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牢内的空气太过浑浊,浑浊的气息使他感到胸口都一阵阵的憋闷,到了外面,深深的吸了口清新的空气,刘辩这才觉着胸腔舒坦了许多。
“高将军!”吸了口清新的空气,刘辩跨步朝监牢大门走去,一边走,一边对跟在身后的高顺说道:“大军已然出征,明日你便接手羽林虎贲二卫,承担操练他们的职责。本王想知道,在我等离开当城之前,高将军可有信心将羽林虎贲二卫练成?”
“回禀殿下!”跟在刘辩身后,高顺一边向前走,一边双手抱拳,对刘辩说道:“时日太短,恐怕……”
“嗯!”不等高顺把话说完,一只脚已经踏出监牢大门的刘辩止住脚步,转身面朝着高顺,言辞很是恳切的对他说道:“将军只须尽力,练到什么程度,便是什么程度!待到我军攻破公孙瓒,我等返回洛阳之时,羽林虎贲二卫再交由将军好生操练!”
“末将定不负殿下所托!”从刘辩的语气中听出了无尽的信任,高顺心内一暖,赶忙双手抱拳,深深躬下身子,诚惶诚恐的应了一句。
朝高顺微微一笑,向他虚抬了一下手,刘辩再没多说什么,抬脚走出了监牢大门。
一个多时辰之后,从洛阳军出征的震撼中缓过神来的当城百姓,纷纷走上街头,过起他们平日已然习惯的日子。
虽说眼下幽州一带正在打仗,在战事稍止的间歇,城内城外的百姓还是有些营生上的往来,城外无有敌军的情况下,城门也是会打开,便于百姓进出。
不过战乱之中,虽说有些人为了营生,需要来往于城内外,可更多的百姓却是能不出进城,便会尽量不在城门口徘徊,生怕一个不好,便会惹火上身。也正是因此,当城的城门处,并没有多少来往的人群。
青石铺设的街道上,一辆纯黑箱体由两匹健马拉着的马车,缓缓的朝城门驶来。
马车的轱辘倾轧在青石路面上,发出“咯噔咯噔”的响声。轱辘每发出一声响,坐在车厢内的人便会将拳头攥的更紧一些。
不知是否因太过紧张,此人的指甲已掐入了掌心,可他却浑然未觉,心内只期盼着马车早些行出当城城门。
越是期盼的事,往往发生时便会多几分波折。马车才行到离城门尚有七八步的地方,一个守卫城门的投诚蓟州军从侧旁走到城门正中,抬起一只手臂,向那马车做了个止步的手势。
驾车的御手见有兵士挡在前面,不敢硬闯,赶忙勒住缰绳,将马车停了下来。
“何人出城?”待到马车停下,拦路的兵士先是狐疑的将御手打量了一遍,随后走到马车的车厢旁,一边向那御手发问,一边伸手想要拉开车门。
“我家先生乃是外乡客商!”马车被兵士拦住,驾车的御手早是紧张的额头上冷汗直冒,见那兵士向车门伸出手,他赶忙歪起身子,朝后望着那兵士说道:“早先小人随先生入得当城办些营生,因大军围城耽搁了离去的时日,今日便是要返乡……”
“客商?”一只手已经拉住车门的兵士听了御手的解释,先是冷笑了一下,随后对那御手说道:“既是客商,因何不见货品?纵无货品,总要见些财帛铜钱……”
兵士正说着话,马车的车门突然动了。
完全没想到车门会自行打开的兵士被吓了一跳,在车门打开的那一瞬,他赶忙朝后跳了一步,一手提着手中的短矛,另一只手持着盾牌,将盾牌挡在身前,警觉的望着打开的车门。
那兵士刚刚退后,立刻便有数名守卫城门的兵士涌了上来,将马车团团围住。
“黄福!”车门打了开来,从车厢里传出了个沉稳且冷静的声音:“给各位军爷拿些酒钱!”
“诺!”车厢内的人话音刚落,驾车的御手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走到车门处,接过坐在车厢内那人递出的一把铜钱。
握着一把铜钱,黄福将铜钱塞进最先挡住马车去路的兵士手中,脸上陪着笑,对那兵士说道:“我家先生乃是外乡之人,出门不易,离家已是有了许多时日,念家也是念的紧,只盼早些行路,还望几位军爷通融一二。”
接过黄福呈上的铜钱,那兵士将铜钱放在手中,轻轻掂了掂,脸上漾起了一抹笑意,对那御手说道:“兵荒马乱的,商贾四处奔波营生,着实不易。你家先生想来也不是甚坏人,只是我等守着城门,眼下并非平日,敢请先生下车步行,待到出了这城门,先生只管自便,即便有些事头,也是不与我等相干!”
兵士说了这番话,黄福满脸纠葛的愣了愣,下意识的回头朝马车车门看了一眼。
坐在车厢内的人显然也是听到了兵士的这句话,他沉默了片刻,便以水波不惊的语气说道:“军爷已是通融,若不下车,也是说不过去……”
这句话的话音尚未落下,从车厢里便钻出了一个人来。
此人穿着绛红色华服,身形很是魁伟,尤其是他那紫膛色的面皮,与华服的颜色相配,色泽相近,竟是颇显有几分相得益彰。
双手扒着车门探出半个身子,那人环顾了一圈马车外的几名兵士,见兵士们脸上的神色并无异状,这才抬脚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