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队伍已经过了河的匈奴将军,早已是无视了去卑的命令,正要渡河的大军,有许多是那几个匈奴将军的麾下,去卑虽是极力阻止,可还是有很多匈奴人下了河,向河岸对面行进。
过河的匈奴人越来越多,河床中黑压压挤的到处都是匈奴兵。
去卑若是不下令撤回,匈奴人的渡河还算有序,可他突然下令停止渡河,不仅没有劝服前方的匈奴人撤回,反倒让正打算渡河的匈奴人进退两难,不晓得究竟该如何才好,河岸北面以及河床内的匈奴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许多河床内的匈奴人先是想要调转马头,可看到一旁的同伴继续向对岸挺近,又放弃了回返的念头,继续骑着马凫水向前行进,场面一时竟是乱作一团。
越来越多的匈奴人登上南面的河岸,还有许多匈奴人正纷纷策马跳进河床往河岸南边行进。
就在河岸边已经聚集了五六千名浑身湿漉漉的匈奴人时,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觱篥声,随着觱篥响起,如同雷鸣般的马蹄轰响也从南方传来,刚才拔营而起,向南方行进的洛阳军,突然折返方向又杀了回来。
滚滚烟尘中,身穿大红战袍的洛阳军,就犹如一朵朵卷动着的红云,朝已经登上河岸的匈奴人卷了过来。
冲锋的洛阳军,跟在赵云太史慈张辽等人身后,一个个提着强弩,发出阵阵满是杀意的呐喊,冲向刚刚登山河岸浑身还湿漉漉很是狼狈的匈奴人。
当洛阳军冲到距河岸只有两三百步的地方,所有洛阳军骑兵,全都端起了强弩,瞄向了河岸边的匈奴人。
匈奴人在河岸北面,屠戮中原平民的事情,早已传入了每个洛阳军骑兵的耳中。
尤其是卢勇等人投入军中,从他们口中讲述的匈奴暴行,更是让洛阳军的将士们义愤填膺,早已有了要与匈奴人决一死战的决心。
冲锋的洛阳军发出声声呐喊,呐喊声与雷鸣般的马蹄声交混,使得河岸边的匈奴人感到一阵阵的心胆发寒。
“放箭!”策马冲向匈奴人,赵云将手中长枪高高举起,发出了一声怒吼。
随着赵云的一声令下,上万名洛阳军骑兵,纷纷扣动了手中强弩的机簧。
机簧声声,成片的箭矢从洛阳军之中飞出,朝着河岸边的匈奴人兜头罩了过去。
岸边的匈奴人,完全没有想到洛阳军会突然杀回,直到洛阳军向他们发射出箭矢,他们才反应过来,要列阵迎敌。
匈奴人的反应毕竟慢了一些,密如飞蝗的箭矢兜头罩向他们,成片的匈奴人被飞落的箭矢射中,翻身栽下马背。他们还没来及列起的阵型,也随着箭矢的落下,再次散乱开来。
第一蓬箭矢刚刚飞落,洛阳军骑兵紧接着便发射出了第二乃至第三蓬箭矢。
面对洛阳军射出的箭矢,匈奴人提着手中的圆盾,遮挡着兜头落下的羽箭。
一些羽箭落在圆盾上,发出“啪啪”的脆响,更多的羽箭则射中河岸边上的匈奴人。
许多被射翻马下的匈奴人,栽落在地上,并没有立时死去,而是哀嚎着满地乱爬,想要站起身,挣扎着活下去。
可他们身旁那些没有被箭矢射中的匈奴人,此时却也是一片忙乱。
战马的马蹄四处乱踏,不少掉落马下的匈奴人,甚至还没站起来,便被同伴的战马踏趴在地上,随后更多的战马踏到他们身上,将他们踏成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冲锋的洛阳军连续施放了五六蓬箭矢,在冲到离匈奴人只有四五十步的时候,所有洛阳军全都将强弩背在身后,抽出了朴刀,挥舞着朴刀,呐喊着冲向死了许多人,已经乱作一团的匈奴人。
当洛阳军撞上匈奴人的那一刹,无数朴刀划出一道道银亮的刀光,朝着匈奴人的头上身上劈砍过去。
战马没有马镫,匈奴人虽是自小生长在马背上,却是没有配备了马镫的洛阳军骑兵坐的稳当。
无数人的战马相撞,巨大的冲击力,将许多匈奴骑兵从马背上撞翻下去,随后便被双方交缠在一处的无数马蹄踏成肉泥。
承受了五六轮箭矢袭击,匈奴人的战意要比他们渡河时差了何止一筹,在洛阳军强悍的冲击力下,河岸边上的匈奴人,顷刻间便被冲散开来。
杀入匈奴人之中,赵云手中长枪翻飞,随着他长枪的舞动,凡是被枪尖挑到的匈奴人,都会飚溅出一蓬鲜血,从马背上栽落下去。
离赵云不远,两个匈奴将军见赵云只是顷刻间就挑翻了数十名匈奴兵,相互对视了一眼,挥舞着兵器,怒吼着策马朝赵云冲了上来。
二人正冲锋间,侧旁突然杀出一匹快马,马背上的洛阳将军大喝了一声:“东莱太史慈在此,匈奴夷狄纳命来!”
听得这声喊,那两个匈奴将军连忙扭头朝发出喊声的太史慈望来。
就在他们刚刚扭过头的瞬间,两柄短戟已是夹着风声,扎向了他们的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