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惨叫却是张发出的,谁也没有发现,就在他回首长喝的时候,太史慈的那支箭已经高高的飞到了他的头顶,自上而下,垂直的往他的正顶而来。
世上竟有如此快又狠的箭术!
电光火石间,张险之又险地避过要害,只听得“噗哧”一声,箭入肩胛,箭羽抖动不已。
“准头还是差了些!”淡淡的放下弓箭,太史慈仿佛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开门,杀敌!”
敌将受伤,正是痛打落水狗的最佳时机,太史慈一声令下,吊桥当即放下,蓄势已久的军卒疾冲而出。
张受伤,剩下来的两百多名骑卒不但没有趁机逃走,反而大声叫喊着与冲出城来的青州军厮杀在了一起。
立在城楼上,太史慈看的很清楚,有两员骑士把张放在了马背上夺路狂奔,而留下来的骑卒个个使出了亡命的招式,他们不顾防守,想一命搏命。
“杀光这帮贼子!”
看模样这张颇受军卒爱戴,否则的话,不会有这般待遇。
“哈!”“先锋军在此,杀光这帮贼人,莫要坠了我们都尉的名头”
胡七粗大的嗓门震的人双耳轰鸣,他手中的大刀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招式大开大合,一往无前,就如同他自身直爽的性格。
青州军士气大振,以步卒对骑军,首先要克服高度的差距,其次便要有绝佳的胆气。
胡七统领的这部人马,原本便以气力见长,他们披着厚重的甲胄,手中俱是长斧之类的重武器。
短兵交接,长斧这等武器压根不落下风。
胡七大声呼喊,在他的带领下,先锋军毫不畏惧地与袁军骑卒厮杀到了一起。
“砍马腿!”胡七又是一声大喝,得到他提点的军卒顿时把斧尖往下一转,“噗噗噗”便是无数的马匹伤重倒地。
受伤的张已经成功逃走,剩余的人马转身欲逃,然而却陷入了重围之中。
又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过去,幸存下来的数千骑军左冲右突,试图逃窜,却怎么也冲不出去。
无奈之下,这帮骑士背靠背,大声呼战。
不知何时,圈子越围越小,等到骑卒剩到最后一个人的时候,所有的军卒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一股浓稠的血液从他的额角滑落,又顺着眼角滑入眼眶,那骑士微微眯眼,强忍住席卷而来的眩晕,嘴里道“来呀,再战!”
胡七勒马缓缓而行,他的目光牢牢的锁定着这员尤不肯降的战将,眸子里流露出一股不可遏制的敬佩,“降了吧,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曾经做过什么,只要你降了,我保你平安无忧!”
那骑士狂笑一声,“你是何人?真是一员猛将,死在你的手里,我赵睿也不算埋没了身份”。
说罢,他纵马便要冲过来。
胡七挥刀挡住了赵睿势在必得的一枪,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大声道“赵睿,我敬你是条汉子,所以不忍加害,何不弃枪投降,投效青州?”
赵睿啐了一口:“无需多言,与其苟且偷生,不如死的轰轰烈烈!”
胡七喟然长叹,“这又是何苦呢?”
夕阳西下,幽冷的寒风萧索作声,满腔的悲壮和决然让赵睿战意萌发,“让某死得其所吧!”
“也罢!既如此,某来亲自了结你!”胡七也不再婆妈,对方既然已经萌生死志,他也不愿再嗦,手中大刀狠狠一挥,便是一招力劈华山。
“呛”的一声,赵睿手腕一麻,与青州军交战了这么久,他早已疲惫不堪,又哪是胡七的对手。
这样下去,不需要三个回合,胡七就可刀斩赵睿与马下。
“将军且慢!”城门口传出一声呼喝,接着便是一阵清朗的马蹄声。
胡七拔马后撤,回首一望,却是徐干。
“徐长史”
“壮士何故如此?”徐干拨转马头,来到赵睿身旁。
赵睿眼中寒光一闪,杀了这厮?杀了他就可以为刚才死难的弟兄们报仇!
“成王败寇,我麾下兄弟已经死了,我也死有余辜”
“壮士不如休养妥当之后再与胡将军一决胜负!”徐干翻动着三寸不烂之舌,试图为李贤收服赵睿。
“战场上哪有什么绝对的公平”,赵睿冷哼一声,忽然拍马向徐干攻来,看样子是想在临死钱把徐干拉过去垫背。
别说护卫在赵睿身边的胡七,就算太史慈也不容许这厮伤了徐干呀,既然对方如此不知好歹,那也就不用再客气了。
“嘿!”胡七长刀横劈,直奔赵睿而来。
赵睿手中的长枪距离徐干还有一丈多远,但仅是这一丈多远的距离,便如咫尺天涯一般,再也无法靠近分毫。
“胡七,让开,我来!”太史慈生平最恨暗箭伤人之辈,徐干苦口婆心意图放过赵睿,赵睿非但不领情,反而要谋害徐干,这让太史慈怒火中烧。
“给脸不要脸,真以为我太史慈是白给的吗?”
胡七“哈哈”一笑,道“都尉,你可不要跟俺抢功!”
说罢,胡七刀锋一转,竟然以一种诡异的角度钻到了赵睿脖颈之前,赵睿知道再无幸免之理,当下狠狠的掷出手中的铁枪,狂笑一声,断头而亡。
“砰”地一声巨响,却是太史慈挥剑斩落了这支长矛,深深的看了赵睿的尸首一眼,他嘴里道“把他们的衣物好生搜索一番,看看有没有什么标志”。
战场之上没有那么多忌讳,听到太史慈吩咐之后,近百名青州军卒便迈步而出,仔细的搜查起来。
除了些许银钱、武器,大多数骑卒的身上并没有标志身份的器具,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一开始,张就打着计赚城池的算盘,如果带了太多东西,反倒容易泄漏身份。
“一定是袁绍袁本初,河北的袁军若想渡过黄河,必须拿下平原城,否则的话,将无时无刻遭遇腹背受敌的威胁”
平原城是平原郡内首屈一指的大城,自从青州军从刘备手中夺取此城之后,一直在加固城防,拓宽护城河。
这一日,终于派上了用场。
张无功而返,没多久,便有无数的兵马列阵而来。
夕阳西沉,无数支火把宛若一条巨大的火龙,从不远处席卷而来。
漫山遍野的火光把西方的整个天际都照亮了,袁军竟然如此大张旗鼓的攻了过来,他们有什么倚仗?
不过,袁绍的人马还真是多啊。
按照一小队一支火把来计算,袁军起码有四万军不是说袁绍正在收拾公孙瓒吗?
难道说,公孙瓒已经败亡了?
没有高科技的通讯工具,信息的传递是一个大大的难题。
数百丈、一百丈,近了更近了,黑夜中,太史慈可以清晰的听到隆隆的马蹄声还有呼啸而来的呐喊声,铺面而来的肃杀气息让太史慈很是陶醉。
与之前的几次杀戮比起来,这一次,好像才算得上是真正的考验。
一将功成万骨枯,李贤南下徐州以来,太史慈坐镇青州数年,如今,终于有了大展拳脚的机会。
试想,连臧霸、李典、于禁这等降将都有了斩将夺旗近万名的功绩,身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史慈,怎能不急?
要知道,单论官职,太史慈可是只次于李贤一人之下。
刚开始,太史慈的先锋军甚至可以与李贤的北海军平分秋色,可现在呢?
李贤麾下增添了一军又一军,而太史慈的先锋军却迟迟未能一战,如今机会终于来了。
或明或暗的火光下,太史慈脸上不动分毫,可他胸中的血液却沸腾起来。
战吧!