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遂烧了信箭,自然没想到马超还有后手。
没多久,一个谣言在晋阳城中愈传愈烈:韩军大将阎行已被马超收买,晋阳城危在旦夕。
消息传出,守军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不信。
阎行杀了那么多马家军,怎么可能再去投靠马超?
可是,联想到夜间关闭城门,不准阎行进城的事实,众人都有一种云里雾里的感觉。
按理说,阎行是军中第一杀将,与马超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可是,为何韩使君要将其拒之门外?
再者,夜袭敌营本不容易,阎行又怎能全身而退?
难道马家军六七万人马都是摆设不成?
当韩遂听到谣言之后,城中已经是人心惶惶。
阎行毕竟是韩遂座下第一猛将,如果连他都降了马超,这城还守得住吗?
如果说,阎行的谣言让韩遂愤怒,那么,关于粮秣短缺的消息韩遂只感到无尽的惶恐。
一直以来,粮秣不多的消息只有寥寥几人知晓,如今,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
难道,城中真有内应?
韩遂第一次有些慌乱了。
只要阎行活的好好的,第一个谣言将不攻自破,可是城中无粮是事实,韩遂再怎么镇定也不可能变出粮秣出来。
消息传出,军心浮动。
两军征伐,拼的是血肉之躯,拼的是后勤保障。
如果连吃食都没有,军卒如何保持战力?
城中粮秣无多的消息在有心人的传播下已经成为人尽皆知的消息,韩遂使人准备的牛羊都不能缓解流言半分。
郡府之中,韩遂阴沉着脸,环顾左右,道:“马超小儿太过阴险,竟出此诡计,诸位何以教我?”
阎行涨红着脸,他大声请缨:“末将恳请出城一战,马超小儿坏我名声,我与他誓不两立”。
韩遂摇了摇头,道:“彦明,不必如此,你身上有伤,不可再战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我相信你”
阎行心中不是滋味,他一向桀骜惯了,看谁不顺眼,第一反应就是打过去,现在受了伤,被人栽赃也只能忍气吞声,这种感觉糟透了。
成公英也宽慰道:“阎将军安心养伤,信箭只不过是马超的诡计,这一点大家都知道,现在,真正要担心的还是粮秣,没有粮秣,就算我们可以守住三日,可是,三日之后呢?”
程银摩挲着下颌,低声道:“城中还有不少百姓,他们应该有粮秣吧”。
韩遂叹了口气,道:“我已经逐门逐户通知了一番,可是,响应者寥寥”。
程银作出一个砍头的手势,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他们不仁,那就别怪我们不义了,杀一儆百,看看他们还交不交粮”。
成公英知道这是饮鸩止渴之计,却想不出反驳的理由。
百姓肯定有些粮秣,如果强取豪夺,必会引发冲突,到时候,马超一定会善加利用。
可是,不夺粮秣,守军连四天都坚持不了,夺了粮秣,就算百姓起了异心,起码也能多坚持一些时日……
两权相害,取其轻。
韩遂只能选择危害最小的主意。
于是,晋阳守军开始搜刮粮秣。
城中鸡飞狗跳,百姓好不容易积攒了些粮秣,等着过年,现在倒好,韩遂一个命令,就要夺了他们的口粮,百姓怎么肯依?
然而,守军有兵刃在手,敢于反抗者都遭了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