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远!”吕布张了张嘴,正要说话,二人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听到那声音,吕布和张辽齐齐回过头,朝身后望了过去。穿着一身雪白华服相貌清秀,除了一身难以掩饰的英雄之气,昭显着他男儿本色,相貌甚至比许多娟秀女子还要好看许多的赵云,正快步朝他们走了过来。
到了吕布和张辽身前,赵云双手抱拳,先是朝吕布拱了拱,对吕布说道:“温候见谅,末将有些事情要与文远商议。”
赵云这句话说的很是客气,可话中的意思,却是要请吕布回避。吕布愣了一下,心知在洛阳军之中,无人待见他,他也不多做争执,假作大度的抱拳给赵云回了一礼,对赵云说道:“二位将军有事商议,某便不多做叨扰,告辞!”
告了声退,吕布转过身,愤愤然的离去。
赵云放下双手,望着吕布的背影,脸上表情倒是十分坦然。一旁的张辽,看出吕布已是怒了,身为吕布麾下将军,他的心内却很是慌乱,在吕布走出几步之后,他赶忙抱拳对赵云说道:“将军若是有事,回头末将自当去将军住处相见,末将告辞!”
张辽放下双手,刚要转身离去,一只胳膊就被赵云拉住。
“文远这是作甚?”拉住张辽,赵云先是向吕布离去的背影看了一眼,随后对张辽说道:“温候身为大军主帅,气度何等宽宏?你我二人乃是下将,即便有所见罪,又岂会被温候记恨?”
赵云这句话,本是要开解张辽,可张辽听了后,脸上的担忧之色,反倒是更加浓重了几分。
追随吕布多年,张辽很是了解吕布。吕布为人虽说并不算小肚鸡肠,可天性却是易被小利引诱。如今刘辩虽说对吕布很是礼遇,却并不给予太多的实际好处,经公孙兰挑唆了整个冬天,吕布对刘辩早已是心生芥蒂。
张辽若是与赵云等将军走的过近,以吕布的脾性,恐怕张辽以后的日子并不会十分好过。
“好了!”见张辽还满面忧色的望着吕布离去的方向,赵云拉着他的胳膊,很是亲昵的对他说道:“我二人于易水河边大破渤海军,杀的是当真痛快。末将唤住文远,为的便是请文远前去喝上几盏。”
“走!文远莫要担忧,若是温候果真见罪,自有殿下为我二人担待着!”见张辽脸上还带着浓重的担忧,赵云不等他说话,拉着他就朝官府正门走。
被赵云拖着,张辽本欲不去,可无奈又不好拂了赵云的好意,只得满面纠葛的跟着赵云,径直出了官府。
待到众人纷纷退了出去,刘辩领着管青跨步走出前厅大门,双手背在身后,望着官府大门。
“殿下……”立于刘辩身后,管青神色中带着几分不安的小声向刘辩说道:“如此做法,若是逼得那吕布……”
“他早晚要反,逼他又能如何!”望着官府正门,刘辩眼睛微微眯了眯,过了许久,才轻轻叹了一声,语气中透出了些许无奈的说道:“只是安阳公主……”
刘辩突然提起了貂蝉,站在他身后的管青抿了抿嘴唇,将头低了下去,并没有接刘辩的话茬。
虽说管青自小便以武将身份跟随黄巾军南征北讨,战场上的血腥已是见惯不惯,可她终究是个女儿家。
女儿家心思细腻,尤其是对感情,更是心细如发。又如何看不出貂蝉对刘辩有着男女情谊?让管青稍稍感到聊以心安的,是刘辩好像对貂蝉并无非分之想,只不过是有种想要照料貂蝉,要她少受些人世苦楚的情感。
望着官府正门,刘辩并未发现管青脸上的神色起了变化。他没有回头,只是微微蹙着眉头,凝望着前方。
刘辩领军进驻易县的同时,远在数百里之外的兖州濮阳,戏志才府上。
戏志才躺在铺盖上,他的脸色很是苍白,皮肤连一丝血色也没有,一双眸子也不似往日那般神采奕奕,目光很是无神。
虽说天气已然转暖,可他的身上,却还是盖着厚厚的褥子。纵然如此,他还是感到浑身一阵阵的发冷。
在他的铺盖旁,跪坐着的正是如今的兖州刺史曹操。
曹操双手紧紧的握着戏志才从褥子中露出的一只骨瘦如柴的手掌,喉结一动一动,眼窝中泛着点点泪光。
“明公……”侧脸望着跪坐在铺盖旁的曹操,戏志才有气无力的对曹操说道:“眼下已然开春……洛阳王……洛阳王正在蓟州……,长安已乱,马腾率军挺进长安……,明公当可出兵……”
“不!”眼窝里噙着热泪,曹操用力的摇了摇头,握着戏志才手掌的两只手,下意识的多用了些力气,哽咽着对戏志才说道:“志才好生将养,某尚待志才身子大安,随某一同征讨李傕郭汜,救出当今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