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疑惑一直在管青心头萦绕,听得刘辩发问,她轻轻应了一声,却并没有多问什么。
“本王为刺客包围之时,王柳拼死同刺客厮杀。”一边用小剑挑拨着灯芯,刘辩一边看着跳蹿的火苗,对管青说道:“若非是她,恐怕本王也是难以杀出重围。对她,本王着实难下杀手!”
“可那秦臻……”刘辩的解释,并没有得到管青的理解,他的话音才落,管青就望着他,向他问道:“她接近殿下,险些置殿下于死地,不知殿下为何还要放过她?”
被管青如此一问,刘辩低垂下眼睑,沉默了好半晌也没言语。
就在二人陷入一片沉默,不知该接着说什么的时候,屋外传来了邓展的声音:“启禀殿下,王榛押到!”
“王榛!”听到邓展的声音,刘辩先是下意识的重复了一下王榛的名字,接着才向屋外喊道:“将她带进来!”
屋外的邓展应了一声,随后房门便被人推了开来,一个上半身紧紧捆缚着麻绳的女子被人大力推进了屋内。
被推进屋内的正是王榛,她踉跄着朝前冲出了几步,待到止住脚步,才扭过头,狠狠的朝推她的龙骑卫兵士瞪了一眼。
王榛刚被推进屋内,邓展便跨步跟了进来,随后房门又被守在屋外的龙骑卫兵士从外面带上。
“殿下!”立于王榛身后,邓展抱拳躬身,对刘辩说道:“正如殿下所料,贼人王榛意图对王柳姑娘下手,为我等擒获!只是……”
邓展的话并未说完,依然面朝白烛凝视着跳蹿火苗的刘辩就抬起手臂,将他的话头止住,对他说道:“本王已是晓得王榛与王柳姑娘乃为姐妹!”
刘辩知道王榛和王柳的关系,并没有出乎王榛的意料。当刘辩话音落下时,她冷哼了一声,语气中带着讥诮的说道:“殿下既是晓得,因何还要带我来到此处?”
“为了放你!”重新拿起烛台旁的小剑,刘辩再次拨弄起火苗,以水波不惊的语气对王榛说道:“是你姐姐,恳求本王饶你一命!”
“不用她来做甚好人!”让刘辩和管青邓展都感到意外的,是王榛竟一口回绝了刘辩将她放走,反倒是对刘辩说道:“意图刺杀殿下,已是死罪,殿下若不杀我,如何威慑天下人?”
刘辩并没有回应王榛,他嘴角微微牵了牵,转过身面朝着王榛,视线在王榛的身上上下游移了一圈,直把王榛看的浑身不自在。
王榛的脸上,横卧着几条鲜红的伤痕,身上的衣衫也很是残破,显然是刚遭到一场毒打。
“殿下若是想从我这里得到幕后指使者是何人,恐怕只会是白费心机了!”被刘辩看的浑身不自在,王榛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强自镇定了一些,向刘辩甩出了这么一句话。
“本王已晓得何人是幕后主使!”王榛的话音刚落,刘辩就轻叹了一声,对她说道:“只是本王不敢相信,他竟会如此急于将本王铲除……”
听了刘辩所说的话,王榛一双杏眼瞪的溜圆,直视着刘辩,横亘着几条鲜红伤痕的脸上满是惊愕,下意识的向刘辩问了一句:“殿下如何晓得是他?”
“原本只是猜测!”刘辩微微一笑,对王榛说道:“可姑娘如此一说,本王便是了然了!”
被刘辩一句话说的怔在了当场,王榛张了张嘴,一脸的愕然。
她心内很是懊恼,懊恼为何在刘辩说话之后,要多嘴接上一句。如此一来,便是将幕后之人完全暴露给了刘辩。
“将王姑娘放了!”盯着王榛那张满是惊愕的脸,刘辩朝站在王榛身后的邓展摆了下手,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自打刘辩与王榛说话时,邓展便已有了将她放走的觉悟,待到刘辩吩咐下来,他应了一声,跨步走到王榛身后,亲手帮她解开了绳索。
被邓展等人押入监牢时,王榛曾遭受过看押她的龙骑卫殴打。龙骑卫企图通过殴打,撬开她的嘴巴,从她口中得到有关幕后指使的讯息。
龙骑卫的殴打,并非任何人都能承受。可王榛却不是寻常女子,她硬生生的扛过了毒打,而今还能笔直的挺着身板站在刘辩的面前。
被邓展等人押来见刘辩,在返回官府的路上,王榛已是做好了会被以各种酷刑处死的打算,唯独让她没有想到的,便是刘辩会将她放走。
绳索被邓展解开,王榛愕然的望着刘辩,过了好一会,才咬着牙,对刘辩说道:“殿下将我放走,日后定会后悔!”
刘辩微微一笑,转过身,重新拿起烛台边的那柄小剑,一边拨弄着火苗,一边显得很是漫不经心的朝邓展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