厨泉的家眷还在王庭被扣押着,若是杀了去卑的所有家眷,去卑恐怕是死也不会投降洛阳王。
想到这一层关系,左谷蠡王立刻便下令让人将呼厨泉和去卑的家眷全都拖出去斩首。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呼厨泉和去卑的家眷即将被拖出去砍掉脑袋的时候,刘辩却突然出现,并且将事情拦了下来。
坐在帐中,正与妻妾调笑,等待着去卑和呼厨泉家眷被悉数诛杀的消息,帐外传来了一名亲兵的声音:“洛阳王到!”
听到亲兵的喊声,左谷蠡王顿时明白过来,一准是刘辩晓得他下令将呼厨泉和去卑的家眷诛杀,特意前来质问。
不过他心底却还是抱着一丝侥幸,期望着二人的家眷已经被杀。假若那样,刘辩来找他,也不过只是训斥他一顿,并不能扭转已经发生的事情。
“你们退下!”朝妻妾摆了摆手,将正与他调笑着的妻妾屏退,左谷蠡王站起身,跨步走出了帐篷。
刚出帐篷,他就看到刘辩正领着王柳王榛和几名龙骑卫朝他这边走来。
远远看见刘辩,左谷蠡王赶忙立于帐帘外,躬下身子,右手按在左心口上,向刘辩行了个匈奴礼。
待到刘辩走近,左谷蠡王才开口说道:“不知殿下来到,小王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只是闲来无事,在王庭中信步走走!”朝左谷蠡王微微一笑,刘辩语气很是和婉的对他说道:“推举大单于,使得匈奴与本王揠旗息兵,左谷蠡王可谓是劳苦功高!”
刘辩开口说出这么一番话,顿时让左谷蠡王愣住了。
听说刘辩来了,他是把什么样的情况都给想到了,甚至想到刘辩会暴跳如雷,指着他的鼻子一通狠骂。却偏偏没有想过,刘辩不仅没骂他,反倒像是话家常一样和他客套了起来。
“都是小王应该做的!”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左谷蠡王应了一声,随后向刘辩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殿下请入帐!”
对于左谷蠡王的邀请,刘辩并没有推辞,而是朝他点了下头,跨步走进帐内。
王柳王榛姐妹自是跟着进入左谷蠡王的帐篷,那几名龙骑卫则立于帐外,手按剑柄,警觉的观望着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